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陈抿了抿唇,神情显得讳莫如深,看向我的眼神,显得别有深意,紧接着,他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况,他的语速很慢,也很简洁,但听在我耳立,就跟惊雷一样,听完后,我只想说一句话:姓陈的,我操你祖宗,诽谤,绝对是诽谤。
根据鬼魂陈的说法,我当时忽然爬了起来,立刻就将他惊醒了,我发现以后,便对他说要出去放水,鬼魂陈自然不会管,蒙头继续睡。
没多久,我又回来了,整个过程,大约不到十分钟时间。
孙二听完,神色复杂,对我说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能说什么?似乎眼前的一切情况都对我不利,我看向鬼魂陈,忍不住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得相信我,还有,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半夜起来过?好吧,就算我稀里糊涂起来过,我也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杀掉一个人,那里只有迈西的脚印,没有我的脚印。”
“对。”鬼魂陈面无表情,缓缓道:“所以,那个人并没有在地面活动。”
孙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能和鬼魂陈一唱一和了,紧接着便说道:“没有留下脚印并不能说明什么,杀人者很可能是在树上行动。”
“老子是人,不是猴子,没办法在树上行动。”
孙二忽然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一愣,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有一些擦伤,很正常,但这能说明什么?难道说这是在树上蹭出来的?那未免太牵强了,于是我将手伸出去,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说什么。
谁知孙二关注的并不是我手上的擦伤,而是同样伸出自己的手,两双形状一样的手放在一起时,一个突兀的差别很快就显现出来,我顿时愣住了。
进入丛林,已经接近半个多月,我们没有剪过手指甲,而且我又是属于那种指甲长得比较快的人,孙二自然也不例外,但我们的手放在一起时,他的指甲没有什么损伤,反观我自己的,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参差不齐,有些地方还有断裂的纹路,仿佛是抓什么东西太过用力而崩裂出来的。
怎么回事?
我努力回忆着这是怎么造成的,我记得,昨晚宿营之前,我们吃了一些酱牛肉,当时我是用手去撕的,那时候指甲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会。
掉落的手珠、鬼魂陈的说辞、以及现在的这一双手,我忽然有种心底发寒的感觉,难道真的是我?
当所有人都说你有错时,大部分人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鬼魂陈是个说谎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人,但他没有理由和孙二一起设计陷害我。
对于手珠以及我现在的这双手,我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难道……被诅咒的真的是我?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我会完全没有印象?
我看向自己参差不齐的指甲,发现里面不知何时积聚了很多污垢,挑出一块我才发现,是青苔。
这个魔鬼城里,唯一长青苔的地方,就是那些小丛林,那里的树都生长了成百上千年,树身有很多寄生植物,青苔就是其中至于,这些青苔深深的陷入指甲里,说明我曾经很用力地抓过树干。
这……
我半晌无法言语,须臾,才抬起头,道:“你们相信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究竟我是被陷害的,还是我真的被诅咒了?
孙二盯着我的眼睛,半晌说道:“我相信你。”接着他转头问鬼魂陈:“陈老大,现在怎么办?”这种诡异的情况,实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难道我真的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干出了这些事情吗?还是说,我自己意志不坚,被孙二两人的说辞说误导了?
此刻天色已晚,外面的篝火依旧明亮,发生了这种事,众人都很难睡得着,我们三人盘腿坐在帐篷里,对眼前的情况进行分析,大部分时间是孙二在说,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孙二道:“假设查理老头说的诅咒是存在的,那么诅咒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进入的人都无法活着出去,我们可以简单的将这个诅咒理解为杀戮诅咒。”
紧接着,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被诅咒的人,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自己做过些什么,也会完全忘记。就如同被控制一样。但有一点很奇怪,大哥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曾经和陈老大产生过一问一答的对话,并且说了谎;如果当时真的没有意识,又怎么可能编造谎话?”
他分析的思路很清晰,我们的思维模式差不多,在孙二的引导下,我立刻就冒出一个想法,惊道:“不错,被控制的人,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进行问答,除非那不是一种完全控制。”
孙二点头,道:“没错,是一种引导,那种所谓的诅咒,不会完全控制一个人,但它会引导人的潜意识,所以被控制的人,当时在干那件事的时候,其实是有意识的,只不过事后会忘的一干二净,这种引导很可怕,因为它无法从表面观察到,这个诅咒可能存在于任何人的身体里,但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到。”
这么说来……真正有问题的是我?
