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饭,回到寝室,化秀讥讽的口气说我:“没看出来,李媛你也是够愚腐的啊!不就是那几十块钱吗?记着他们的好,以后还不就得了!”
“不是我愚腐,那是做人的原则,咱人再穷也不能缺了理数,我家穷不是我爸妈好吃懒惰,没远见没能力,虽然不丑,但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得到那么多同学帮助,道个谢,心里踏实些!”我笑着回答化秀。
吃好饭我和化秀去了教室,青涛还没到。我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和习题集正准备做习题,一个男同学小声走到我桌旁说:“刚才我来教室路上,遇见王老师,他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有事让你去他家一下!”
我匆忙放下笔去了王老师家,王老师坐在桌前正在浏览报纸,见我进屋,和我笑笑也没让我坐,从桌上拿过一个报纸包着的四方型包包递给我:“这是我托他们给你买的六盒青链霉素,估计你弟能打二十天,你先拿去用,如果你没托到其他人的话,我再托人说声,给你再买一点!”
“王老师,谢谢了!”我慌忙从口袋里摸出钱:“多少钱?我把钱给你,知道你平时很少开口求人,可今天你为了我弟,这个先例也破了!”
“我是懒得张口求人,但也要分清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你弟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吗?不都说‘救人如救火’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病魔的折磨,我们不想点办法,不闻不问,也太不象话!”王老师看了看我:“有钱,你就给我,没有就放在那,等有钱时,再给我也不迟!”
“王老师,我有钱,这就给你,谢谢!”我快速的把钱放在桌上,激动的嘴唇有点抖动:“我家小树真有福气,这么多人帮他!你又帮着买了这么多,小树治病的用药,青涛他也帮我买了一些,这下有保证了,基本差不多了!你就不要再求他们买药了,再需要时我一定再来找你!”
出了王老师的家,回寝室路上,我心潮起伏,不能平静。这么多的好人,帮助自己,让人温暖踏实,让人心里充满感激,这些人是我生命里的良师益友,是我的知己,他们的关怀,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让感恩之心在我心灵驻足,让我变得更加坚强,让我在生活里不断的成长。
收拾好药再回到教室,上晚自习的铃声还没响,刚回到座位上,化秀就慌忙跑过来,小声的问:“王老师,他现在找你,啥事这么急呀?”
“王老师帮小树买的药,让我去拿,药有着落了!”我激动的小声说。
“这下好了,只要药有保证,小树的病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化秀也替我高兴。
“是啊,真是由衷的感激你们这么多好人,让我在心情低落,困难无助时候,给了我这么多无比珍贵的帮助!”我确实也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化秀刚回到座位上,江巍又猫弓着腰溜到我旁边的座们上坐下,满脸堆笑的小声说:“小树治病药的事,我回家就跟我妈说了,我妈当晚就去大队医疗室找了王医生,可王医生说,他没有这个门路,还说,你家要是特别急需,可以找你爸李叔借几支。我妈来家问我是咋会事?”
“小树的病,药不能耽搁,我已委托其他人帮我买了点,我带小树去大队医疗室时打针,就是王医生他帮打的!”我小声说着,拿出纸笔。
“我妈还训斥我多管闲事,说人家已经有药了,哪还要用得着来找你!我被我妈批评得无言以对,看样子,我妈也不会帮我了,你的这个忙,我是想帮你也帮不上了,真是不好意思!”江巍一脸的歉意笑容。
“谢谢你的好意,小树的药,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我笑了笑,夹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你应该和你妈说清楚,我并没找你,帮小树买药!”
“我怎么没说?可我妈不相信我!”江巍支吾着,回到他自己座位上。
我拿起纸笔,正准备做习题,化秀又跑过来,嘴附在我耳朵上,小声细语说:“那小子,又来说什么?一脸的猥琐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化秀,你宽厚仁慈,话却说得这么尖酸,不象你噢!”我笑着说。
“我主要是烦他,没一点男人样!”化秀噘着嘴,气呼呼的小声说。
“那你说,啥才叫有男人样?”我放下手中的纸笔,侧着脸问她。
“我心上中的男人啊,至少应该是这样”化秀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脾气好但不虚伪,有钱但不能脸阔,聪明但不能自负,英俊但不能滥情,浪漫但不能花心,能说会道但不能花言巧语,酒量大但不能喜欢吃醋,事业有成但不是工作狂!你分析下江巍,他够上哪条?”
【50】放弃,那才是大爱
“嘿,你对男同胞的理解,都已经上升到政治理论高度了,很有见地!”我赞叹的夸奖她说了句,又笑着反问她:“你心中的‘男人’标准,当今社会还有人能达得到吗?依你的标准,我们这个社会应该是女性社会!”
