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这时说:“将军,我和袁威出去守着。”
“不必了,”上官勇道,这事情他羞于启齿,可是还是要说,面前的这三个人,连安锦绣也说是他们夫妻以后行事的帮手,所以上官勇决定对这三人坦诚相待,能说的他都不会隐瞒。
事情复杂,可是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几句话的工夫,等上官勇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后,安元志三人却半天回不过神来。
最后还是安元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自己方才还坐着的圆凳,“妈的!”安五少爷嘴里骂骂咧咧,这辈子能说的粗话都被他骂了出来。
袁义跟上官勇说:“我和袁威一直想不明白王家为什么会被灭门九族,原来我们的老主人是为着太子死了。”
袁威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可惜我们那么多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上官勇一边拉着暴跳如雷的安元志,一边问袁义和袁威道:“你们不知道此事?那王圆为太子练的兵呢?”
袁义说:“死士算是兵吗?我只知道老主人养死士,没见过他练兵。”
上官勇说:“王家一共有多少死士?”
袁义和袁威互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一直跟在王圆的身边,亲眼见到过的王家死士也就那二十几个,其他的他们只是听说,从没有见过。
“我听说有三百多人,”袁义跟上官勇说:“王家全族被下狱时,一共是下了两千余人。”
上官勇心算了一下,说:“王圆一案抄斩了王氏五百余口,那还有一千多人呢?”
安元志这时开口道:“除去王氏被发卖的家奴,应该还有八百多个人活了下来。”
上官勇看向了安元志,方才还两眼充血,暴跳如雷一副要吃人模样的人,这会儿竟已冷静了下来,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疯狂与愤怒。“你这小子,”上官勇想说安元志什么,却又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形容他这会儿的感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元志把被他踹翻在地上的圆凳扶起来,重又坐下后,说道:“这些人一定是被王圆的同党弄走了。”
袁威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死士的,老主人身边只有我们九人守着,其他的老主人出事时,还没有出师。”
“那他们现在一定还在哪里跟着师父学艺了?”安元志问袁威道。
袁威说:“可能吧。”
“八百人,”安元志看向上官勇道:“姐夫,哪怕只有袁义他们说的三百人,到了你的身边够组成一个亲卫队了。”
上官勇说:“到我的身边?你要我私组军队?”
“姐夫你是将军,弄些人到军队里,怎么能叫私组军队呢?”安元志说道:“我姐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是什么都不是,不过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我就不信,我还能一辈子任人搓扁捏圆。”
“你们还真是姐弟两个,”上官勇低声念了一句后说:“我们要上哪里去找这些人?这些人也许愿意跟着新主人呢?”
“我们是找不到,不过袁义和袁威可以找到,”安元志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袁义,和站在灵案前的袁威,问道:“我没说错吧?”
袁义笑了一笑,说:“想找到这些人是不难,可是找到以后呢?跟他们说我替你们找了另一个主人,让他们跟我走?”
“找到人后事情就好办了,”安元志一脸的笃定,像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一般,说道:“我去见他们。”
袁义看向了上官勇,他可不敢在上官勇没点头的情况下,答应安元志什么。
安元志也不让上官勇说话,又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姐夫道:“我要见我姐,”说完怕上官勇嫌他麻烦一样,又加了一句:“我就是问问我姐,后面的事要怎么办。”
上官勇说:“你姐姐让你从军,离开京都城。”
“那我去跟她道个别,”安元志说:“姐夫,你什么时候去见我姐?我跟你一起去。”
袁义这时说:“让少爷去见见夫人也好。”
“好吧,”虽然觉得冒得风险大,但是上官勇也不想拦着安元志去见安锦绣,毕竟这是同胞姐弟,看安元志这个样子,让安锦绣劝劝也好。
安元志看上官勇点头答应了,便又看向袁义和袁威道:“你们这就出发好了,去把那帮人找出来。”
袁义说:“让袁威去好了。”
“那你呢?”安元志和袁威异口同声地问袁义道。
上官勇也看向了袁义,袁义跟袁威同为死士出身,但袁义是个心思深沉的,上官勇有些好奇袁义的打算。
袁义要开口说自己的打算时,看见了邓争景出现在灵堂门口,便跟门外的邓争景道:“邓师父来了。”
邓争景拿了两瓶伤药来,特意又问安元志:“五少爷,你真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安元志一咧嘴,说:“不用了,就是这会儿饿了,师父,你给我们弄些吃的去吧。”
邓争景显然是拿安元志没什么办法,说:“你这会儿想吃什么?”
