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开门,求求你们了~~”眼泪扑簌,内心痛苦几近干涸,她拍着门,哭着,求着,可始终无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臂膀小心地轻轻地将她抱起,可当他的手腕触碰到那条空空的裤腿,温冰河的心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以致抱着她的手小心地几乎害怕,害怕他会让她受伤。
女孩的脸苍白无血,额前短碎的金发下,黑黑的睫毛弯弯的,湿湿的,落满了脆弱的伤。
忽然,她秀美的眉宇皱了一下,睁开眼的瞬间,她咬上了他的手臂,晶莹的眼泪划过脸庞,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是恨的力量,也是无助的宣泄。
手腕上的疼痛,只让温冰河微怔了片刻,可他依旧没有松手,而是更小心的将她护在怀里,最后她松开了,他将她放在柔软雪白的病床上,她伏在被褥上默默地抽泣着,双肩不停颤抖。
“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配合医生做治疗,会好的!”话,简朴而笨拙,眼神中却是深邃入骨的怜惜,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些药瓶,本来有些是玻璃的,可是之前她打翻时那些碎片割伤了她的手,以后那些药瓶便全换成塑料的。
“放我出去!”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
“等你病好了,我就让你出去!”温冰河将药品放到桌上。
温馨雪无血的唇角勾动了一下,“你是怕我想不开?”眼角的泪渍未干。
温冰河沉默无言。
而温馨雪看到了他脸上的惭愧,可这只让她觉得讽刺,他是她的父亲啊,伸手抓起身边的枕头,她用力地扔向他,“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我不要你的同情,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赤痛蔓延喉管,声音激动地沙哑颤抖。
“等你好了,我一定放你出去!”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温冰河焦急地连忙上前劝阻,按住她的双肩,“给我,听话!”他硬将杯子夺了过来。
“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我讨厌看到你,我讨厌你!”温馨雪在他强制的圈至中挣扎,她捶打着他,“你听到了没有,我讨厌你!”
“别这样,你不能太激动!”他束缚着她的手腕,不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是担心她的心脏病加重,“放开我,放开我!”眼泪不停地流,声音暗哑,可她的情绪更加激烈,“啊——!”
温冰河焦急无措,干脆将她抱住,朝门外大声吼道,“护士!!,医生!!”
几个白马挂迅速出现,细长的尖针冒出几滴透亮的药液,“啊——放开,放开我!”凄厉的挣扎声中,温冰河按住她的手臂,尖针无情地戳进白嫩的雪肤中,药液一点一点输进她体内,她头脑昏重地晕厥过去。
房间里,安静了,徒留一室慌乱。
温冰河心疼而又怜惜,“对不起,孩子!”他轻轻地将她放平,为她盖上被子。
那天将她送进医院,他仿佛是得到一个噩耗般那样痛苦,在万般无奈下他答应了医生给她截肢,他彻夜难眠,但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她的求生意志很强,但是也检查出她患有心脏病。
心脏病?!呼吸瞬间停滞,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击落般沉重,兴奋,苦涩,疼痛,空白的窒息,万种情绪揉杂在一起充斥着胸膛,最后,是深重的愧疚。
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麻醉药过后,她是被断腿处硬生生的疼痛痛醒的,她撑起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那一刻,她憔悴的脸上显现的是死亡一般的苍白,胸口血气喷张,她浑身痉挛地呕血,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净睁着,仿佛是无底的深渊一般,充满了真真切切的无望。
那时候刚刚得知蕊儿已经苏醒的他,并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医院又一次紧急的抢救,她醒了过来,他迫切地,渴望地,小心地问她,“你,是馨雪吗?”
她没有回答,没有一丝惊异,眼睛里闪烁的眸光充斥着怨恨与诅咒,“我恨你!”
心猛然一颤,他僵在原处。
房门轻轻地关上了,中年男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面。
“这里面的钱足够付你的雇佣金,还有你这期间的生活费。”
“我听丽文奶奶说你每个月都会往你女儿卡上上打钱,可是她从来不用,不会就是这张卡吧!”
“是,你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我的女儿,理所应当可以用这些钱。”
“就因为我扮演的是你的女儿,所以我也会和她一样不会碰这些钱。”
“蕊儿十五岁那年,她的母亲失踪了,她难过的抓着我的裤脚,哭着让我帮她找妈妈,那时候我都以为她肯定撑不下去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居然跟我说要搬出去住,我不同意,她就跪在我面前,也许是在怪我辜负了她妈妈,她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我,你能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在外租房子,学着洗衣服,做饭,靠自己打工的钱交学费是个什么样子吗?生活过得很辛苦,在外也没少受欺负,可是她从不会哭,也不会回家,更不会接受我的一分一毫。”温冰河静静地讲着,眼睛有些湿润,“对她我是真的很心疼,曾经我以为石松海能给她幸福,可是结果恰恰相反,如果这次蕊儿不能醒,我是不会放过他。”
爱丽丝没说什么,也没问母亲为什么失踪,她想那肯定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只是拿过他手里的银行卡,“拿了报酬,你的话我会照做!”