我之前见到孙二眼里的红光,甚至总感觉老二的表情很古怪,事实上都是一种心理引导?
这不像什么诅咒,更像一种高级的催眠术。
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我’会对那个白人下手,而且砍断白人的腿后,那个人又是怎么凭借着一条腿站立起来的?这么一想,我忽然想到了鬼魂陈说过的一句话:它转移了。
难道鬼魂陈早就知道些什么?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发现他似乎又在继续思考,刚才我们刚进帐篷时,他也是这样的神情,说实话,能让鬼魂陈这么费劲脑筋去想的事情还真不多,他究竟在琢磨什么?这么一想,我便直接问了出来。
鬼魂陈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道:“尸体身上的诅咒转移了,除了你,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我道:“会是谁?”
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三人商议出了一个对策,我被诅咒的这件事情,首先是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我就会落的和扎拿一样的下场,现在来看,扎拿明显是被冤枉的。其次,我一个人,谁知道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我必须要紧跟着鬼魂陈半步不离,因为我们这个队伍中,恐怕只有鬼魂陈才能在我失去理智的时候将我控制住。
这个问题讨论完毕时,我忽然冒起了另一个想法,如果鬼魂陈也被诅咒了怎么办?他的杀伤力岂不是更大?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我立刻提出来,但鬼魂陈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慢吞吞地说道:“我不会受到诅咒。”
“为什么?”对于他这么自信的模样,我即觉得高兴,又觉得羡慕嫉妒恨。
鬼魂陈双手枕头,重新躺下,用一种慢吞吞的,让要想抓狂的语速说道:“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
“不一样?”我开玩笑道:“我就知道你丫是赛亚人派到地球上的间谍。”鬼魂陈看了我一眼,明显透露着你很烦,闭嘴的意思,我这时候不想惹他,重新带上手珠,等孙二离开,便倒头就睡。
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满脑子都是进入魔鬼城后的遭遇,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绕道而行,哪怕多走个五六天也能忍受。
按道理,我们明早就能走出魔鬼城了,但看现在的情况,恐怕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我这头烦躁不安,完全睡不着,旁边的鬼魂陈已经完全睡死了,将脖颈露了出来,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手发抖,有种想一把掐住他脖子的冲动,甚至脑海里出现了一幅鬼魂陈的脖子被我掐断的场面。
这原本应该是极其可怕的画面,但我说不上来怎么回事,脑海里却是越想越激动,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对劲,心中一惊,难道是那种引导又来了?它这一次要我对鬼魂陈下手?
第四十八章 气球
我抗拒着自己的大脑,但手却开始哆嗦,就跟毒瘾犯了一样,不去掐他的脖子,就难受的想撞墙,我明明可以叫醒鬼魂陈,但潜意识里却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开口,在许久的心理斗争之后,我终于被那股如同毒瘾发作一样的东西所引导,将手伸了出去。
就在我的手将掐上去的一瞬间,鬼魂陈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眼神如同豹子一般,猛的闪过一道寒光,下一刻就反手将我的手腕一握,一下子将我带了下去,鼻子刚撞到睡袋上,后脖子已经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顿时就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我有些庆幸,我知道是鬼魂陈将我弄晕了,如果我身边睡的是杨博士或者其他人,恐怕就已经遭我毒手了。
不知道醒来以后,我还会不会记得现在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波粒儿将我摇醒的,后脖子还是有些痛,就如同睡落枕一样,但清醒过来的瞬间,昨晚的一切却很清楚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下意识的侧头一看,鬼魂陈应该已经起来了,这时,帐篷被撩开,杨博士给我拿了一个水袋外加一块牛肉,说道:“就剩下你的帐篷没收,赶紧起来。”
我谢过杨大美女,一边吃喝,走出去一看,其余人果然都在收帐篷,现在是清晨,晨光照耀,只可惜众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沉重,金发美女和Alexa在梳头,鬼魂陈坐在一旁检查自己的装备,我几口吃完,便与波粒儿一起收帐篷,一行人很快整装待发,开始顺着主道继续前进。
我们几个重伤患依旧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憋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趁着没人注意,便问鬼魂陈,我昨晚有没有干什么事儿,他挺爽快,说道:“有,你想杀我。”
我干笑一声,道:“不是我,是有一种东西在控制我,但这一次我有映像,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我估计,这和你当时打断我的行动有关。”为了让鬼魂陈更加了解这种奇特的力量,我将自己当时的一些感受分析给他听。
这些并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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