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啊。”
闻言,白溪樊侧了侧身子观察着退路。见慧善抬头望向自己,白溪樊猛的一抬头对着天上一指,语气惊讶道:“哇,天上好大的一头猪在飞啊。”
听着白溪樊的话,慧善立时抬头望向天空,然而就在这时,白溪樊立刻转身跑向距离自己五米外的院墙。
白溪樊猛的一跳,双手刚刚扒住墙头,只觉肩膀一痛,回头向后看,一串佛珠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下去。那慧善也是练家子,运气从台阶上纵身一跃,接住即将落下的佛珠,准备再次攻向白溪樊。
趁他换手的功夫,白溪樊忍着肩膀的剧痛,迈上墙头一只脚。见慧善再次袭来,忙在墙头上站起,亮出两只利爪狠狠地抓向慧善的肩膀。衣衫的破裂声在耳畔响起,听着那声音慧善心里一阵发毛,同时下手的动作便缓了下来。
白溪樊察觉到慧善心中的畏惧,趁他躲闪的时候,快速的转过身体跳下墙头。慧善见他跳下去心中大急,伸手抓住白溪樊背上那个包裹,同时将手里的佛珠砸向白溪樊的后心。
布包禁不起两人的重量,从白溪樊胸前的打结处散开,被包裹在里面明黄色的龙袍,随着微风晃晃悠悠的散在地上。龙袍的衣襟处一条金线绣成的龙栩栩如生展现在众人面前,趁众人惊讶的时候,重伤的白溪樊捂着胸口 ,狼狈的朝外跑去。慧善追了他将近百十米,却还是失去了白溪樊的踪迹。
养心殿的万俟明风最终还是忍不住向皇上告辞,然而万俟明雨却看不过去了,开口说道:“二皇兄,这是着急回去看白溪樊么?”
听出万俟明雨语气中的不对,万俟明风不由皱了皱眉,侧头看着他问道:“四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端坐在上位的万俟容冷哼一声说道:“哼,什么意思?那只狐妖朕已经派人将他抓起来了。明风,你被他迷惑这么久,也该醒醒了吧?!”
听到万俟容的话,万俟明风脸色骤然一变,随即转身就想外走去。见状,万俟明雨忙伸手拦住万俟明风,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二皇兄,你清醒一下吧,白溪樊是只狐妖,他会害了你的。
“让开!”万俟明风说完,见万俟明雨依旧拦在自己面前不肯收手,抬手挑开他的手臂,大步向外走去。然而不等他走出门口,只见乐川抱着拂尘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慧善师傅回来了。”
“宣。”
听着万俟容的话,乐川躬身应了一声随即便扬声叫慧善进门。看到慧善抱着一个包裹走进来,万俟明风心中更是紧张,眼神直直的盯在他身上。
“贫僧慧善见过陛下,二皇子,四皇子。”
等慧善一一向三人行礼后,万俟容开口道:“慧善师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贫僧重伤了那狐妖,不过却在那狐妖身上发现了这个。”
见慧善将手上的包裹举过头顶,乐川忙走上前将东西拿在手中呈到万俟容面前。万俟明风听到慧善将白溪樊打成重伤,心中不由一阵愤怒,目光扫在对方身上,直看得慧善微微打颤。
万俟容凝眉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明黄色的龙袍时眼神一寒,起身将包裹摔在桌案前。
“明风,你给朕解释解释,你收留的狐妖为何会有这东西?!”
看到那件明黄色的龙袍,万俟明风脸上的血色尽退。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包裹,眼神有些不敢置信。万俟明雨也没想到那些人会从二皇子府上找出这些,想要开口求情却不知道这个情该怎么说。
“明风,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二皇子送去天牢,给朕好好地盘问!”
闻言,万俟明雨想要上前阻拦,不了却被万俟明风狠狠地瞪了一眼。
“二皇兄,我”
万俟明雨想要解释,可是万俟明风却没兴致再听,随着押解自己的御林军一同往天牢走去。
看着万俟明风笔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万俟容挥手示意万俟明雨等人下去。见状,慧善躬身告辞,乐川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父皇,儿臣以为这一定是有人陷害二皇兄,二皇兄他根本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的。”
“这件事,朕心中自有计较。朕乏了,下去吧。”
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万俟明雨唯恐再惹怒自家老爹给万俟明风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只得带着自家被吓呆了的儿子跪安出了养心殿。
此时天已近暮色,站在养心殿的门前,看着西边艳如鲜血的云彩,万俟明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去查白溪樊的事,如若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
以他对万俟明风的了解,对方即便有心想要谋权篡位,也不会做出将龙袍藏到自己府中的傻事。很显然这件事是有人趁乱栽赃陷害。之后白溪樊可能发现这件龙袍想要带走销毁,却不想碰上慧善,然后被打伤,东西才会落到皇上手里。
能做出这种事,太子和万俟明云都有可能。但是设计如此之巧,时间算计的如此之精准,以万俟明云的脑子应该做不出来的。那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太子,毕竟太子身后站着的可是一个从来都不能让人小觑的皇后
二皇子被下天牢,那府中之人自然皆不能幸免。听到这个消息后,坤宁宫内,正在刺绣的皇后,手指一颤便将银针刺入自己的指腹。
指腹的刺痛让孙玉凤身体一颤,只见她淡然的将银针拔}出,看着鲜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滴下来落到锦缎上,不由一阵叹息。
“消息倒是好消息,就是可惜了我这幅寒梅映雪图。杨春,拿下去烧了吧。”
听到孙玉凤的话,杨春躬身应了一声。上前将那副被血染了的锦缎拿下来,而后那布巾将孙玉凤伤口处的血液擦拭干净。
“既然事情成了,那张岳这条该死的狗就送回到他主子的身边伺候着吧。还有,替本宫准备准备,近日本宫要去天牢与二皇子好好叙叙母子之情,顺便送他最后一程!”
