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冷心瞄他一眼,并未有所举动,因为地底又传来一声最沉闷颤声,抖得殿堂为之晃动,挂在四壁上的火把皆纷纷闷晃而减弱焰光,殿堂更显得沉静黝黑,沉静得已能闻及众人紧张之卜通心跳声。
一切突地静下来。
小痴猛击劈向屋顶,震晃一阵后,也丢下铁条,表示打斗已结束。
他满意的走回真主身边,拍他嘴巴:“喂!快醒醒,胜负已分啦!”
莫拉真主被他叫唤,当真呃呃的醒了过来。
他但觉被小痴点了死穴,怎会又活过来了?难道对方手下留情?还是自己已借尸还魂?
原来是小痴手下留情在戳穴时,认为真主已抱定必死之心,并未躲闪,心念之下,也无须真的把他弄死,临时指力移开穴道半寸,真主因而逃过一死,也因指力透过“命门”要穴附近,而把他给震昏,现在被小痴一拨,理所当然就醒过来了。
真主茫然张开眼眸,无力的瞧向四周:“我没死?”
小痴道:“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开启机关,怎能说死就死?”
真主定定神,也明白了小痴用意,怅然一笑,道:“本殿机关是‘无极神斧’毕开山所造,神奇诡异无比,一切控制都在本秘室,你跟我来!”
他已起身,蹒跚的走向那张白玉大椅,小痴也跟上。他很快解说椅中种种控制机关钮,以及椅后方一个长形大石柜,掀开盖子,其中装置了不少把手、按钮及转轮他也一一说明功用。
小痴很快铭记在心,他也注意到盖子底部刻有一双短斧标记,也许这就是毕开山的独门记号。
他要记东西,只须听过一遍即可,真主慨叹他直有过人记忆力,自己费了五天时间才弄懂,他只要短短的三分钟,无怪乎天下人人心甘情愿的称他第一聪明!
解说完了,似乎一切事已结束。
小痴道:“老真主,我看也差不多啦,你有何打算?”
真主怅然答道:“老夫已只有七天寿命,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历代真主葬在一起,以能羽化升天。”
小痴反问:“你也相信人死了会升天?”
真主苦笑道:“到现在,只有信其有了。”
已知活在阳世不久,谁不想进入另一个天堂世界,真主当然宁可信其有了,否则,要是入了地狱,上刀山下油锅,那该有多痛苦?
小痴满口答应:“没问题,我保证让你死的风风光光,轰轰烈烈。”
真主叹道:“多谢了。也许你不知本门真主在知天命已尽时,就得自闭禁区,以能圆寂羽化,并不像平常百姓大事喧哗铺张,这有损教义。”
小痴笑容也没了:“没想到你连享受风风光光去逝的权力都没有。”
真主苦笑一声:“你也别难过,老夫能死得其所,已是心满意足了。”
“我不是为你难过!”小痴回答的让真主愕楞着。他道:“我是在为自已将来难过。
要是将来我像你这种死法,我可就惨了,连大吃大喝一顿都没有。”
真主见他乃为此事而难过,倒也被逗出一丝笑意:“也许你情况特殊,或许会死的风风光光,至少你可以尝试改进,现在难过未免太不值了!”
小痴此时才有了笑容:“对呀!我是特殊真主,改个规矩又有何关系?”转向真主:
“就从你先改起如何?”
真主摇头叹道:“不了,老夫心神已死,又何须再劳师动众,你让我安静离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痴也无奈道:“就随你吧!”他问:“历代真主羽化地方在那里?”
真主道:“在本殿后山禁区一座洞穴里,从此处有秘道可以通达该处。”
他指着秘室尽头一处类似活动门的长方形较深色石块,想必那就是通路。
小痴想想,道:“你等等,我上去摆平他们再送你去,还是你自己去,呵呵”
他已经想到所谓的“自己去送死”,而轻笑起来,毕竟此种事在活人世界,可说甚难碰上,而他却碰上了。
真主犹豫一阵,终究死亡是件痛苦而难以取舍之事,他道:“老夫等你,毕竟你是真主继承人,必须了解此秘道如何走法。”
这不也暗示着小痴将来也得“自寻死路”?
小痴暗自坯了不少次,苦笑不已,直叫着倒霉,不过仍答应了真主要求。
随后他马上在衣堆里找件和真主一模一样的白袍,穿在身上,也蒙上了脸。
至此他才发现自己高出真主许多,身材也不成比例,若非白袍穿在真主身上本就甚宽松,此时小痴恐怕也无法穿上,尽管如此,他还露了一节手臂及脚踝,拉拉扯扯才勉强凑合。至于靴子是穿不上了,他只好割下较长的靴管,罩在自身平底蛟皮软靴,如此坐在椅子上不动,勉强可用白袍给遮起来。
扮了八分像,他才向真主笑道,“这些门徒还真不好应付,不弄点行头是不行的。”
礼貌而托大的招招手,他已按启扶手旁的开关钮,唯然一晌,顶端兽神已升高一椅子也跟着浮向殿堂。
殿堂众人突见机关已激活,赶忙退下台阶,拱手准备迎接,因为他们想,若是真主升起,自已站在台阶上,无疑是一种冒犯,这并不妥。而退下去,若发现出现的是小痴,再围剿也不迟。
有了这层思虑,她们才退的甚为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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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水轮转
椅子已升起。
小痴装出老真主的声音:“各位辛苦了!”
