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有那么重要吗?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人不是你肚里的肥虫,怎么会知道!但你做了什么,人只要眼不瞎。谁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到!所以说,实际做出来的,比你心里想的,比你亲口说的,要重要一万倍!”化秀似乎也在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说。
“我肯定是哪里做错什么了,让你也误会我!”我语气恳切的说。
“有些事本身就无所谓绝对的对和错,你那样做,肯定有你不得已的理由!关键是你那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你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化秀象个哲学家,表情异常严肃:“就拿中午校门口那件事来说,我们刚吃了罗青涛请的大餐,而且是他为你特地办的生日大餐,才从饭店回来,江巍就来找你,江巍是你什么人,你就嘻皮笑脸的迎上去,我都觉得脊梁处冒凉气,我都觉得不自在!你到好,还和他谈笑风生,兴致很高!”
“我,我哪有嘻皮笑脸?哪有谈笑风生?”
“江巍背后到处说你死乞白赖的去追他,说你和你妈一样是‘骚狐狸精’, 他才看不上你这种人!你还嘻皮笑脸的和他黏乎,我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校门口的事如果让罗青涛看见了,真不知道罗青涛他会怎么想?还好,他没看见!”化秀边说边脱去外衣,准备上床睡觉。“你就醒醒吧!好了,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这,这个江巍!”我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李媛,不要嫌我话说得难听,我可是实话实说,我只是希望你把这事处理好,自己名声搞得乱七八糟,影响很难收回!”化秀一脸的真诚。
“这个江巍太无耻!”
“你和无耻的人走那么近乎,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崇高的!”
化秀已进入熟睡状态了,可我在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看来我和同学关系的处理很失败,我给人的印象竟是这样的糟糕,不成熟,太随便,不太正经!对罗青涛的错,恐怕也不仅仅是说错一句话那么简单。等月考结束之后,我得认真思考该如何调理解决这些杂乱无章的事了。
月考学校很重视,完全按中考的要求出题,重新编排座位。
只到试卷发下来之后,我才走进教室。因为昨晚睡得不是太好,多年的晨读也中断了,早饭还是化秀替我从食堂买好后,放在寝室的。英语试题不是太难,我做的比较轻松。下课铃声响后,我第一个走到罗青涛的坐位旁轻声问他:“罗青涛,试题全做完了吗?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有几道题我根本就不懂!”他看了看我,轻描淡写的说。
每考完一科,我都是第一时间,主动跑到罗青涛面前去问他,考得怎样,他都是那句话回答我:“不太好,感觉又做错几道题!”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懦弱,怕得罪江巍而去姑息迁就他;是我的无知,认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善良;让其他的同学误会了我,而对罗青涛来说,再加上我的粗心,对罗青涛说了不该说的话,让罗青涛对我的误会更深,就象我拿着把无形的利刃戳在罗青涛的心上,他肯定会更痛,甚至会痛到流血。而要让罗青涛止痛止血,彻底消除对我的误会,靠几句话去解释去说明去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我要做的就是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爱憎分明,感情专一,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能给我最大帮助的,只能是时间,时间会对所有人证明,我李媛是怎样的一个人!时间会让所有的人,对我的误解烟消云散!
我和化秀结伴回寝室,我问:“考得怎样?感觉出题,对你的思路吗?”
“感觉还好,该复习的都注意到了!哎,二天半的月考终于结束了,真轻松啊,可明天又要上课了。李媛,这半天咋过?”化秀问我。
“这半天咋过呢,回家,到家什么事不能干就忙着要准备回来!不回家在这又没有事干,刚考过又不想看书。我还没考虑好!”我回答化秀。
“李媛,吃过饭后回家么,我们一道?”江巍隔着老远就喊。
化秀想走,我拽她一下并挽住她胳膊,我俩停了下来,江巍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俩面前,我心里猛的升起一团怒火,真想上前去扇他二个耳光,但我还是装做没事的样子,用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静语气问他:“江巍,你这人还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你不仅说我的坏话,怎么连我妈你也给骂上了!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死皮籁脸的追过你,我妈啥时得罪过你?”