☆、恩人还是仇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琉璃的地雷和收藏我专栏的同学,爱你们哟╭(╯3╰)╮需要数完结倒计时了啊~~~
以下是正文:
因为上次被狗追,白溪樊知道自己很可能受伤就会兽性大发。为了避免误伤行人,自己只能拖着重伤的身体挑偏僻的地方走。虽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但看白溪樊摇摇晃晃的身体,大都以为是喝醉了也没人多想。
撑着一口气跑到城外,白溪樊抬起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浓密的绿色,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也软软的倒在地上。意识朦胧中,白溪樊看到一袭青衫慢慢走近自己,然还未等他走到跟前,白溪樊便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因为万俟明风身份不同,天牢那些‘活阎王’并不敢擅自给他上刑,只是将人带到一间相对比较干净的牢房。万俟明风虽面上不动声色,然心里担忧白溪樊已经快疯了。知道自己这时候若是妄动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所以此时此刻万俟明风只能忍耐和等待。
一个时辰后,万俟明风只听得外面一阵躁动,起身从门上的小窗里,万俟明风看到自己府上的一干下人皆被关了进来,目光触及到夹在人群中的清荷,万俟明风眼神一闪,伸手抓住窗户上的木柱,扬声问道:“清荷,他们把小公子怎么样了?”
听到万俟明风声音,惊吓过度的清荷立时朝这边扑了过来,但被狱卒发现一把给拉了回来,随即将人塞到斜对面的一件牢房内。
“二殿下,小公子不见了。他说进屋换件衣服就出来,一个侍卫跟着小公子进来房间,然后被一个年轻的公子杀死在房内,奴婢进屋去找小公子发现他就不见了,呜呜”说完,清荷便掩嘴哭了起来。
闻言,万俟明风知道那年轻公子必定是白溪樊所变,心中大概有了谱儿,于是继续问道:“后来呢,那位公子去哪儿了?”
“后来怎样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那个公子被一个和尚打成了重伤跑了。”
虽然之前仍抱着一丝侥幸,然此时从清荷嘴里听到关于白溪樊的消息,万俟明风仍是忍不住担忧。
白溪樊上次重伤变得六亲不认,生生将一只狼狗用利爪给戳成了一张皮。如今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若控制不住自己该怎么办。玄青道长不在,在京城除了四皇弟,白溪樊并无相熟之人,受伤之后又该去哪儿?饿了,渴了,冷了又该去哪儿?
此时的默契明风满腹悔恨,若是当初他听从白溪樊的话,放弃自己的身份跟他离开,今日便也再也没有这些是是非非。别人都道自己宠爱白溪樊,却殊不知是他一直在迁就着自己。想到此处,万俟明风转过身来走到铺着稻草的床榻前无声的流着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锁链发出一阵响动,沉重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后,随即万俟明风只听到耳畔有人身体落地的声音。微微抬头看见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张岳。
许是受了重刑,张岳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在地上,蓝色的衣衫从上到下满是点点的紫色印记。粗糙的手掌上血肉模糊,细看十指的指甲已然被人拔去。
万俟明风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岳,立时从床榻上起身来到张岳身边,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张岳,张岳,你醒醒。”
万俟明风见张岳身上伤势严重,把人抱到床榻上,拉过一旁硬如铁块的被子搭在他身上。
张岳会有如此惨状,万俟明风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下的毒手。红着眼睛的万俟明风一拳砸在,牢房内那张破旧的木桌上。那木桌早已经腐朽,加之万俟明风这一拳又是用了全力,立时散成一堆木头。
牢门外的狱卒听到响声,握着皮鞭跑了过来,敲着牢门嚷嚷道:“发生什么事了?都老实一点。”
满腹怒火的万俟明风听到狱卒嚣张的声音,目光阴沉的望向门口,看着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沉声喝道:“滚!”
虽然万俟明风此时被下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