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的站在那里，她还没有从刚才那种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林如皓的身影和呼喊声似乎还近在咫尺，而她就要面对陆至寒和方怀嫣了。她眼见小姐急切的看着自己，她现在可以说吗？她可以说多少？说什么？她心理坦坷不安。
陆至寒也看着语蝶，半响不出声。屋里的气氛怪异极了，也压抑极了。
终于，陆至寒开口说道：“语蝶，嫣儿很想知道他们几个人的情形，你看到什么就说吧。”
方怀嫣闻言更加紧张了，几乎有些呼吸困难。她的手捏得紧紧的，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一点儿安全。她看着语蝶，希望她快点儿说，可又害怕听到她说。她好矛盾，好担心，生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虽然她知道，如皓还活着。
“小姐，我看到林公子和代柔他们了。林公子好好的，没事，你放心吧。”语蝶走上前看着方怀嫣说道。方怀嫣听到语蝶的话，手不由得松开了，眼睛却一直盯着语蝶，一动不动。陆至寒拉过妻子的玉手，看到妻子手心里全是冷汗，屋里的温度很高，一点儿也不冷，但妻子却满手的冷汗。
“语蝶，去拿些热水进来。”陆至寒吩咐道。
不一会儿，语蝶端了热水进来，陆至寒接过语蝶手上的热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妻子的双手。
“语蝶亲眼见过了，你总该安心了吧？”良久，陆至寒握着妻子的玉手，刚刚用热帕子敷过，她的手不再象刚才那样冰冷了。
“你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方怀嫣看着丈夫悠悠的问道。她异常关心这个问题。屋子里的气氛因方怀嫣的这句问话而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你放心，那两个丫头，我会安排人给她们疗伤，等她们伤愈，我会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方怀嫣听后没再说话，只静静的靠在床边。没过多大一会儿，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头微侧着，她那样子似乎倦极了一样，陆至寒轻柔的帮妻子拿掉了身后的靠垫，将她平躺下来。是的，她需要休息，这七天，除了初一当晚他点了妻子睡穴强迫她睡觉以外，其他几晚，妻子几乎都没睡好过。虽然他睡前给她喝了安神汤，可她睡得一直都不安稳。如今，听到语蝶亲口告诉自己如皓没事。她终于稍稍安心了些，这几日强撑起来的精神状态也一下子没有了，她好累，真的好累。就这样，方怀嫣睡着了。眉头微皱着，神情看上去仍不轻松。
“语蝶，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吩咐下去，没有传唤不要进来。”陆至寒跟语蝶交代着。语蝶闻言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方怀嫣，然后福了福退出房外。
陆至寒就这样看着妻子，然后，更衣也躺了下来。终于消停了，虽然只是暂时消停了，但这难得的宁静时刻，妻子安静的睡着，躺在他怀里的样子，他满足极了，这样就好，能拥她在怀中，能每天看着她，和她生活在一起，这样就好，就好。他不敢奢求别的，至于林如皓和代柔他们几个的后续问题，明天再吧。他也累了，这几天下来，他也是寝食难安。白天既要处理庄里的事情，又要时刻留意妻子的情况，再加上烦心林如皓他们几个，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嗯，嗯，语蝶，语蝶。”方怀嫣轻声呓语着，表情有些痛苦。她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倦极了却睡不安稳。总是这样翻来覆去的，陆至寒也一直跟着她的情绪起伏而不得安宁。拥着妻子，轻拍她的背部，希望给她一些力量。就这样，迷糊中陆至寒也睡着了。
第十九章 酸楚（四）
更新时间2011…5…22 15：04：13 字数：2246
“嗯”，方怀嫣在丈夫怀中呓语着，陆至寒温柔的看着妻子，昨晚妻子睡得还算安稳，这让他稍稍放心了些。他拥着她满眼的柔情，舍不得将视线自妻子的脸庞移开。“嗯”方怀嫣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这些天她累坏了。
睁开眼睛，看到丈夫温柔的眼神，那神情再熟悉不过。五年来，每天清晨她都会看到丈夫这样柔情满满的看着自己醒过来。“语蝶。”这是方怀嫣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陆至寒心理有些酸酸的，他本能的将妻子拥得更紧一些。在她的意识里，丈夫不知道是被排在第几位？他苦涩的想着。
“睡饱了吗？有没有舒服一些？”陆至寒轻柔的问道。“嗯”方怀嫣轻点点头，试图想动一下。无奈，她被丈夫拥得紧紧的，那娇小的身体被丈夫魁梧的身躯包裹着无法动弹。
“语蝶。”方怀嫣再次问道。分开了七天，她紧张了七天，一睁开眼就本能的去寻找语蝶，看不到她就不免有些着急。她根本还没意识到，现在是清晨她还未起身，下人们只能在外面候着，不能进屋来的。
“她很好，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陆至寒轻轻的说着，胳膊半撑起来，俯身看着妻子。随着这个动作，方怀嫣的身体也获得了一些自由，她动了动，有些慵懒，连日来的操劳似乎并不是昨晚一夜的休息就可以调整过来的。她定定的看着丈夫，一句话也不说。稍后，她试图起身，陆至寒见状亦扶着她坐了起来，让妻子靠在自己怀里。
“我要起来，让语蝶来替我更衣。”妻子回头，望着丈夫轻声说道。
她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要好多了，脸颊也恢复了一些红润，这状态让陆至寒很安心。“来人。”随着这一声呵令，以白竹、惜雪为首的奴婢走了进来，有端水的，拿衣服的，拿帕子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只见惜雪向陆至寒和方怀嫣福了福，然后走近方怀嫣身边，试图帮她更衣。