众人突见白袍加身,声音也甚老成,皆以为真主亲临,赶忙拱手:“真主武功盖世。”
只有吕四卦瞄向小痴,两人对上了眼,马上已传出熟悉感情而说明了一切。吕四卦因而叫的最大声。
小痴淡然一笑:“那里,你们很想念我吧?”
吕四卦马上回答:“想念。”
梅冷情母女和秋海棠顿觉真主说的有点不适合身份,但因小痴装的音唯妙唯肖一时也不敢确定真伪。
秋海棠立时道:“属下实担心真主安危,如今见真主平安,实是真神保佑。”
小痴得意道:“本真主岂是纸糊的,一个小小白痴岂能奈我何?”
梅冷心急忙问:“禀真主,那白痴如何了?”已表露出关切神情。
小痴瞄她一眼:“你很关心他?”
“不”梅冷心嫩脸微红:“我我与他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手刃他,实感谢真主代劳”
小痴暗自好笑,道:“杀仇人须要脸红吗?”
“我我”梅冷心更显得难以自处,困窘已极。
吕四卦抢口笑道:“禀真主,小的甚了解她,我想她脸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杀人的方法不同?”
小痴纳闷:“噢?她有何奇特方法?”
吕四卦呵呵笑道:“她准备把白小痴放在床上活活压死;因为白小痴也曾经压得她差点断了气,这种仇,她非报不可。”
小痴已笑起来:“这么神?”
梅冷心已恼羞成怒,一个巴掌就想掴向吕四卦:“你胡说!”
“心儿!”梅冷情马上拉住她。冷道:“在真主面前,不得鲁莽。”
心儿硬是愤恨难消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梅冷情已拱手道:“在下教女无方,让真主见笑了。”
小痴笑道:“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这话说的梅冷情甚为尴尬,不由得多看女儿两眼,正想要她赔罪。
小痴却又说:“梅姑娘别误会,我是说多给那人几个耳光,并无不可之处。”
此言一出,不但梅冷情吃惊,连吕四卦也惊愕了。
吕四卦急叫:“我是副真主,你敢叫人打我?”
“有何不敢?”小痴捉狭一笑:“秋海棠,给我掌嘴!”
“是。”秋海棠立时拱手,随后一掌已轻脆的打向吕四卦。
吕四卦被打的心不甘情不愿,小痴却已笑的双手浮动,黠谑之极。
然而他一笑之际,已忘了“不准动”的禁忌,手脚已露出一截白嫩而毛茸茸的肌肤。
梅冷心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急叫道:“他不是真主!”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一楞,全往小痴望去。
小痴虽愕然,但仍镇定,不知衣袖已露出毛手,仍甩个不停:“小丫头你可别乱说,小心你娘又责你莽撞之罪!”
梅冷心仍坚持道:“他不是真主,他是白小痴,你们看他手臂的毛,还有双脚!”
众人被她一说,也瞧向小痴双手。一节毛茸茸双臂,从手肘以下已露出来。双脚裤管更是缩至腿肚以下,至黑色蛟鞋之间还套着白色靴筒,有如穿了半截无底的白袜,显得不伦不类。
小痴那晓得自己得意忘形,笑的过火而露了底,苦笑之下,仍想自圆其说:“各位别误会,是衣服缩了水”
梅冷情已怒喝:“混帐东西!”人已腾空而起,扑向小痴。
五名橘色蒙面人也一涌而上,准备拿人。
小痴晃着双手。实也苦笑不已,眼看无法再瞒下去,突然大喝:“住手!”
他很快抓出仙女令牌:“看清楚点,这是什么?”
梅冷情硬将身形给煞住,惊愕道:“镜花令?”
她一停手,身后五名橘色蒙面人心知事情有了变化,也一排的停于她后边,等待事情进一步发展再说。
小痴吓吓笑道:“难得你也认得这命牌,你该知道它代表什么吧?”
梅冷情冷森道:“如若你真的杀了真主,我将杀你,替真主报仇,然后再自绝谢罪!”
小痴道:“若我说是真主亲自传给我呢?”
秋海棠冷道:“我不信,先前地底秘室打斗如此激烈,分明是你抢来的!”
小痴呵呵笑道:“你们真是死脑筋又自作聪明!好吧!我不跟你们多说,我叫老真主来解释,总可以了吧?”
他想到自己若强作解释,无非效果甚少,还是由老真主解释,来得快速而且有效。
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他马上又激活机关钮,往下沉去。
梅冷情急叫:“别让他逃了!”正想劈出掌劲,小痴已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