“噢,李媛,我正想找个机会说!”江巍脸突的由白转红,再由红变白,呆呆的立在那儿动也不动,象个木鸡。
【24】人处逆境中
“我们走!”我拽了下化秀,理也没理江巍就直接回寝室去了。
“江巍说你的坏话,你昨晚才第一次听我说?”化秀十分惊诧的问。
“不是,之前有人在我面前提过,罗青涛跟我也说过,但都没说太详细,我去问过他们江巍到底说了什么,他们也不跟我说。我认为我身正不怕影歪,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江巍也不会那么低贱,要说他也只会是些无关痛痒的,再说他妈是大队的妇女主任,我也不想和他关系弄僵!不知道江巍这个人这么不齿,这么恶毒!”我气愤地说。
“是啊,你考虑到父母的处境,的确有自己的难处!不过,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你知道了就好!”化秀还不断的安慰着我。
“化秀,快回去,你家里出大事了,王大队,你爸他受伤了!”我和化秀刚回到寝室,正准备到食堂吃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风风火火的站在寝室门口大声呼喊。化秀慌忙丢下碗筷,跟着那人就走。我快步追到门外,化秀已经走得很远,我大声呼喊:“化秀,有事告诉我一声!”
化秀也顾不上回我话,她头也没回,只是向我招了招手。
船小就怕顶头风!我最怕家里出事,因为我们家这艘破船,船小漏洞多,经不起风浪!听到化秀家出了事,我心里象有个兔子在闹腾,老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中午饭,吃了几口老是难以下咽,化秀的面庞一直在眼前晃动,还不知道她父亲伤得有多重?但愿化秀她家没事。
我当时应该和化秀一道去她家的,我不是一直把化秀当做自己的亲姐妹吗?她父亲受了伤不和我父亲受伤一样吗?想到这,我锁上寝室门,边走边考虑是否找罗青涛陪我一道去。如果那天校门口没有发生那事,罗青涛肯定会爽快的答应陪我去。可现在我真拿不准罗青涛会不会答应我。不管怎样,也不管罗青涛答应不答应,我得亲口问他一声。他不愿去,我自己去,想到这我加快了脚步向学校大门口走去。
刚出学校门口,就看见罗青涛骑着自行车向学校驶来。车行到我跟前,他下了车,“村姑!”,“青涛!”我俩几乎是同时互相打了招呼。
“村姑,快上车!有急事,我们快走!”罗青涛二话没说就要我上车。
“青涛,我现在也有急事!”我上了车后座,急切的跟他说。
“别说了,再没有比这更急的事了!化秀的爸去世了!”
“怎么去世了?”听青涛说化秀的父亲去世了,我惊讶得差点从车上掉下来。话也说不好了,我嘴里只是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世事无常,人生难测’啊!大概的情况是化秀爸在大队办公室向一个生产队的记帐员安排工作,化秀的父亲在说话,记帐员在笔记本上记录,这时一辆失控的拖拉机冲向屋内,本应无事,可偏偏拖拉机撞到了支撑屋梁的柱子,整个屋面坍塌下来,化秀的父亲扑在了记帐员的身上,护住了记帐员,一根水泥洐条砸在了化秀父亲的头上具体的细节不是太清楚!”罗青涛用劲的骑着自行车。
“在信用部门口停一下,我取点钱带着。”我对罗青涛说。
“不用了,钱我带了一点,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吧!你的急事是什么?不是太急吧?说说看!”罗青涛骑着车,回过头来问我。
“我正要去找你,就是想要你陪我到化秀家去!”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做得很对,有事应该想到我,来找我,到化秀家去看看,对!”
“不过,我还担心你不会陪我?”我仍有点吞吐,话说得不利索。
“村姑,考过最后一科试后,我也冷静的想了一下,试着站在你的角度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你确实有你的难处,我也多少有点理解你了,有点点啊,不是全部!我也正打算找你谈谈,那天是我火气太大,是我不对,请你谅解!”他话说很平缓,但是特别的诚恳。
“谢谢你,青涛。”路况不是太好,正好这时自行车有点颠簸,我顺势搂住罗青涛的腰,头也不由自主的靠在他宽大的后背上。
到了化秀家,看到了我和青涛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悲痛欲绝!化秀和她的弟弟妹妹三人身披白布,一字排开跪拜在父亲灵前,放声恸哭!
有个年轻英俊头缠纱布的小伙子碰了化秀一下,化秀站起身走向我们,说了声:“罗青涛,李媛!”就扑到我的怀里,抽泣不止。
我的心里好痛,像刀割的一样,我虽未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此时看到化秀,我也很想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哭也哭不出来。
“化秀,在兄妹中你是老大,别太难过了,为了伯母和弟弟妹妹,你更要坚强些!”罗青涛走到王化秀身边,轻轻的拍拍化秀的肩膀。我紧紧的搂着化秀:“照顾好伯母和弟妹,不光是为你自己,也要坚强些!”
我只有一个感觉:心痛!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我所做的只是默默的陪在化秀身边,她痛哭,我落泪!
晚上,青涛的父母和王老师也来吊唁化秀父亲的,临走之前,罗书记把大队的几个干部都叫到化秀妈妈的房间内,我搀扶着化秀进去刚要出来,罗书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