“我要语蝶。”方怀嫣没看到语蝶进来，一下就急了，她看着丈夫急急说道，双手本能的推着惜雪。她仍旧无法从连日来的紧张情绪中走出来。是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她不能不紧张。“语蝶呢？”妻子回头望着丈夫，神情很是紧张。
陆至寒在心理叹了一声气，说道：“语蝶这些天也受累了，我安排了翠儿去服侍她。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放心。”
“安排？你安排什么了？”方怀嫣一听丈夫这样讲就心理发慌，只见她神情紧张的看着陆至寒，双手不自主的抓着他的衣袖。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七八天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活在紧张与恐惧之中。她已经发了誓，什么都按丈夫的意思来做了，到底还要怎样？丈夫安排了什么？他要把语蝶怎么样？一大堆的问题犹如一团乱麻就这样冲斥着方怀嫣的大脑，让她有些失控。这几天她跟丈夫说的话，加起来比过去一个月都来的多。
“你别急，别急。”陆至寒轻拍妻子的背部，试图安抚她，希望她能安静下来。“你们先下去。”陆至寒摒退了下人。
方怀嫣闻言只定定的看着丈夫，一动不动。陆至寒见状遂说道：“嫣儿，语蝶自幼跟着你，我知道你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她跟着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放心，以后她的生活我会安排好的。”
方怀嫣闻言只看着丈夫不说话，显然，她并不明白丈夫究竟要做什么。
陆至寒轻抚着妻子的脸颊，无限温柔的说道：“嫣儿，我打算让你认语蝶为义姐，这样，她就不再是奴婢了，以后我会把她当做家人来对待，我会照顾好她的。”方怀嫣还是没有答话。
陆至寒见妻子没有反对，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把你们分开了。嗯？不过”，陆至寒停顿了下，方怀嫣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她抓着丈夫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不过什么？”
陆至寒看到妻子这过激的反应，不免在心理叹气，哎，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你别急，别急。”陆至寒轻拍妻子的双手继续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语蝶愿意，将来我可以为她挑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当然，如果她选择留在你身边，我自然也是欢喜的，有她陪着你，我也安心不少，更何况灵儿一向与她亲厚。’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一切都要看语蝶自己的意思，我不会勉强她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方怀嫣意外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丈夫会这样说。一时间，她倒是无法再说什么了，只是定定的看着丈夫。陆至寒握着妻子的手，无比温柔又无限期盼的说道：“嫣儿，以后我们一家人，我，你，灵儿还有语蝶，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良久，良久，方怀嫣就这样注视着丈夫一动不动。丈夫为她画了一幅图，此刻就展现在她面前。“一家人”，方怀嫣口中喃喃的重复着一家人这三个字。是啊，她已经发了誓，此生都留在丈夫身边，现在，一切的风波总算都过去了，语蝶放出来了，如皓的毒也解了，代柔她们也有人医治了，等她们好了，大家都会象从前一样各归各位。哎，是的，各归各位。大家都只能各归各位。
这结局不论方怀嫣是否满意，也不论方怀嫣是否想要，都已经注定了不可改变。那么，那么，能为语蝶争取些什么也是好的。是的，丈夫太了解自己了，好一句“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他说的这样透，他这样了解也这样高明，先是用如皓和语蝶的安危来逼迫自己发下重誓，如今又用语蝶来进一步拴住自己的心。丈夫太了解语蝶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哎她应该接受的，她应该要接受的。语蝶，她心理早就把她当做姐姐在看待，在依赖了啊。
方怀嫣，这个几乎拥有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女人，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终究注定了无法跟心中所爱终成眷属。经此一闹，她的生活和情感都发生了变化，她的悲、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怨随着一切尘埃落定似乎都才刚刚开始。看着她被陆至寒紧紧的拥在怀中，也只能叹一句：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终于，终于，方怀嫣点点头，依偎在丈夫怀中。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第二十章 酸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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