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兰西觉得自己简直成了罪人,脸腾地涨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定注意。”中年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恼火地关上门,兰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脸都丢尽了。李沁沁心里更不是滋味。俩人都不好意思再吵了,只好偃旗息鼓,战争暂时算结束了。
埃及语里称婚姻为建造一座房。意味着婚姻是要靠其中的当事人共同经营聚力的。李沁沁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人们总忘不了第一次迈进那间房门时的期待与快乐,因此总是努力想保持第一次迈进门时的那份新鲜与惊喜。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心却绷得越来越紧,无片刻的轻松,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错了。每次走在松区步行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沁沁都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在地上爬行,希望总在前方,幸福却总是很遥远。每与兰西吵一次架,痛苦与怨恨就增加一层,爱就消减一分。弄不清楚什么时候所谓的俩人共同建造的一座房就轰然一声倒塌,真到那时,俩人的婚姻也就走到头了。
尽管已是三月时节,可寒潮并未褪去,细雨飘飞,冷意依然,湿湿地海风吹得脸生痛。走出单位的大门,李沁沁去超市买日用品,虽然家里硝烟弥漫,但日子总得继续。超市里人很多,许多商品正在打折,李沁沁正在看鳗鱼干,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打扮时尚的女子和一位戴墨镜的男子亲热地楼贴在一起说笑着打身旁经过,不经意一抬头,李沁沁愣住了,这个女子竟然是她的好友种丛,而她身边那个戴墨镜的男子却是那个李沁沁在春回大地bar所遭遇的Jessie。这俩人搅在一起干什么?李沁沁心里充满了疑惑。
“小妮子,你是不是在玩火啊?在情定一生咖啡厅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望着新染了并接长了头发、脸上焕发出青春的光泽、一双眼睛含着笑的种丛,李沁沁笑着道。 “玩火?”种丛很惊异地望着李沁沁。“老实交待吧,是怎么回事?”李沁沁又问,种丛看着杯子,用汤匙轻搅着咖啡,没有回答。搅了好一会儿,像是豁出去了,俩手一摊扬着头对李沁沁道:“是的,就这么回事。”你还是趁早住手吧,女人。对方是什么人你清楚吗?”李沁沁语重心长地劝道。“我哪里管那么多?我是女人,我需要丈夫疼爱,说得直接一点,就像一朵花,如果你不浇灌它,指不定哪天它就枯萎了。女人也是一样,可是,我们一两个月都难得有一次,他老说太累,而且说我是地主,老是剥削他。我能怎样?”,种丛的眼圈红了,低下了头。“你知道吗,他在那方面有特殊癖好,他,他,他竟然,打我。你看,你看我的手上,腿上,”,种丛捋起袖子,往上卷起裤腿。见那青一块紫一块地伤痕,李沁沁伤感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男人与女人之间就那点事却老是折磨人!”李沁沁若有所思地吐出了这句话。“生活总是很烦人,没有激情,老是被money牵着鼻子跑,男人累,女人也累”,李沁沁想起了总是叫累的兰西。“男人身体累,女人因为男人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顿了顿,李沁沁开玩笑似地以手指着种丛笑着逼问:“老实交代,你怎么跟他走在了一起?”“他?你认识他?”种丛抬高嗓音问,李沁沁像是没有听到,没有回答。幸而种丛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李沁沁松了一口气。“他是一网友。”种丛轻声道。“你们玩one night?”“嘘。。。。。。”“你太疯狂了”“人生难得几回疯!”“那你们之间有爱情吗?”“天亮之后就各自回到原位了,谁也不认识谁,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谈什么爱情?”“只有**?”李沁沁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的心里,如果没有感情的**无疑于动物地原始冲动,人因此沦落为了禽兽。尽管她的心因为枯寂的生活而渴望爱情,渴望激情。可是,种丛玩one night的对象是Jessie,对于一个为了钱可以去做牛郎,为了身体里分泌的那点荷尔蒙,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的男人,这实在叫李沁沁有些替种丛担心。她真希望正如种丛所说,他们天亮之后就真各自回到原位,从此不再相见。
然而,没过多久,种丛在电话里告诉李沁沁,说Jessie向她借钱,问李沁沁拿主意。李沁沁当然是反对了,话说得很难听:“如果你与一个男人的关系仅仅是上床,他却向你借钱,那只说明,这人不但下流,还很无耻,他仅仅将你当做泄欲的工具,提款的机器。”种丛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李沁沁又问,凭着直觉,她知道种丛一定有事,“没有,只是,我们那一次后,又,经常在一起,我们彼此有了感情。”“有了感情?你怎么这么木头疙瘩?你了解他多少?”“要不借给他吧,也可以考验考验一个人,反正数目不多,只几万块。”“你有了注意了还问我?几万块还不算多?总之,你要借给他是你的事,只不过,以后别在我面前又寻死觅活的就行。”啪的一声,李沁沁挂断了电话,嘴里不自觉地骂了一句:“怎么就这么弱智?”她实在很气种丛,这里面还有一层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荒唐,种丛竟然能拿自己老公的钱去借给情夫?这女人真是疯了。
