一支殿后的军队。
狭路相逢,勇者胜,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若是等后面的部队包抄上来,等待他的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长刀挥舞,印寂之带头向前冲去。
然而山道狭窄,除了前面的人,靠后的根本使不上力,砍倒一排,后面的已经接上,这重重叠叠的人墙,何时才能全部推倒?
交战不久,印寂之已发觉到此点,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向两侧突围!”印寂之大吼一声。
“印将军应变神速,真是难得呀!”山坡上有人大声称叹了一句。
第十章两难
“多谢天雷将军夸奖,寂之受之有愧!”在这种时候,能听到天雷宏亮的大嗓门,印寂之真是大喜过望。
官兵看到敌人的援军首先来到,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印寂之趁势指挥手下向天雷发声处奔去。
山坡上,箭雨一波波倾下,掩护印寂之撤退。
官兵自顾不暇,忙着躲避,让印寂之的人轻轻松松奔到上面,当印寂之与天雷拥抱在一处,他知道,他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东面不远,火光冲天之处,人喊马嘶,不用说是行在前面的官兵发觉了粮草被烧,赶回来,忙着救火。与天雷、印寂之所站之处差不多的同一高度,正有无数的身影,向他们这里冲来。
“撤!”天雷大手一挥,带着人如飞而去。
后面官军狂追不舍,紧紧将他们咬住。
拐过一个山角,突然从山上传来梆子声,还未等官兵应过来,碌碌碌,一块块大石发出隆隆声滚了下来,随后弓弦声响不绝,刺耳的利箭破空声分外惊心,在星光闪耀下,黑压压的长条状物呈扇面飞泄而下。
后撤是唯一的选择。
官兵留下数具尸体,向后面退去。直到退出长箭的射程之处,才停住身形。
“冲啊!杀呀!”山上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从山下向上望去,黑压压看不到头,似乎有成千上万个身影在摇旗呐喊,那声音雄浑嘹亮,应着山野的回声,一波波声波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向山下的官兵罩下。山下的官兵有人哆嗦起来,仿佛受了感染,好多人都仿佛站立不稳,身了有些摇晃。不知有谁发一声喊:“快跑,要被人包饺子了”。
纷纷夺路而逃。
“天雷将军,寂之贱命一条,哪里值得您这般重视?您把城里人的都带到这里来,若是昭宁城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寂之情何以堪?”印寂之看到此幕,感激零涕。
“印将军不要担心,山上面的人没有一人来自昭宁城,而是刚刚从花城方面赶来的援兵。带队的姚副统领得知你仅带着两千人袭击官军粮草的情况后,登时大急,人未卸甲,马不解鞍,气还没顾得上喘一口,就急急带兵赶到这里接应。你别看他们在山上咋咋呼呼,耀武扬威,那只是做给官兵看的,其实大多数人估计站立都成问题了,但凡还有些体力,哪里能让这些官军就这样便宜的跑掉?”
“我说你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取昭宁西部五县呢,原来如此。由此看来寂之的选择还真是对了。天雷将军快带寂之见过姚副统领,我要当面道谢!”
凌云飞站在昭宁城头,放眼四顾,心中凭添几分豪气。昭宁城南面依山,城方十里,人口二十万出头,城墙高三丈,厚达二丈,可谓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有了它,便等于有了坚强的后盾,对以后发展壮大的作用难以估量。
“适履,你这个新任城守,第一把火准备怎么烧啊?”凌云飞转过头,问跟在身边的熊适履。
“适履今天刚刚履新,您就着急了。新占一地,为政之道,在于对症下药,适履现在对昭宁的症状一点都不了解,这药还不知怎么下呢!”熊适履脸上带笑,神色怡然,仿佛凌云飞交给他的昭宁城是他盼望已久的心仪之物,管理这座大城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凌云飞点点头,说道:“你能这样回答,证明我选你作这个城守还是有几分眼光的。”他将目光投到一直默默无语的天雷身上,“天雷兄,现在在昭宁我们共有多少军队?”
“你令姚副统领带了三千人回花城,他所率五千人还剩两千留下。我带来的三千人,还剩一千多,印将军手下还有一千多人,加起来共有五千人马。狂风组织起来的一万人,有八千愿意留下,这样算来,总共有一万三千人。”天雷掰着手指,细细算来,当得出总数,他的脸色显得甚是沉重。
“我知道你还是没有想开,怪我让本章带走了三千人马。是啊!军队的数量是显得单薄了些,战斗力也不足,但花城那里更需要人,即使加上这三千人,要支援铁锁关,还得应对西川方面,更要提防巴松错,本章的压力要比你大得多。我已给了你这个护城将军足够的权力,剩下的事该怎么办,就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反正无论如何,昭宁在你的手里不能有半点闪失。”
看着凌云飞微微含笑的脸,天雷忍不住叹道:“你把我这匹老马扶上了车辕,又在背后举起了鞭子,我不跑都不行啊。不过,这草料你要是不管够,你可别怪我偷懒。”
“这草料之事,你还是找狂风吧,昭宁城蕃库的钥匙可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老弟,蕃库里的‘草料’没被人抢光吧,还给我留下多少,你报了数,我好心里有底。”
“慢着!蕃库的一切可都是我的,你们可不能打它的主意。”熊适履眼睛一瞪,急了。
“你们二位争个什么劲儿,蕃库中空空如也,我点了好几遍,唯恐出错,可数来数去,总共才不到五十万两银锭,这昭宁府真是太穷了点儿,让大家失望了。”
“才这么点儿?”天雷、熊适履一齐叫了起来。天雷重重地在狂风的肩头一拍,“老弟,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了埋伏?”
