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她脸的轮廓虚画,这一刻,他不是青鸾,不是那个背负了太多的谪仙。
暗笑自己白活了这许多岁月,居然会于这一个月华如水的夜,被这样一个女子黏住了不应停留的脚步。
情愿这样,就好。
她有些不安,本是平稳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一张小脸也许是因为梦的缘故,绷/紧。被子外的手紧握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然。
青鸾尽量轻的,坐在她身旁。手再度伸/出,握住那双手,包/住她本应温暖,此刻却如此冰的指尖。他身子微微前倾,贴/近她的耳,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别怕,我在”。
她舒展开眉头,嘴角扬起的浅笑,像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话
曙色就要撕/破黑暗,那轮月越发朦胧。
将她的手放在被子里,再将被头拉高,青鸾方满意。
诧异自己嘴角不自觉勾起的弯度,心莫名的紧张。
再度俯下/身的时候,竟只为了给她一个,极轻极轻、极浅极浅的吻。
在额间。
“我是谁?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她惊呼一声,额上流下冷汗来,在她睁开眼之前,青鸾瞬间移动,淡青色的身影在卧房里,消失。
客厅的窗前,他背负着手,眺望着窗外的繁华。
日东升,天已大亮。
【火狐看着那位面瘫谪仙脸上一会晴,一会阴的,不由开始搔头。心道这家伙难道更年期提前?咋这样情绪反复呢?在喊了他几声无果后,火狐总结出一条经验: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更年期妇男】。
“喂喂,再不回魂我可要问火/爆问题了?”,火狐这一招果然见效,先是蹙楚飞奔过去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就是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一同摔倒,撞翻了摄影机外带话筒架,直接导致多米诺骨牌效应
青鸾终于回魂,看着人仰马翻的一群人,表示鸭梨很大。
22:如果对方背叛了自己,会怎么办?
蹙楚:“能怎么办?毕竟咱们是新时代女性,总不能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吧”【眼神幽怨,故作潇洒状】。
青鸾:“”【闭紧了嘴,手却握上了剑柄】(妈妈啊,不带这样的!哪能得不到就,咳咳,话说你不会这么暴/力的。而且也舍不得,对吧对吧?)。
青鸾:没有背叛。我相信【手终于离开剑柄,将蹙楚捞进怀里。环/住她腰/肢的手竟不自觉的用力,像是很怕失去什么似的】。
23:平常上街的时候,是牵手的时候多?还是搂/腰的时候多?【火狐抹了把汗,心里盘算着啥时候把这面瘫帝的家/伙下了,免得他剑走火】。
蹙楚:“唉!一件事接一件事的,都没喘气/功/夫,哪有时间上街”。
青鸾:“为什么上街?”【喂喂,上街可以购物啊,挂帅哥啊,就算闲逛总行吧?难道一定要有目的性?!】。
一旁的火狐突然爆/料,原来蹙楚睡觉的时候,有个重/大/嗜/好——只要身边是个活/物,胳膊一定遭殃,也不知从小养成的什么习惯,居然喜欢摸/人胳膊!所以,这第24题么嘿嘿。
24:睡觉的时候,都有什么习惯?
蹙楚(无奈地叹气):“你这家伙都抖搂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谁都有习惯的,对吧?呵呵”。
青鸾(深深的望住蹙楚):“可是,你和我睡的时候,好像不是摸/胳”【被蹙楚:捂/住嘴。莫名其妙的看她,难道实话实说不可以?奇怪,为什么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火狐隔岸观火,外加揣测一回青鸾到底要说的是什么。看一眼一旁打酱油了大半天的白泽,后者笑得很卑/鄙。火狐再度搔/头,本想接着问个尖/端/话/题,却被蹙楚的目光杀死一千遍啊一千遍,于是只能临时更改。
25:喜欢的食物?
蹙楚:“没有特别喜欢的,只要省钱就好。毕竟一个人在北城生活,需要勤俭节约”【喂喂,现在好像不是一个人啊!可怜的姑娘,家里还有一大堆馋嘴的家/伙呢】。
青鸾:“不挑剔,只要是她做的”【就算猪食也行?啊!!!火狐被拍飞】。
26:最想去什么地方?
蹙楚,青鸾互望,异口同声的说:“只要有她/他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安/慰给你,抚/摸给你。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翻不过的山。天大的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人生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土包。
呵呵,加油!
