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纱布的解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在场三人的眼前。
“是刀伤,”安元志跟安锦绣道。
这道刀伤,从上官勇的锁骨处一直延伸到腹部,刀口很深,皮肉也没有长好,皮肤之下的嫩肉往上翻着,特别是腹部这里,豁开的口子尤其大,随着上官勇的呼吸,这口子一张一合,完全能让人把手伸进去。
安锦绣直接就哭出了声来。
“我去找卫**中的大夫,”袁义起身就往外走。
安元志看见上官勇的伤后,也慌了神,只是他姐姐在旁边一下子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安元志还得顾着他姐姐,勉强安慰安锦绣道:“姐,你别急啊,伤口上上着伤药呢,出血也不多,姐,等大夫给姐夫重新上过药就好了。”
“我竟然没发现,”安锦绣这会儿内疚,担心,还心疼,更是哭得厉害。
“我们这会儿鼻子就闻不到味儿,”安元志说:“姐夫又看着跟没事人儿一样,谁能知道他受伤这么重呢?”
“他这样怎么还能打仗?”安锦绣哭道。
安元志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换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连路都走不了。
“就让他这样躺着?”安锦绣问安元志。
安元志说:“姐,你得回避。”
安锦绣的双眼一瞪。
“这个时候,你不能让白承泽抓到你跟姐夫的把柄啊!”安元志小声跟安锦绣急道:“我在这儿守着姐夫,外面的人你不管了?你不管能行吗?”
上官勇这样昏迷不醒地躺在自己的面前,安锦绣哪还有心思去管外面的事?
安元志把安锦绣的手一拉,说:“我姐夫的病有大夫呢,外面的事你不去管,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太后娘娘,”这时,内室门外传来了上官睿的声音,说:“下官上官睿求见太后娘娘。”
“姐!”安元志喊了安锦绣一声。
“进来,”安锦绣这才冲门外说道。
上官睿进屋之后,没用屋内的安氏姐弟提醒,顺手就关了门。
“你哥哥怎么会伤成这样?”看见上官睿后,安锦绣开口就问道。
上官睿与安锦绣庵堂一别之后,这些年都没有再见过面,这时见到安锦绣,上官睿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反正眼眶就是一红,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说话啊,”安元志在一旁冲上官睿喊。
上官睿狠狠地瞪了安元志一眼,跟安锦绣说:“我哥身上有伤,大夫让他卧床,可他不听,一定要来永康城。”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安锦绣问道。
上官睿说:“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大哥,唉,大嫂你就不要问了。”
“是谁伤了他?”安元志问道。
上官睿说:“两军混战,我大哥不说,没人能知道。元志,你陪大嫂出去吧,这里我守着。”
“我”
“大嫂,”上官睿看着安锦绣道:“外面的事你不能不管,白登请了军医去看白承泽了,趁着这个机会,你得把能抓的东西抓在手里才行,这样对你,对我大哥,对我们大家都好。”
☆、1022大嫂你不是大夫
安元志拉着安锦绣往外走。
安锦绣想甩开安元志的手,冲安元志发狠道:“放开!”
安元志的手劲不可能让安锦绣甩开他的手,更何况他这会儿死命拉着安锦绣的手,“姐!”安元志跟安锦绣急道:“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你守着我姐夫的时候!”
“放开!”安锦绣根本也听不进去安元志的话。
上官睿看这姐弟俩要打起来了,只得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安元志手上,说:“你先放手。”
安元志放了手,狠狠跺一下脚,走床榻前看上官勇去了。
“大嫂,”上官睿一字一句地跟安锦绣道:“你不是大夫。”
安锦绣看着就是一愣。
上官睿说:“你现在得去管外面的事,城中不可无主。”
安锦绣看床榻上的上官勇。
上官睿把安锦绣的视线一拦,语调很重地喊了安锦绣一声:“大嫂!”
袁义这时把卫**中的一个军医带了过来,站在内室门外喊安锦绣:“太后娘娘?”
“你守着我大哥没用啊,”上官睿小声跟安锦绣道:“大嫂,我大哥现在需要你护着了。”不管上官睿说这话是不是真心实意,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恳切。
安锦绣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转身往内室外走去。
“元志,”上官睿喊安元志。
安元志又看了上官勇一眼后,追到了安锦绣的身后。
安锦绣走出内室之后,跟袁义带来的军医道:“侯爷的伤很重,拜托先生多用心了。”
这军医忙道:“太后娘娘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医治侯爷。”
袁义没有跟着这大夫进内室里,而是跟着安锦绣往屋外走。
“你也去忙吧,”安锦绣跟一直留在外室里不敢走的大夫道:“去看看贤王爷,之后要把他的伤情告诉哀家。”
这个席家军中的军医忙就领命退了出去。
袁义看安锦绣的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了安锦绣,说:“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吧,都是血。”
安锦绣摇了摇头,跟安元志道:“你去看看我们带来的兵马死伤了多少,让他们休整吧。”
安元志答应了安锦绣一声,然后又跟安锦绣说:“你自己当心点,城里说不定还有北蛮人。”
“知道了,”安锦绣说:“你不要去招惹白承泽。”
安元志说:“你怎么就让那个席家军的人去白承泽那儿呢?他知道姐夫的事,让白承泽知道姐夫重伤,不会出事儿?”