“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狂风狠狠瞪了天雷一眼,“银子虽然不多,但军械库里的军需物资可是不少,装备个二三万军队,我看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哥,你虽然不义,兄弟我还是够意思吧。”
呼啦!天雷大叫一声,将狂风抱住,抡了一大圈,大声道:“这才是好兄弟!”
“放手!你这个只认实物,不认兄弟的家伙。”狂风使劲一挣,脱身出来。
“适履、天雷老兄,你们两位不要担心,钱的事由我来想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让昭宁城固若金汤。”凌云飞并没有将图里海鱼塘埋藏金砖的具体数量告诉他的这几位得力心腹——有时钱太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现在毕竟正是在打基础的时候,需要大家同甘共苦——艰苦的生活能砥砺人的肉体和精神,安逸的生活容易反而容易消磨人的雄心和斗志。
昭宁是西部仅次于昌州的重镇,凌云飞得到昭宁,声威大振,不出数日,已是天下皆知,凌云飞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开始广受瞩目。
对于夺取昭宁后产生的种种后果,凌云飞是有着充分的准备的,然而当昭宁真的到了他的手中,他才知道,他的那些准备简直是小孩子们过家家,根本作不得数,差得太远。他不得不因此昼夜奔忙,以巩固胜利果实,争取早日在昭宁站稳脚跟。
凌云飞根本还没来得及体味,新年已在吵吵闹闹中溜了过去,唯一能给他留下印象的是当一年的最后一天的太阳落下的时候,他正在赶往花城的路上。
让凌云飞感到庆幸的是,他预料中的昌州剿逆大军并有在新年过后赶来。虽然几个月之后,他才知道了具体的原因,但已无关大局。
昭宁城人口众多,远非西部五县可比,所以治理西部五县的经验照搬到昭宁并不一定合适,熊适履有理论,没有经验,只能摸索着向前走。但有一条不变的法则,他是深信不移的——他知道只要他的政府清廉、公正,能让老百姓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就一定能得到他们的拥护。
教育、文化、医疗、交通、经济全是一片空白,都需要在旧有的废墟上重起地基,大兴土木。政府的构架是用人搭起来的,熊适履一想到这个问题头就大了几倍。在花城,在清远、在林芝、在当雄、在陵水,这个问题就一直没有解决,此番昭宁各顶工作的工作量增加了好几倍,要是没有人,千头万绪的工作总不能光用嘴说吧。好在凌云飞答应的钱在熊适履盼星星盼月亮的焦急等待中运到,让他稍松了一口气,人才的事,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而天雷的主要任务却是要剿匪。以前昭宁因为有权纪成的存在,少受匪患之扰,然而经过昭宁攻防之战后,昭宁周围的土匪马贼突然多了起来。俗话说官匪一家,被打散的官兵脱掉那身军装,在下面恣意横行,为害为远较土匪为烈。
为了配合熊适履,天雷将昭宁的防务交给狂风、印寂之,亲自带人下去剿匪。让天雷感到惋惜的是曲端,这个人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总还是个人才,又是在昭宁乡下长大,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若是能帮他下去剿匪,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臂助,可这个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偏偏要当凌云飞的近卫。凌云飞武功如此高强,哪里用得着他?这不是白白糟踏了自己吗?可他偏偏执意如此,凌云飞又满口答应,真让他无可奈何。
三月份,梅念臣派来的人通过重重封锁,一批批到达昭宁,总共来了五百多人,这些人经过两年左右的封闭军事训练,都已是非常优秀的士兵。正好此时天雷的剿匪工作告一段落,赶回到了昭宁,亲自测试之下,大喜过望——这些人的到来正好可以缓解因为大批新人加入造成军队中下级军官匮乏、质素低下之需,军队的战斗力无形之中得到了提升。
没有凌云飞的反复告诫,天雷心中也明白,昌州方面可以对昭宁西部五县的丢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却绝对不会对昭宁的丢失坐视不理,在昭宁早晚要打一场大仗。当然他是盼望这仗来得越晚越好,晚一天,军队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