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然复又抬头对着林雪霓说道:“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仍是带了最后一分的不甘心。
林雪霓眼神冷漠的不带一丁点的感情,淡声说道:“留你一命,不知有什么好处?前一次你已失信于我风国,叫我还如何再信你?”
玲珑怒声道:“我大哥如今已是燕皇,金口玉言,他所承诺的事情,又岂会再改?”
孟安然挥了挥手,止住了玲珑的话语,咬牙从内衣上扯下一块白色衣襟,以手沾着胸口上的血迹,写就一封血书。
“燕国皇帝孟安然在此立誓,十年内不再向风国举武动兵,在此以血书为誓,有违此誓,人神共弃。”
手指鲜血淋漓,取了血书,递给了林雪霓。
林雪霓弯腰,伸手去取,两人的手指就在一刹那间,轻轻碰触了一下。
孟安然心神恍惚,她的手指,却是如此温暖的。
也算,接触过她了吧。微微弯了唇,就那样再无力气的昏厥了过去。
林雪霓淡淡说道:“玲珑郡主,希望你们能遵守自己的诺言,如果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林某戟下无情了。”
她拽动缰绳,转身欲走,玲珑却突然将她喊住:“林雪霓,你可知。。。。。。我大哥他。。。。。。”她犹豫着,究竟该不该说出来。
林雪霓侧头不解望着她,皱眉不语。
玲珑咬了咬唇,终于定了决心,大声说道:“我大哥他喜欢你!”
林雪霓滞了滞,眼眸低垂,眼底却多了几分了然。她依然冰冷的说道:“抱歉,阵营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林某已经成亲,与夫君相亲相爱,感情甚笃,郡主这句话,林某便当从未听过,告辞。”
她转动马头,就那样扬长而去,决然的不再留下一丝温度。
听到城内传来如雷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玲珑抱着孟安然垂泪苦笑,大哥,幸亏你听不见,她的心里,是真的没有你啊!
燕军退了兵,飞凰军凯旋而归。
。。。。。。
朝堂上,林雪霓将孟安然的血书呈交于景辉帝,景辉帝手握着这块血迹斑斑的白布,心中感慨万千。
能为风国争取十年安泰生活,真是不易啊!
连带着望着殿前跪着的这位红袍女将军,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他温言问道:“林爱卿又立大功,不知想要些什么样的嘉赏?”
林雪霓淡淡弯唇而笑:“微臣的确是有一件事,想恳请皇上恩准。”
景辉帝颌首说道:“说来听听。”
林雪霓平静地说道:“如今国泰民安,再无干戈。微臣的祖父又年事已高,微臣听说淮阳气候温宜,正巧夫君也想回淮阳封地,所以想与祖父与夫君回淮阳居住,请皇上恩准。”
景辉帝有几分诧异,如果他们回了淮阳居住,她这飞凰女将军,岂不只有虚名而无任何实权了吗?
看着林雪霓坚定的双眸,景辉帝忽然多了几分了然。自古功高盖主,她这也算功成身退了吧,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以保全全家。
也罢,或许这样的结局,已是最好。
景辉帝沉默了一下,说道:“也好,你夫君如今已是淮南王,你除了现有官职不变外,朕再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赏金三万两。淮阳本来就是当年宸王的封地,他当年的宅子仍在,就一并赏与你们了,并准许你们带两千人马作为王府护卫。”
皇帝如此大方,林雪霓才不会傻到去推脱这些,笑眯眯的谢恩了。
正准备告退,景辉帝忽然又叫住她,面有迟疑之色,缓缓说道:“你们回到淮阳之后,就待朕向他们上一柱清香吧,当年之事,是朕做错了。”
林雪霓默然了一下,低声说道:“微臣领命。”
家中物事没有什么好带的,他们如今有权有钱,淮阳的房子又是现成的,根本不需要再多带任何东西,只拿了几件换洗衣服。
收拾好马车,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这座亲手布置的小院子,苏月宸颇为不舍的叹息。
林雪霓揽了他的腰,笑眯眯的说道:“王爷若是不舍,我们就将这房子留着,反正姐姐姐夫还有南宫他们都在这里,我们下次回来看他们的时候,依然可以住在这里,你说可好?”
苏月宸含笑的说道:“王妃所言甚是,那么,我们就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一起将院门锁好,走了出来。
大门外,林诗语和卢书宏,南宫博雅与晋城公主以及南宫飞舟、郑三乾、汭璟小王爷等人都在门外相送。
林觉老爷子看来已与他们说了一阵子话,见到林雪霓与苏月宸出来,转脸骂道:“你们两个真磨蹭,再不出发都要过晌午了!”