安锦绣冲安元志摆一下手,说:“只有我越不在乎,白承泽才不会疑你姐夫受了重伤。行了,你去军里看看吧,我自有主张。”
安元志大步走出了屋去。
“我不放心他,”安元志走了后,安锦绣看着内室的门,跟袁义小声道。
袁义只能跟安锦绣说:“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内室里静悄悄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主子,”袁章在这时叫着安锦绣主子,就跑了进来。
“什么事?”袁义问自己的这个徒弟道。
袁章跟安锦绣说:“主子,云将军和夏将军来了,要见你。”
安锦绣看着内室的门又看了一会儿后,才跟袁章说:“带他们去前厅吧。”
袁章又往外跑。
袁义的手这时还扶着安锦绣没有松开,跟安锦绣说:“我扶你去前厅。”
安锦绣由着袁义扶着她走出了这间屋子。
屋外的风还是大,将城外的黄沙吹进了城里,让人感觉呼吸间都有细小的沙粒。
“杨家兄弟没有过来,”安锦绣到了屋外,由袁义扶着走了几步后,突然跟袁义小声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袁义说:“我去找大夫的时候,看见玉关铁骑还在东城,要我去传他们来吗?”
安锦绣默默无语地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才跟袁义道:“等他们过来。”
袁义点一下头。
大宅的前厅里,站在厅中的云苏和夏景臣看见安锦绣带着袁义走进前厅了,忙都给安锦绣行礼。
“两位将军辛苦了,”安锦绣进了前厅后,神情又恢复正常了,冲云苏和夏景臣笑道:“哀家得谢谢两位,不是两位将军,这永康城我们是守不住的。”
云苏忙道:“太后娘娘,末将不敢当。”
夏景臣也说了一句不敢当,然后就问安锦绣道:“太后娘娘,卫国侯爷的身体如何了?”
袁义有些紧张。
安锦绣轻拍一下袁义扶着自己的手,跟夏景臣道:“侯爷是累狠了,身上跟将军们一样,有些伤,大夫说他还好,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夏景臣说:“这就好。”
“坐吧,”安锦绣让云苏和夏景臣坐。夏景臣问上官勇,在安锦绣想来,倒不是这个人如今对上官勇还有什么坏心,夏景臣应该是担心上官勇若是伤重,卫**没了主帅,会让白承泽钻了空子。
云苏和夏景臣谢坐之后,云苏坐在了安锦绣的左下首,夏景臣坐在了安锦绣的右下首处。这两位也都是身上多处带伤,让大夫包扎了一下伤口,没顾上梳洗就来见安锦绣了,看上去都是鲜血淋漓的。
安锦绣先就看着夏景臣笑道:“夏将军,哀家要谢谢你在北城楼上救了哀家一命。”
夏景臣忙又起身道:“末将不敢当,这是末将应做之事。”
云苏关心安锦绣道:“太后娘娘,您没有受伤吧?”
安锦绣说:“多亏了将士们,哀家毫发无伤。”
云苏忙就道:“太后娘娘鸿福齐天,这是天佑我祈顺啊。”
安锦绣听了云苏的话后,只是一笑,问道:“军中的伤亡如何?”
说起正事之后,云苏和夏景臣的神情明显就认真起来。
白承泽这时在自己的卧房里见到了席家军的这个军医,声音很虚弱地道:“太后娘娘让你来看本王?”
这个军医忙就道:“是,王爷,太后娘娘还命小人要将王爷的伤情回禀给她。”
“她还好吗?”白承泽问道。
这军医说:“太后娘娘没有受伤。”
“那她身边的人呢?”
“安五少爷和袁总管都受伤了,不过都是皮肉伤,没有性命之忧。”
“那卫国侯有去见太后娘娘吗?”
军医没多想就说道:“是,侯爷去见太后娘娘了。”
白承泽说:“侯爷还好吗?”
军医被白承泽这么问了,犹豫了一下。
白承泽看着这军医,说:“他没事?”
军医说:“王爷,小人没有见到侯爷的伤。”
白承泽自言自语了一句,说:“看来他的伤不重了。”
这军医说:“侯爷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小人在外室替袁总管治伤,太后娘娘在内室里惊叫了一声,之后安五少爷和袁总管都进了内室。”
白承泽说:“你没进去?”
军医说:“安五少爷没让小人进去,袁总管去找了一个应该是卫**中的军医进屋。”
两个军医这会儿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