☆、第三十四章 雨夜中的男人
雨开始下的时候,蹙楚仍在街上。
人流如梭的街头,她顾不得人们的目光,她只想逃,拼命的逃。速度总是可以令人暂时忘掉痛苦。
可痛苦,真的能忘掉么?
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咸咸的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涩。28年的记忆被翻牌,原来自己28年都白活了!我其实只是个疯子?
被撞破了头的疯子?
就连阿妈都是别人的阿妈?!没有人肯相信我!白泽与火狐欲言又止的样子,面瘫沉默的垂下头凝视着手的样子,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不停。
“啊!我不是疯子!我没有病!”,疯狂地大呼,只为了宣泄这一刻心中的压抑。
也不知跑了多远多久,直到没法呼吸,蹙楚终于停住脚步,然后就蹲下/身子,放声大哭:“阿妈,我真的是你的女儿!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越下越大,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哗啦啦”兜头而来,淋湿了头发,心也跟着潮湿起来。
冷。
不知何时,太阳跌落到山后,夜忽然而至,可雨还没有停。
这场雨,仿佛永远也不会停。
雨水混合着泪水,令蹙楚在这样一个夜里,孤独入了骨。她蜷缩着躲在角落里,北城那么大,可何处才是自己的家?!
头上的那方天,却不在流泪。
是雨停了么?蹙楚仰起头,立刻就看到了一把伞。
一把黑色的伞,是那种纯粹的黑,就像夜色。伞拿在一个男人的手里,男人也是一身黑衣。
蹙楚挪挪身子,躲开那把黑色的伞和那个黑色的男人。
他紧跟着,像一个冤魂,似乎想用这把黑色的伞,困住蹙楚。
“你是谁?”,蹙楚问他。
他目光仿佛很遥远,声音却出奇的好听:“这么大的雨,你不该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蹙楚泪突然就流的更快更多。
“家”,他说。
“我没有家”,蹙楚低下头,那个家还是自己的家么?那些人,还是自己的亲人与朋友么?突然想起面瘫那么长久地望住自己的眼,可他说的话,真是令人伤透了心。
“我可以坐下来么?”,他问。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看样子价格不菲。可地上满是雨水泥水,他却那么毫不在乎的坐下来,手里依然撑着那把黑色的伞,他说:“给你讲个故事”。
蹙楚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她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他却幽幽的开了口,说:“有一日,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佛祖就问他:‘你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女子?’。阿难回答:‘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蹙楚抬起眼看他,叹了口气,说:“这是佛经里的故事,我很早就听过,可当时觉得没什么,为什么现在听起来,那么悲伤?”。
“这个故事本就悲伤”,男人说。
“也不见得。或许阿难觉得爱一个人付出就会很开心。就算阿难只为了那一刻的相遇,而注定与风雨厮守,我却依然相信,他不会后悔”。
“是啊。如果一辈子能遇到个愿意为她/他付出的人,就算永受轮回之苦,也是值得”,他说。
“可惜,那些都只是美丽的爱情故事。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太残酷,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永结同心”。
“可是,故事还没有讲完”,那男人说。
蹙楚抹一把脸上的泪,泪就要干了。
“现实的确很残酷,可残酷的现实中未必就没有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微眯着眼睛,缓缓开口:“曾有个穷小子,心里有个不切实际的梦,他希望写出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他甚至,为了自己的想法,激/动万分”。
“日夜的写,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在揣/摩细节,可惜这些都帮不了他。虽说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这句话有点老套,但有时候老套的,也许恰恰是真理”。
“他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片刻的感动付诸笔端,凝结成一个个触动心灵的文字。一次次的将稿子写了撕,撕了写,穷小子几近疯狂”。
“大年三十的时候,他被房东赶了出来。有时候现实,真实得格外残忍。穷小子付不起房租,所以这个大年夜,他注定只能在街头流浪”。
“后来呢?”,蹙楚被故事吸引,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说书人。
男人接着说:“夜风很冷,这个夜不会因为穷小子的流落街头而变得温暖。他蜷缩在墙角,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没有踏雪寻梅的风雅,他的手,就要冻僵了”。
他停住,压压眼帘:“你看,有时候风雅,只能出现在纸上”。
“后来呢?”,蹙楚问他。
“后来?就在他快要冻死的时候,一块烤红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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