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可是我有生以来,为家里干的第一件正经事,我爸调动的补充材料,急需送到区里去,临时找不到人,我只好代劳!”青涛说。
“你和我都要加把劲,把下午损失的时间补回来!我下午也耽误了好长时间,王老师要我陪他回了趟大队,到江巍家去找江巍,可扑了趟空!”我低声说,看了青涛一眼,目光又移回到书本,准备做习题。
“他不在家,你们到哪能找到他?能找到那才怪!”青涛冷笑着说。
“你咋知道他不在家?你知道他在哪?”我盯着青涛,急切的问。
“我不知道,我能那样说?下午我在区公所门前见到他了,他对我笑了笑,我只对他点个头,懒得理他,故意没和他说话!”青涛随口说道。
“那你为啥不早说,让王老师他们干着急!”我大声的说着,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快走,我俩快去到王老师那,告诉他你在区公所见过江巍!”
“你又没说你们在找他,我咋能知道,再说他的屁事,我懒得管!”青涛慢慢的站起身,嘴里咕嘟着:“这混蛋还真够麻烦,遇见他也有事!”
“快点吧!别磨磨矶矶了,王老师他们一定急坏了!”我催促着他。
我推开校长室门,见里面雾气蒙蒙,开了门烟直往外窜。校长大口大口的抽着香烟,抱着黑色摇把电话不停的打电话,王老师蹙着双眉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江巍妈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单手支着头哽咽着小声啼哭。王老师见我进了屋,忽地从椅子站了起来,我急着说:“王老师,江巍在区上,下午青涛在区公所门口看见他了,他们还点头打招呼了!”
“青涛,你没看错吗,你们说话了?确实是江巍!”王老师大声的问。
“下午四点多钟,在区公所门口,我和点了点头,没说话。怎么会看错,扒了皮”我拉了下青涛衣角,看了一眼江巍妈,示意了青涛一下,青涛也意识到了,马上改口说:“我不会看错,绝对是他江巍!”
“王主任,你瞧你列了这么多地方,却没有区里列在内,让我打了这么多的电话费,没一点效果!”校长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有点恼怒的说,他看了眼江巍妈,马上语气平静的问:“区里有你家什么亲戚?”
“这怎么能怨我,你竟然要对我发脾气,我心情糟透了,也被你们气糊涂了!”江巍妈从椅子站起来,咧着嘴似哭又似笑的说:“这混小子也真是,干吗要跑到他表舅家去!走吧,你们安排把他接回来吧!”
“这么晚了,王主任你就不要去了,你说个确切地址,我骑自行车负责把江巍接回来,你在这等着就好!”王老师站起身对我和青涛说:“这事多亏你俩了,以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你俩慰我回去上自习课吧!”
我和青涛出了门,还听见江巍妈在大声的说:“那不行,我要第一时间见到我儿子,我一定要去!现在我就恨不得见到我儿子,谁也不能剥夺我见儿子的权利!看看他被那学生家长打得怎么样?要不要住院治疗?”
【68】他那人值得你去爱
出了校长室,我和青涛说了声,去了四班把王燕喊出来,告诉了江巍在区上,王老师马上就去接他回来的消息,回到教室,青涛也不知去了哪里,座位空着,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见着他回来。
“咋不走,你还有事?”下课后,化秀走到我桌位旁,催促着我说。
“没事了,走吧!”我望了一眼青涛的空座位,站起身,和化秀出了教室门:“罗青涛下午去区公所办事时,看见江巍了,刚才告诉王老师和校长,他们现在已经去接江巍回来,这事算结束了,王燕也可以放心了!”
“本来事情就不大,我早就说过江巍他没点男人样,连最起码的敢作敢为都做不到,也真是可怜到极点!”化秀轻蔑的笑了笑,嘲讽地口气说:“江巍,他是只彻头彻尾的土蛤蟆,在脚盆大的水塘里,没啥本事掀起风浪!”
“你这比喻虽有点歧视的成份,但还真有点形象,也很幽默!”我脑海里不断闪现江巍和蛤蟆的样子,忍不住的说:“你说话还真是够损人的!”