“随便,”安元志说:“有碗面就行。”
“将军你们稍等一下,”邓争景跟上官勇三人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出灵堂又往厨房去了。
上官勇拿起药瓶,就跟安元志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安元志趴到了靠窗的椅榻上,上衣脱下来后,后腰那里乌青了一大块,安元志肤白更衬得这块乌青吓人。
上官勇看看安元志的后背上,知道这不是个身娇肉贵的少爷,可是这个安府五少爷后背上的伤疤也着实是多了些,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腰臀相接的下凹处,大小不一的深褐色疤痕不说遍布,但也这里一处,那里一处,如同破坏了一块上等绸缎的斑斑霉点。
“小时候,大少爷他们放烟火,最后放到了我的身上,”安元志对看着他后背的三个人说:“幸好不是我姐受得这伤,对不对?”
上官勇将药液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搓热了后,对安元志说了声:“有点疼,你忍着一点。”
安元志说:“能比被火烧更疼吗?”
上官勇没再说话,把大手按在了那块乌青上,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因为疼痛剧烈地一颤,上官勇也没松开手。乌青下就是淤血,一定要揉开了才行。
只一会儿的工夫后,安元志的头上便疼出了汗,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他问袁义道:“你不跟袁威一起去,是想跟着我和姐夫一起从军吗?”
袁义说:“看来夫人是一定会进宫去了,我想我还是跟着夫人一起进宫去好了。”
安元志差点又从椅榻上跳起来,“你要当大内侍卫吗?就算我们有本事把你弄去当了大内侍卫,你也没办法呆在我姐的身边吧?”
袁义一笑,说:“男人自然不能进宫去。”
安元志有些发傻,说:“这我知道啊,可你是男的啊。”
袁义低声道:“小时候我家里穷,所以我三岁的时候就净了身,只是进宫当太监也要找门路,我家拿不出这个钱来,最后我就被老主人买下了。”
“你,”安元志张大了嘴,袁义被安锦绣救回去养伤的时候,是他为袁义洗的身体上的药,他怎么不知道这事?“不可能,”安元志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我看过,看过你那里,你,你那套物件都在!”
袁义还是笑,说:“那套物件用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的物件?”
安元志望向了上官勇,说:“他,他什么意思?”
☆、87族谱除名
上官勇的年岁在这里,在某些事上要比安元志知道的多,看向袁义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同情,想说些安慰的话,说出口的却是:“进宫还要找门路?”
袁威却跟安元志一样,一脸愕然地望着一起长大的兄弟,说:“你是太监?这怎么可能呢?”
袁义被袁威叫的有些尴尬了,说道:“这事夫人知道。”
安元志说:“我姐知道?”
“我和袁威去城外庄上养伤的时候,大夫把我的事跟夫人说了,”袁义说:“夫人当时还可惜我,说这辈子没办法找个媳妇过日子了。”
“她没跟我说过这事,”上官勇说:“她就说让你和袁威跟着元志一起从军。”
“夫人不想连累我,”袁义看着上官勇说:“我遇到过一个出宫养老的老太监,他跟我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你怎么可能是太监呢?”安元志这时和袁威一起叫了起来,进宫什么的,这两个被惊吓住的人还想不到,他们就是想不通袁义怎么可能会是净过身的人。
上官勇看看袁义,无奈地对两个不晓事的人道:“在乡间划了卵蛋就是净身了,不一定要把撒尿的地方也割掉。”
同是男人,安元志和袁威这下还有什么不懂的?
半晌后,安元志小声跟袁义道:“对不起,我,我不该多问的。”说完这句道歉的话后,安元志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看向了袁威的下身。
袁威一跳,说:“我不是!”
安元志把头一低,嘟囔了一句:“我也没说你是。”安五少爷这时候能让人看出点孩子气来了,带着小心地偷看了袁义一眼,怕被骂一样,没等袁义有所反应,飞快地把头又低了下去。
袁威瞪向了自己的好兄弟,“这么多年你竟然不告诉我这事!”
上官勇只得再次很无奈地为袁义说话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最多就是不成家,还能有什么?”
安元志和袁威这才都不吱声了,惊骇归惊骇,可是上官勇说的也对,除了不能成家,袁义跟他们相比还真是没什么不同。
上官勇这时又对安元志道:“身上还有哪里被打到了?让我看看。”
安元志乖乖地翻过身,让上官勇看他胸前挨了打的地方。
袁威一步步挨到了袁义的跟前,说道:“哥,以后我的儿子给你当儿子。”
袁义一乐,拍一下袁威的肩膀,说:“等你找到老婆后再跟我说这话吧。”
安元志龇一下牙,说:“他连丈母娘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看着小舅子的一嘴白牙,上官勇摇头道:“你们还有心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