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一直帮着白瑞宁清点莫如意送回的东西,是几只大箱子,打开前几个都是一些男式衣物,该是莫如意以刑部为家,一直搁在那的,陈妈妈便打发人将这些东西都归置到白瑞宁房中,待打开最后一只箱子的时候,陈妈妈忙喊了白瑞宁过去。
满满一箱子的金银器皿、古玩珠宝,浮头上随意地搁着一些银票,约么有两三千两。
送这些东西回来的禁卫道:“大人交待,这些都西全都由夫人处置。”
白瑞宁压力真大啊!大到两眼放光!
连忙让人费了牛大的劲把箱子搬进自己屋里,她随即进去,整个下午都没出来。
等莫如意再回来的时候,白瑞宁正坐在元宝堆里数珍珠。
“挑好明天要送的东西了?”他随手将披手搭在衣架上,过来蹲到她的面前。
白瑞宁愣了愣,“送什么东西?”
莫如意看着地上已经分门别类的东西,光珍珠就装了两匣,玉佩也有满满一盘。其他如金簪戒指手镯这类的饰物更多,旁边远处堆了几个瓷瓶罐子和几个小器,显然是白瑞宁不感兴趣的,至于最多的金银元宝,则都堆在她的身边。
“明天你不回家探亲去了?”
“去啊!”白瑞宁点过头才记得。的确应该挑些礼物的。
可是这摸摸那看看。直到莫如意梳洗完毕上了床,她还在犹豫不决。
莫如意在床上等了半天她还是没能拿定主意。最后他赤脚下地,黑着脸把她拉到床上这才算完。
最终的礼单还是莫如意定下的,听说二房的人也要送。白瑞宁心疼了半天。陈妈妈一个劲地劝她,“还是送的好,不然显得长房吝啬了。”
莫如意却道:“不想送就不送,他们敢说半个不字?”
白瑞宁想了想。还是送吧,以免白徐氏嘴快说出什么让人不高兴的话被莫如意来个血溅当场。莫如意肯定是无所谓的,但大过年的,她还是想图个顺心吉利。
一切准备完毕,白瑞宁也全副武装,棉袍子毛披风的包得圆圆胖胖地上了车。
莫如意骑马,他穿着窄领窄袖的刻丝如意纹白色长袍,外罩银丝素锦内镶貂毛的披风,身挺腰直地端坐于马上,通透利落,那谁也看不进眼里的样子,让白瑞宁真想把他按下,狠亲一番!
“看什么?”他一眼横来,“窗帘放下!”
白瑞宁马上撂了帘子,随着马车的前进颠了一会,又觉得气闷,于是再次掀了窗帘。
“阿离!”莫如意骑着马在前头走得有点远,白瑞宁喊他的声音便大了些。
莫如意一勒马缰,放慢速度等白瑞宁赶上来,微拧着眉头问:“怎么了?”
他一皱眉,白瑞宁就有点心虚,想说的也不敢说了,又不能说叫他没什么事,憋了半天,说:“咱们家以后也备着马车吧?出门方便。”他们现在乘的都是刑部的车、骑的也是刑部的马,算是公车公马私用。
莫如意没经考虑便点了头,“随你。”
白瑞宁没达到目的,垂头丧气地缩了回来。
再走一会,她不死心地偷掀了窗帘一角,先探出半个头朝前看了看,并没见到莫如意的身'奇‘书‘网‘整。理'提。供'影,再回头一看,莫如意驱马就跟在车旁。看他一副“你有完没完”不大高兴的表情,白瑞宁讪讪一笑。
“我想骑马。”她嘟囔一句,又丧气地猫回车里去。
突地,马车震了一下,继而停住。
白瑞宁连忙又掀了窗帘看,便见莫如意将马勒停在不远处,车夫正忙着搬脚踏安置在车旁。
干嘛白瑞宁突然眼睛一亮,询问地朝莫如意指了指自己。
莫如意没点头也没摇头,把视线转向别处。
白瑞宁立刻撒了欢地下了马车,到了莫如意的马前,他的手已伸了出来,递在她的面前。
白瑞宁马上搭过手去,一脚踩上马蹬,却没上去。她松了手看看球一样的自己,麻利地将披风解了递给秋雨,这才又抓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上了马。
这匹马是有马鞍的,白瑞宁此时坐在马鞍的前面,其实并不舒服,但这是白瑞宁第一次骑马,兴奋让她完全忽略了其他,只觉得马背比她想象中还要高上许多,骑在马上,不管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的,还好莫如意就在她身后,让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她左顾右看,又想拉起马缰,却被莫如意拦了一下。
“伸手。”
白瑞宁习惯性地听从命令,伸出手来。莫如意脱下手上的鹿皮手套戴在她手上,这才将马缰递到她手中,“握紧,两腿夹紧马腹。”
白瑞宁依言照做,莫如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她包裹在内,这才轻踢马腹,朝着白家的方向而去。
第八十二章探亲(二)
这么被他拥在怀里,又是怕人看不见似的坐在马上,白瑞宁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街上没有多少人,莫如意在这片高级住宅区也算出名,偶有望过来的人一见着他的脸,个个转了头去不敢再瞧第二眼,生怕惹了祸事。
白瑞宁原觉得骑马通风透亮又神气,可随着莫如意加快马速没多久,她就觉得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没一会就受不了,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披风里。远远望去,莫如意就像怀揣个大包子似的健硕。
等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早在白府门前等候的下人们均被莫如意的造型雷得不轻,然后白瑞宁又给他们演了一出大变活人,都没收他们门票。
下马的时候,白瑞宁见莫如意的手都冻红了,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套,突然万分感动,连忙脱了手套去握他的手。
本是想给他暖暖,他却挣开了,大步往白府大门而去。
因为这,白瑞宁脚下顿了顿,便落后了几步。
莫如意走出两步后察觉她没有跟上来,微侧了身回头看她,等她过来的时候,稍稍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我没事。”
没有再多的解释,白瑞宁却满足了。
他其实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拉手吧?她早知道了!
