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冷笑:“我就不信你打不死!”
她也追出屋外。
美姑娘见状,也怀着一份好奇,想看出结果,随即起身奔向窗口,瞧向庭院,不知怎的,她倒有点替小痴儿担心起来。
小痴滚落地面,迷糊中爬了起来,嘴角已挂出血丝,伤得似乎不轻,但仍掩不去他那份喜悦。
“好厉害的武功,不学实在太可惜了”
美妇见他连吃自己致命两掌,竟然还能说话,已诧然的以为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想归想,她可一点也不留情,掌幻千般飞花,又攻往小痴。
小痴对她招式有了个底,动起手来,从容多了。
“师父您第一招七实十三虚,杀着在中宫,可是您为何不把它摆在上盘‘天突’穴?这样或许威力会更大我试试”
小痴竟然在短短三分钟不到时间,将中年美妇方才那招舞得丝毫不差,反过来攻击中年美妇,差的只是他将杀招从中宫往上移七寸,对准“天突”穴罢了。
中年美妇这一惊非同小可,真以为自己碰上了怪物,招式舞的更快,想以此逃过小痴眼睛。
然而小痴那双贼眼大概是“看多了”,竟也一招不漏,一式不差得学的清清楚楚。
突然间,中年美妇不再狂舞,一反常态,改用第一招,阴柔缓和的攻向小痴。
小痴亦感意外:“师父,这招您不是用过了吗?哦你在考我学会了没有?好,我也照用不误!”
小痴也舞出同样招式迎了上去。
双方掌拳交锋之际,宛若八爪蜘蛛缠斗,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小痴唉叫,整个人已从不高的空中摔下来。
中年美妇见机不可失,赶忙欺身小痴,伸手戳了他数处穴道,方嘘了一口气,擦擦额头汗珠,奇异的直往小痴脸上瞧去。
心儿此时已走了过来,瞧瞧小痴,复转视美妇:“娘他”
美妇勉强一笑:“他很怪,连娘的功夫都逃不过他眼睛,若非娘用了‘梅花针’在对招时,暗中刺入他‘少冲’脉,还真不知要如何制服他!”
心儿惊道:“他会我们的武功?”
“也许也许他方才偷学的”望着小痴,中年美妇感触良多:“天下怎会有此奇异小孩?悟性如此之高行事却叫人哭笑不得”
她转问心儿:“他真的是从屋顶摔下来的?”
心儿想及被人压个正着,不禁脸红,腼腆的点头:“嗯。”
中年美妇抬头望向高空,除了层层浓雾,根本无法望透苍穹,诧然道:“又有谁会不顾生死的从万刃崖跳下还口口声声叫我们是‘师父’”
心儿望着昏沉的小痴,不由自主的说:“娘,您要杀了他”
中年美妇心神一凛,表情已恢复冷森:“不错!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心儿默然而立,纵使母亲从小灌输自己,不能对男人软心,但此时她却不明白自己是否下得了手,一刀把小痴给杀了?
“怎么?你不忍心?你别忘了他毁了你的房屋,还压得你差点送了命!”
中年美妇不停提醒小痴方才之罪行,似想让心儿认定“天下男人皆该杀”之事实。
别的不说,但闻小痴压着她冰肌玉洁的身躯,她心中已升起一股龌龊而被辱之恨意,揪着衣衫,似想揪掉被触压过之肌肤,然而谈何容易?怒意已涌上心头。
“不错,男人都该杀!”
跨步、举掌,心儿已满心怨恨的想劈死小痴。
美妇见她如此举动,笑容已露,出言喝止:“心儿等等!”
心儿颇感意外母亲会阻止自己,不禁怒意更坚:“娘,这贼人如此欺负我、我”
“娘知道!”中年美妇迎了过去,含笑道:“他是该死,但他来的突然,我们总得探清他来路再说,也好将来有个对策。”
被她娘这么一说,心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困然立于该处,手掌捏了捏,总也无法下手。
中年美妇含笑道:“拍醒他,最少,娘会逼他盖一栋房屋还你!”
“是,娘!”
心儿很快而用力的击拍小痴身上数处穴道,叫道:“喂!恶贼你是谁?为什么要跳崖?”
小痴幽幽醒来,只是软麻六仍被制,一点也使不上劲,闻言,瞧向心儿,问的竟是有关武功之事:“师父您刚才用的是哪一招?怎么我一闪身就结了气?”
心儿对他答非所问,甚是生气,怒道:“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快回答我!”
“听到了!”小痴很快而真诚道:“你说的是:‘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快回答我!’”
敢情小痴以为她问的话就是此话,而不是“为何要跳崖”这句话。
心儿登时咬牙切齿,以为小痴有意捉弄,怒叱:“可恶!”一个巴掌已打得小痴火辣辣、疼恻恻的。
小痴虽感疼痛,仍是笑脸迎人:“严师出高徒,师父您放心,只要您肯教我武功,再苦的日子,我都能挨!绝不让您失望。”
“你”
心儿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一刀将小痴给剁了。
中年美妇已走过来,冷森脸容罩着一片杀气,冷道:“你最好给我老实说,你是谁?”