周末李沁沁没有告诉兰西,自己应邀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地点还是在撼东酒店。李沁沁这几日与兰西正在冷战,有几次兰西似乎很想解释什么,都被李沁沁冰冷的目光给噎回去了。李沁沁一双眼睛总是闪着锐利的光芒,这显示出她倔强的性格,她认定的事情就是铁板上的钉钉,很少给别人申辩的机会。“女人得多爱自己。”这是李沁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晚,穿了一袭紫色的吊带长裙,外罩一件黑色丝质小外套。脚登一双浅灰色高跟鞋的李沁沁,显得高贵而动人。一走进预订包间,就引来了无数艳羡的目光,“美女,美女啊!”众人高声叫道。李沁沁摆了摆手,“得了吧,你们!”都是种丛这班旧友,也有几副新面孔。其中有一个叫菲菲的女孩子,穿着打扮时尚而新潮,一头深黄色的波浪卷发拢起,头顶梳起一撮以一个蓝底白圈发卡别着,眼睛很大,瓜子脸,说话时上嘴唇翘着,下嘴唇撇着,脑袋晃着,耳垂下两只鹅黄色的圈圈大耳环一抖一抖的,像极了漫画中的人物。 “菲菲,你与你那位何时修成正果啊?”,不知谁冒了一句。菲菲没有吭声,似乎没有听到。种丛用脚踢了一下那位冒失鬼,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其他的不谈。大家嘻嘻哈哈的笑着端起了酒杯。忽然,菲菲电话响了,菲菲对大家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菲菲的玩笑。不一会儿,菲菲进来对大家道:“嘿,呆会儿我有一位朋友会来,请女同胞们收敛一些哦。”“哦,是谁呢?”,种丛笑着问道。向身边的李沁沁挤了挤眼睛。李沁沁笑了。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请…进”,种丛故意拖长了声音,女孩子们都嘻嘻地笑着。门开了。正对着门的几位女孩子忽然脸色异样目光发直,露露更是忙站起身招呼道:坐这边吧,这里还有个空位。“一群**人。”,背对着门坐着的李沁沁轻声笑着道。“到底什么人物?”,好奇心驱使她扭转头,灯光下一张俊朗的脸似曾相识,待仔细一看,李沁沁差点跌倒,原来是Jack。与往日不同,今天的Jack上身穿了一件白底蓝花格子衬衫,配一条蓝灰色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头飘逸的碎短发,脸上带着笑意,高大而帅气,嘴上蓄了一撮小胡子,男人味十足。或许此时是少女时代无法消解地白马王子情结做祟。李沁沁的心又开始发慌。菲菲一一向众女伴做了介绍,介绍到李沁沁时,Jack冲李沁沁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了手:你好!李沁沁也起身伸出了手,“嗨,你们认识?”菲菲笑着问道。“恩,是老朋友了。”Jack微笑着道。“你们俩又是?”种丛手指着Jack小声的问菲菲。露露用胳膊肘轻捅了一下种丛,示意她别多嘴。屋子里的女人们都收敛起了平时的那套做腔,咋一看,一群知性优雅的淑女正坐在这儿品味人生。倒是Jack,与往日的冷峻不同,一个劲儿的向众美女敬酒,喝多了,话也很多,菲菲将白玉般瓷实的手臂搭在Jack的肩上,青葱般嫩滑的尖尖玉指拨弄着Jack胸前第一颗纽扣。“原来王子只能是路人”,李沁沁怅然若失,心里很难受。于是多喝了几杯,脚步摇晃,已是醉了。
待到聚会结束,李沁沁被种丛送回了家,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李沁沁摇晃着进了卫生间,哇啦哇啦地吐得肝肠寸断,眼泪鼻涕泗流,门外的兰西问了句:沁沁,有事没有?李沁沁没吱声,嘴里的那股刺鼻的臭味道熏得她又狂吐了起来,兰西见李沁沁回答,只是哇啦哇啦地吐,满是担心,于是自行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李沁沁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进了浴室间去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不管李沁沁的挣扎与吵闹,心疼地抱起她,并强行脱掉她的衣服,把她泡在了浴缸里,李沁沁拒不合作,手脚乱舞,水溅了兰西一脸一身,兰西像哄孩子似地哄着先给李沁沁洗了一把脸,然后用浴巾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擦着她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了她。一边洗一边应李沁沁的要求唱起了儿歌《数鸭子》,洗着洗着,不一会儿,李沁沁头靠在兰西的一只手上安静地睡着了。
第六章 可怕的误会
兰西抱起李沁沁,替她将浑身擦干了,轻放到床上,俯下身看着李沁沁安睡如婴儿般的脸和长长的睫毛,他低头满含爱意地吻了吻李沁沁柔软的唇,谁知,情难自禁,满脸通红,一发不可收拾。进行中,忽然,睡梦中的李沁沁双手吊住了兰西的脖子,闭着眼口里喃喃道:Jack,Jack,我爱你。兰西一下怔住了,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里猛地被人从头向下浇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不住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