不同于上次回门,这次有莫如意陪着,白家明显慎重了许多,还派了白瑞宝在厅外相迎以示重视。不过白瑞宝一个孩子,上次又被莫如意吓坏了,眼见莫如意进了院子,脸色一白,扭头就跑了。
厅里的老太太见着这一幕立时急了,差点自己出来。最后还是被人拦下,改由白松玉出门相迎。
追究起来,白松玉在莫如意手底下也没少吃亏,那段时间的冤狱坐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对方是莫如意。他还能如何?况且莫如意娶了白瑞宁。算起来他还是长辈了,所以见着莫如意的时候刻意提醒自己沉着一点。终是不卑不亢地引了莫如意进屋。
白瑞宁的心始终提着。别看莫如意在她面前挺好聊,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太包子了,一句嘴也不敢回才这样。他把她吃得死死的。可面对别人的时候,谁知道对方会说什么话?他的发怒指数又低得惊人,万一他不顺心了,随时随地板子伺候。
好在。一直到众人落座,都没出现什么问题。
白瑞宁留意到厅里除了自家原有的那几个人外。另有几个面生的人陪坐在末,一个看着二十六七岁左右,做文人打扮,另两个则像是一对夫妇,年约五旬。
见白瑞宁目露好奇,夏芷娟便介绍那年轻的文人道:“这是瑞珍的夫婿安保,这两位是瑞珍的公婆,安老爷与安夫人。”
那安氏夫妇连忙拉了安保起身,向莫如意微微躬了躬身,“下官见过莫大人、莫夫人。”
白瑞宁微感错愕之时,对面的白徐氏面现嘲意,虽借着喝茶低下头去,却也被白瑞宁看在眼中。
大年初三,白瑞宁回门,白瑞珍自然也回门,不过连公婆也一起陪着回来,这阵仗是不是大了点?再看他们对莫如意过分恭谨的态度,连白瑞宁都觉得有点不妥,虽说安保娶的是白家的庶女,可他与白松石是故交,如此做派,怎入得了白徐氏的眼?
白老夫人的面上立时隐现忧色,担心安家人的举动会让莫如意连带着低看了白家,不由有些不满。
莫如意倒没什么,他对这样的恭谨习以为常,睨了安家老爷一眼,“你也在朝为官?”
安老爷的身子便又低了些,“下官一年前在任安惠县县丞,后调任回京,至今仍在吏部听候调配。”
莫如意听完没有言语,这让安老爷的脸上不禁浮上两分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振作精神,拉过安保道:“犬子安保,现任翰林院孔目。”
关于翰林院孔目这个差事,白瑞宁曾听白瑞静说过,就是掌管图籍的,上到奏章批示,下至民间献书,都归他们管,算是全能型图书管理员。不过管理员和管理员之间也有区别,管奏章的显然会高级一点,又因为常与宫里的人打交道,很容易找到晋升的途径,而管理普通图书的就差多了,像安保这样二十六七岁了还在这个位置上,基本上可以一直做到退休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安老爷才这么着急,不惜放低身段亲自登门,为的可能就是见莫如意一面,为自己和儿子都问问前程。
可莫如意不得不说他有时也真是相当难聊,比如现在,面无更表情地看着安家父子,把安老爷都看出冷汗了,他也没吭一声。
连带着,整个厅里的温度都低下去了。
白瑞宁就快尴尬死了。
莫如意是她丈夫,在家人面前代表的就是她,这样的事就算不好直接答应,好歹也说两句场面话圆过去,比如嗯,比如
所以说像莫如意这样的性格,有些时候还是让白瑞宁羡慕的,要换了她,十有**是得硬着头皮说试试看的。
最后,还是白松石抗不住,故做开朗地大笑两声,“如意,安保是你妹婿,安兄也是你的长辈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帮着问一问吧?”
白瑞宁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流得比安老爷头上那些更快。
白松石说完话后的短暂片刻,厅里的气氛几乎凝结,包括白徐氏在内,众人连呼吸声都没发出来似的。
“好啊。”莫如意淡淡应了一句。
白瑞宁差点瘫下去,这也太熬人了!
白松石比她也强不到哪去,他刚才叫那句“如意”,现在回想起来还腿肚子转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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