回到寝室我俩又去食堂打了热水,洗好后又做了会练习题,只到熄灯我俩才上床睡觉。躺在床上,老是不能入睡,想起了那个袁老师的四百块钱汇款单,想起了拿这张汇款单给青涛看时,他诡秘的笑,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真想和化秀聊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听着对面的床上,化秀也是翻来覆去好几下。看样子,化秀也是满腹心思,不能顺利入睡。
“化秀,你回去问了吗?”憋得难受,我终于忍不住,还是先了口。
“我问了啥?”化秀也是揣着聪明装糊涂,象是拿话气我似的。
“我是问你,回家之后,你问过秦生哥了吗?你能说,这就告诉我,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我侧过身,面向着化秀的床,这样说话听得清楚一些。
“我一早回来,你问都没问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对我的事不关心了呢?王燕在你心目中很重要,你关心她已经超过我了!”化秀埋怨的口气说。
“化秀,你误会了,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现在和将来,王燕也不能替代,只是她目前碰到了难处,我们都是同学,能帮她一把就该帮她一把,让她顺利度过难关!我不知你怎么想,我是这样想的!”我笑着说。
“我只是觉得王燕那个人,不值得你那么帮她!有句成语不是叫做‘自作自受’吗?她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当然要喝下去,让别人也为你品尝,那也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出现了青涛和王燕哥打江巍的事,谁能保证江巍心里不记恨你,这和你老好人的处世之道有悖啊?”化秀冷笑着说。
“你说得不是没道理,但我更多想的是如何帮王燕,能顺利的度过这困难的时期,少受些磨难!好在这事,起了点小波澜,就这样安然的过去了,但愿王燕能从中吸取点教训,感情路上走好,别在摔跤!王燕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管她了!”我认真想了想,笑着说:“你是个情感外露的人,感情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人也很阳光!早晨回来,我从那春风满面的脸,就知道你的一切挺好,只不过我不知道具体细节罢了!”
“是啊,你说的对,我就是那样的人!”化秀又‘咯咯’的笑着,声音甜美的说:“是挺好,我的事直观明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点也不曲折!”
“你干事也象你人一样,干净利落!”我由衷的赞叹了化秀一句。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就琢磨这事,找秦生哥很简单,喊他一声他也会随叫随就能到!可他如果人到了,我又该讲些什么话问他,我这个口该如何张,这可是件难事,想了一路我也没想好!也是巧了,就在我想着这事的时候,不知不觉咋就走到秦生哥家门口了,看见秦生母亲正站在院内凉晒衣服,我脑子一转,主意就有了!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主意!”化秀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着说:“我进了院子,和秦生妈打了招呼后,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她,‘伯母,我听人说,秦生哥快要结婚了!也听他们说,你对未来的儿媳妇赞不绝口,是相当的满意,特别的喜欢!我想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真的有那么好吗?’我这样一说,李媛,你猜怎么着?”化秀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听见化秀睡觉的的床板连续响了几声,化秀披衣坐了起来。
“我又不在现场,没看到,我怎么能知道?”我也坐了起来说。
“那女人那女人急得脸刹白,嘴唇直哆嗦,忙着追问我,‘是谁这么胡说八道,我去和他对质,我家秦生连对象也没有,哪有我特别喜欢和特别满意之说?是有几个人跑来我家,要给秦生说媳妇,可秦生一个也没答应!化秀,你快说,是谁说的,我现在就去问问是啥意思,是谁这么无聊,想让我家秦生一辈子打光棍,讨不到媳妇!’我听她一说,也全明白了,面对秦生妈的追问,我只好敷衍说,‘伯母,我可能是听错或者是记错了,只是随便问一下,没有就没有呗!’话一说完我就推说有事,快速逃离他家了!李媛,你分析得百分百准确。”化秀笑着说着,显得心情十分高兴。
“你很了不得,绝顶的聪明机灵!怨不得我们历史老师说,‘聪明人和愚笨人的最大区别是,聪明人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愚笨人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处理情感事情的手段也是特别的高!”我不由得赞叹了她一句。
“我真要是有你说得那样,有手段有能力就好了,我不也一样有摆不平的事,有解不开的局!”化秀叹了口长气,声音没了刚才的激昂:“我回到家时,秦生哥正从沟里挑水,帮我家浇菜园地,见我到家了,也只是和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地浇好后,连招呼也没和我打一声,他就回他家去了!”
“大概是见了你,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吧!”我笑了笑小声的说。
“如果是那样,我倒不担心了!”化秀柔声细语的说,听得出化秀的声音充满了哀怨的情结:“晚上,我就去找了秦生哥,我俩肩并肩来到村东边小溪边的柳树林,他说,他到家以后,他妈就原原本本的把我问他妈的话都告诉他了。秦生哥还说,我的心意和想法,他全都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最后说,人活着最终都要走上繁衍后代的婚姻之路,现在他也到了谈婚结亲的年龄,他这生欠人的恩情太多,注定了要背负着情债过生活,所以他不会把个人的感情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会象所有农村的年轻人一样,找个看起来不错,会过日子的女人结婚。他还三番五次不停的劝我,说我是个懂感情、有理想、有光明前途的好姑娘,不应该象他那样没出息,只看到自己鼻子底下那二米多长的路,窝在那二亩三分地里刨土找食吃,要看到百里外、千里外的精彩世界,到那去享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