“白痴!”小痴答的甚干净俐落。
“白痴?”中年美妇和心儿为之一楞,天下哪有这种名字?
中年美妇以为小痴有意捉弄,怒喝道:“小娃儿你再逞口舌之利,休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小痴轻轻一笑:“大师父,这也难怪啦!我的名字一向让人很头痛,不过我真的就叫‘白痴’,中间加一个‘小’字就对了。”
“白小痴?”中年美妇疑惑的念一遍。
小痴频频点头:“没错!最近很轰动武林的!”
心儿冷森道:“胡说!看你贼头贼脑,一点也不像白痴,你在说谎!”
小痴道:“如果我要说谎而讲出这一千人有一千零一人不信的名字,那我真的是‘白痴’了!”
说的也是,心儿母女俩有点相信了。
中年美妇冷道:“你为何取了这个怪模怪样又傻里傻气的名字?”
小痴一副无奈样:“没办法,天下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理喻的,我也还在研究这个问题!”
心儿母女俩想笑,却又硬生生按捺住笑意。
中年美妇冷道:“你为何跳崖?”
“就是想拜你们为师啊!”小痴回答的甚为诚恳。
中年美妇道:“你又怎知我们住在谷底?”
“传言嘛!”小痴道:“盘古开天就传言神仙高人都隐居深山绝谷中,如今终于让我碰上了,至于”他干笑几声:“至于压坏师父宝屋,这纯属误会,请别见怪!下次我会小心些。”
“还有下次?”心儿想装怒,又怒不出模样,表情怪透了。
小痴道:“当然没有下次,因为该压的也都压的差不多,该找的也都找到了。”
中年美妇冷笑,立时伸手戳向小痴背筋,小痴霎时痛叫:“啊放手啊!痛啊”
小痴全身抖颤,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中年美妇此时才松手。
中年美妇喝道:“你毁了我家园,伤了我女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杀你,我要慢慢折磨你!”
小痴抱怨叫着:“不收我当徒弟就算了,天下哪有这种师父”
“住嘴!”中年美妇截口叱道:“我不是你师父,也不准你叫我师父!”
“不叫我不叫!”小痴瞪眼道:“喂!老太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快放我走,否则我就拆了你这草寮!”改口的倒真快,马上由“师父”变成“老太婆”了,端的是不怕死。
中年美妇脸色微变。
心儿已叱叫:“小白痴你敢乱说!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小痴似乎也卯上了,冷笑道:“不放我走,我就要骂!骂遍你八代祖宗。”
“你敢?”心儿已欺身,准备教训小痴。
小痴冷笑:“怎么不敢?别的不说,骂人我在行得很,恰查某!”
心儿喝道:“你骂什么?再说一遍!”
小痴已呵呵笑起:“看样子你倒很喜欢人家骂你,一遍不够,还要再来一遍?行,就算再来十遍也没问题,你听不懂,我还可以附带解释!呵呵”
心儿哪知自己说溜了嘴,一时为之语结,激红了脸,一个巴掌已掴向小痴,啪然又是一记辣火锅。
小痴咬了牙,卯了心,不怒反笑:“打是情,骂是爱,来呀!多打几下,你就会爱死我了!”
“你”心儿已气得直发抖。
蓦地
又是一记脆响,小痴啊的惨叫,已挨个大巴掌,昏了过去。
中年美妇掴得有点不自在,这巴掌似乎在和小痴呕气而施予的,以她如此年纪来说,实是浮躁了些,不禁容颜也热了起来。但只一下下,她马上恢复冷森,又截指点醒小痴。
小痴被打得着实够疼,话也不敢再说,两颗眼珠就像被追怕的小狗,甚为怜人的瞧着中年美妇,嘴巴也肿得够大,一副惨样,也不敢再作怪了。
对小痴姿态、表情变化如此之快,心儿乍见之下,实难以忍住那股笑意,怒气也消了大半,只差没笑出声音而已。
中年美妇冷森道:“你还敢口出诳言?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砍材伐木,盖一栋一模一样的新房子,否则我会剥了你的皮!”
小痴吶吶道:“是不过”
“不过什么?”中年美妇冷叱:“你还想找死?”
“不是我是想说”小痴干笑一声,吶吶的回答:“我是想说我们是两个人掉下来的一栋可能不够”
“可恶!”
中年美妇闻言,脸色又变,怒道:“还有一个在哪里?”突有所悟自己方才听及西院也有响声,为了顾及爱女安危,一时倒也忘了此事,如今一想西院也可能毁了,愤恚之心更炽:“你们这些天杀的,看我如何收拾你们?他跟你一样是小鬼?”
“他是大鬼”小痴干笑道:“他的头比我大一倍,身壮如牛,是有名的‘西瓜!’”已忍不住笑起来:“他压的面积可能很广,他一向是盖大楼的。”
“可恶!”中年美妇怒气填膺,转向心儿:“你看好他,娘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