“秦生哥,虽不能完全达到,但除个别达不到外,能达好多项,至少不象那个姓江的,连最基本上的都达不上,江巍他根本不着边!”化秀先是鄙视后又是赞叹的口气说:“这次我回家,妈对春生哥也是特别的满意,妈对他的态度也有很大的转变。妈总是认为,我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儿,秦生哥只是个普通的农村社员,根本配不上我!在妈的眼里,我是现代版的完美公主,她就是不承认我很普通,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和一般人没差别!”
“所有母亲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最优秀,这有普遍性!”我笑着说。
“这次我回家,秦生哥他让我感动。我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厨房的水缸里的水也是满满的。妈说,秦生哥每天准时到我家去二趟,早晨到我家挑水劈柴,傍晚去我家菜园地种菜浇水,从不在我家吃饭!”化秀看着窗外,陷入了深思:“他这个样,妈都说不好意思了。原来妈还怕以后我们家也象你们家,田分到户,她一个人没办法,现在也不担心了!”
“这就好,伯母能够安心最好!”看着脸上布满幸福笑容的化秀我说。
“我现在也特别的舒心,就是考不上学校,不能在城市里工作,这辈子不能当个城里人,也没啥可后悔的,我就回队里和秦生哥种田,照顾好妈和弟妹!不过如果这样,我有点愧对我爸!”化秀微笑着说。
“人都说‘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没了思想压力,说不准,你不经意间,就成功了,考上学校,做了个城里人!”我笑着打趣。
“如果那样,我倒是真有点犯难了,不过到时再说吧!”化秀的口气仿佛她真的考上学校似的,突然她口气一转,讥笑的口吻说:“这趟回家还听我妈说了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妈跟我说,在大队任妇女主任的我远房姑,前几天她特地来我家,跟我妈说,她在公社开会时,江巍妈悄悄把她拉到僻静处,问向我家提亲的事,问我姑我家回话没有,如果没回话这事就算了。江巍妈说,江巍学习成绩好,考高中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想想还是当兵前途大,他毕业后就去当兵。她已经和大队公社有关人已经说好,等着征兵开始,体检合格,江巍就能穿上军装,到了部队提了个干,还不知啥时转业,这个时候谈婚论嫁,也不合适啊!我姑很是反感,也没回她好话,说我和家里人都不答应!我姑说,她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象江巍妈这样势利眼的人,真是天下少有!她是看我爸过世了,怕我们家没劳力生活困难,会拖累到他家,先打退堂鼓了!”
“是啊,象她那样的人是不多,你也不必大惊小怪。咱中国树林子大,啥鸟都有!”我随口说了句:“她这时候说这事,也不怕伤别人的心!”
“所以,我姑回江巍妈的话,回答得好!”化秀看了我一眼,羞涩的说:“他那个样子,你说我会稀罕他江巍,我要和去他谈婚论嫁啊?”
“那谁会知道?也许你是真的稀罕他,满心想嫁给军官呢?”我开着化秀的玩笑说,用手指了指了教室门口,王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
“去,去!别胡说八道!我就是孤独二辈子,也不会和他那种人谈婚论嫁!”化秀扬起拳头轻轻捅了我一下,笑着跑回她自己的座位。
晚自习课上,我把数理化老师布置的练习题基本上都做齐了,下了自习回到寝室,洗好也到了熄灯时间,上床后化秀仍拉着我聊家常:“媛媛,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这次回去,我去到秦生哥家,想说些对他感谢的话,可我感觉他态度明显的对我冷淡了许多,对我带理不理的!”
“那为什么,你可以直接问问他呀?”黑暗中,我对着她不解的问。
“我问了好几遍,可他支吾着就是不肯说,实在被我问急了,他才说,没什么!媛媛,你说,秦生哥他这是为什么啊?”化秀黑暗中问我。
“这我怎么能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对你冷漠,是有意想远离你!”化秀说的情况,我从没经历过,只能依据自己的判断来说。
“学校的发电机早停了,哪有电了?稍等,我拿手电!”我坐起来从枕下摸出手电筒,拧亮后为她照着,化秀翻身下床从书包里找出手帕包着的鸡蛋,快速解开结,从里面找到一个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一个纸片。
化秀认真看了看纸条,突然双手掩面,一声不响回到床上,拉过被盖上脸,我慌忙问:“化秀,信上说了些什么,你干吗这样,有话快说啊?”
化秀没理我,我灭了手电,跳到了她床上,掀开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在她背上轻轻推了二下,化秀仍是没理我,我关心问:“啥事,如果方便,化秀,你快说啊!如果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你要保重!”
我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仍不放心她,我又轻声问了一下:“化秀,没有什么事吧?不论发生什么,这个时候你都要冷静,现在是非常时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