林雪霓扶着苏月宸上了马,自己坐在他的身后,拉过缰绳,对着众人笑道:“后会有期!卢书宏,你要好好对待我姐姐呦!南宫,下次回来请你喝酒!”
南宫博雅淡然而笑,望着马上的这对璧人,朗声说道:“一言而定!”
招手挥别众人,林觉老爷子心生豪迈之情,仰头长啸起来。
林雪霓弯眸而笑。
这一世,她没有失去任何人,亲人、爱人都在身边,是多么的幸运。
如果。。。。。。肚子里能再怀一个的话,那就更圆满了。
忽然想起来,似乎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呢,说不定,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也未可知啊!
她柔和了眉眼,低声在苏月宸的耳畔说道:“月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全书完
☆、番外:将军有喜
从风国京城到淮阳;如果行驶速度不快的话,大概有八天的路程,却硬是让苏月宸命人走了整整十五日才到。
原因就是将军有喜了。
本来林雪霓只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苏月宸认了真;还没出京城就找了妇科圣手为她把脉。
果然;真的怀了。
刚刚一个月。
苏月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到她怀着身子还跟孟安然打了一场;心肝就颤抖到了几乎零乱的地步。
自然;马也不能骑了;苏月宸直接将林雪霓抓进了马车内。
林雪霓极少坐马车,觉得气闷无比,况且苏月宸又怕马车走得太快颠到了她;一路上几乎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他们的速度。
一天只怕连二十里地也走不到。
林觉老爷子受不了他们的速度;自己骑了快马先去淮阳收拾房子,只留下这两个人慢慢磨蹭。
好在如今月份小,林雪霓并没有什么反应,除了不能骑马外,每天和苏月宸坐在马车里卿卿我我也不错,美男在怀任她调戏,对她又是百般照顾与迁就,将行路的枯燥与烦闷也赶跑了不少。
好容易到了淮阳,当年宸王的宅子早已打扫了一遍,虽然有些破败,但是只要里外重新粉刷一遍还是很不错的。
何况宅子很大,内院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等到开春以后拾掇拾掇,种些花草果木进去,还是很不错的。
苏月宸拉着林雪霓小心的在庭院中走了一圈,边看边讨论应该怎样布置这座新宅子。
林觉老爷子在前院的空地辟出一大片地方作为练武场,每天早晨天不亮都会起来跑一跑,打几趟拳。
林雪霓看着眼热,冲上去要和老爷子练练手,因为没有显怀,老爷子也没有太多自家孙女是个孕妇的概念,两人刚动手过起招,苏月宸正好路过,几乎又被吓得心脏病复发,拖着林雪霓就回了房。
这是淮南王爷第一次发脾气,拍着桌子将林雪霓训斥了一番,吓得侍奉的婢女大气也不敢出。
头一次见到温文和蔼的王爷发脾气呢!
谁知道王妃却笑眯眯的望着王爷,见他中间停顿了,还会端一盏茶来问王爷口渴不口渴。
王爷气到无奈,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苏月宸是真的无奈,一个人□无暇,最后只得找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丫头时时刻刻看牢他的王妃。
不然的话,只怕那个女人上房上树都是有可能的。
林雪霓的苦日子是在两个月后来到的。
早上起床去吃早膳,当苏月宸把林雪霓最喜欢的糟鱼放到她碗中时,林雪霓只不过刚放进口中,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苏月宸当时就吓白了脸,命人速去请大夫,一番鸡飞狗跳终于将大夫请了来,才知道只不过是寻常的孕吐罢了。
大夫很淡定的交代了一堆孕妇在吃用上的禁忌以后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苏月宸将所有的膳食重新规整,每日亲自监督小厨房做出来的每一道菜品。
可惜林雪霓的孕吐越来越厉害,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几乎吃不进去任何东西。
一天三顿只靠着薄薄的白粥度日。
苏月宸几乎要愁白了头,在白粥里加了无数滋补的药膳进去,偏偏林雪霓吃什么吐什么,只有不掺杂任何物品的白粥,才能勉强吃的进去。
一个孕吐,几乎将堂堂飞凰女将军,折磨掉半条命去。
三月中旬的时候,南宫博雅来淮阳办公差顺路造访,见到林雪霓的时候竟然吓了一大跳。
原本生龙活虎的女将军,怎么竟然成了一个病怏怏的闺阁女?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样子好生憔悴。
一问之下,竟然是因为孕吐。
南宫博雅极其不可思议,晋城公主如今已有八个月的身孕,眼看就要临盆,但当初在孕初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吐过,但时间也很短,哪能像林雪霓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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