无人的长廊,连灯光也变得孤单凄然,他没办法想象蕊儿十五岁就独自在外的生活,可他更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三岁被病痛折磨得几近生命边缘的孩子,她的生活又是怎么样;就只是现在的截肢,就已经让他心寒愧疚至死,她真的会是雪儿吗?会不会只是个偶然呢?
伟岸的男人落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双眼赤红,他多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在那段时间,每一次听她自然地喊着一声爸爸,他的心是快乐的,而正因为快乐来得突然,他反而不知所措了,这样的不知所措伤了她,可她还是笑着,多好的女儿啊。
呦的,麻木中有了一丝知觉,他掏出手机,贴到耳边,“董事,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证明,确实是馨雪小姐!”
“呵呵,呵呵,呵呵!”
医院的长廊里,一个父亲双肩颤抖,握着手机,开怀地笑着,眼里流着泪。
7我们都在努力地过活
更新时间2012…2…22 10:55:40 字数:2081
床上,女孩沉睡着,阳光射进落在床头,在她金色的柔发中跳跃闪烁,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纯美的睡颜。
“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石松海眼中的痛楚消散后,只剩满满的怜惜,他曾想让她的哥哥来看看她,也许会对她的恢复有些帮助,可她却哭着央求,不要,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这样,那时候,他真的为这个女孩感到痛,一种胜过同情与爱恋的痛,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一个人,你真的可以吗?
温冰河站在他身后,本不想回答,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还是动容了,“还是要每天打镇静剂才能睡着!”
收回手,石松海转身看向温冰河,“伯父,蕊儿已经醒了,可是你还没有回去看过她!”
“我等雪,等爱丽丝好一点,再说吧!”温冰河顿了顿,回答。
“如果你放心的话,这里就交给我吧,刚好我会在这里会出差一段时间,你就回去看看蕊儿吧,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很在乎!”
“你这么做,是为了蕊儿,还是为了她!”
石松海一怔,随笑道,“为了蕊儿!”也为了她。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让你们交往!”温冰河看着他,眼神有了一丝威胁,“如果没有能力保护她,就不要对她说爱!”
“我会尽我的全力,总有一天你也会接受我的!”石松海仍是轻笑,温冰河转身离开,笑容在脸上僵硬,眼神落寞。
殷家大宅,客房,
“看来温蕊儿还真是你的软肋!,只要掌握好她,你就乖乖就范!”
“殷正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她一分一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你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是法治社会,就上次蕊儿的车祸,我就可以告你!”
“呵,我是说过是我派人做的,不过你有什么证据,就算闹到警方那里又怎么样?”
····
手指按掉录音器上的按钮,夏荷坐在床边,心绪不宁,事实上,从殷正风说那件事是蓝强做的,她的心情更糟了,想着那个金发的女孩子,她的就好像被揪了起来,她的每个孩子对她来说都是无法弥补的伤,蕊儿,雪儿,还有那个消失的小生命,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亏欠他们太多太多。
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偿得了,可是,她还希冀能见见她们。
“咚咚!”“夫人!”王妈的声音忽然传来,夏荷连忙将录音器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什么事?”
“该吃饭了!”
“好,我一会出去!”夏荷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抽屉,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会有用,殷正风硬要她睡回主室,而殷瑞杰和于蕾也从不会进来,所以这个客房平时基本没人进来,除了王妈偶尔回来打扫打扫,她转身走出房,放在这里应该可以放心。
可她不知道她这一放,也像投下了一枚不定时炸弹,如果可以预知未来,那身为人母的她,是否还会做出如此选择。
餐桌上,只有夏荷一人,“蕾儿,又没有回来吗?”
“嗯,打过电话回来,说是不用等她了!”
“有说是在干什么吗?”
“好像在谈恋爱了!”王妈有些苍老的脸上,笑容盈盈。
“呵呵,这丫头!”夏荷也不禁笑道,“那瑞杰呢?我这几天也没看到他,去医院了吗?”
“我打电话去问过医院,说少爷有去检查过,恢复得不错,下个周就可以动手术,现在应该在公司了!”王妈一向把他们视如己出,关心备至。
“这两个孩子大了,也成天不着家了!”看着一桌的菜,夏荷也没什么胃口,微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