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时代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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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时代来客-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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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没有记忆。
  
  她时常在月华如水的夜色中郁郁的想,就这样千年万载的活着,是不是一种折磨。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心底就会缓缓的、涌上莫名的伤。
  
  可当朝阳升起时,她就会忘了一切,孤独的坐在桥下,听每个经过的人的快乐或者忧伤。
  
  陆紫行经过这座桥时,月牙正重复着每个月华如水的夜里一定要做的事:依着桥栏杆,感怀一回自己那些忘却的记忆。
  
  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陆紫行撑一把油纸伞,立在桥头,他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所以,你必须和我走”。
  
  月牙不认识他,却和他在那个月夜,离开了从不曾离开的石桥。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莫名的熟悉。就像,他们本该在一起。也许一个人太寂寞,就算两个人的孤独,也好过一个人吧。
  
  “为什么带我走?”。
  
  “你知道我是谁?”。
  
  “我听过太多人的爱恨悲欢,不要和我讲缘分”。
  
  月牙问得越多,陆紫行脸上的忧伤也就越浓郁。
  
  他会揉乱月牙的发,轻轻的叹气,目光遥远得,仿佛已到了天边。
  
  雨季来临的时候,陆紫行身子开始虚弱,越来越虚弱。月牙会在每个深夜里,听到陆紫行的咳声。恐惧如裂缝,在月牙心底逐渐扩大。
  
  “你会死么?”。
  
  “死了以后会去哪?”。
  
  “你说人有没有来生?”。
  
  月牙好像永远都有问不完的问题,而陆紫行,永远都是以沉默作答。
  
  月牙开始想办法,各种各样的办法,可是当天明的时候,她又忘了一切,她会对那个立在自己面前的人投以满是疑问的目光,仿佛想要知道,他脸上莫名的忧伤,到底是为了什么。
  
  “月牙,你什么时候才会记得我?”,陆紫行终于在某个下着雨的夜问她。月牙眨眼:“我一直都记得你啊,你叫陆紫行,是我的师父”。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深深的叹息,如丝线一般,缠绕进月牙的心里,眼角冰凉,月牙惊诧的看着指尖那滴泪:“为什么我会流眼泪?”。
  
  陆紫行将月牙指尖那滴泪装进骨瓶,放好。
  
  “月牙,我非人族”。
  
  “我知道”。
  
  “可我大限将至”。
  
  “我也知道”。
  
  “我还知道,师父就是石桥,要躲过这次大劫,必要找到失落的石心”。
  
  “石头怎么会有心?”。
  
  “别的石头没有。可这座石桥有心,只可惜在千年前石桥意外遗失了自己的心,所以只要找到石心,就可以避过大劫”。
  
  月牙手托着腮,闷闷不乐:“这些都是三界志里写的。可是,我们依然不知道石心在哪,因为记录石心的那页纸不见了。但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无论有多难,我都要替师父找到失落的石心”。
  
  “可是,天明时你会忘了这些”。 
  
  “我可以刻下来,我们每经过一个地方,每次说过的话,我都刻下来。那么就算阳光取代黑夜,那些事那些话还在,我就不会忘了。你是我的师父,你叫陆紫行,是我最亲的亲人”。
  
  这些话都是月牙在那个雨夜说的,当雷声一声接着一声,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响彻在这个小镇的时候,月牙望向那座石桥的方向。
  
  她似乎想起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陆紫行握紧了手。
  
  陆紫行的手揣在衣兜里,握紧的手心若是摊开,就可以看到里面那半张被攥成团的纸。
  
  那张纸上写着:石心,本与石桥一体,与千年前月夜下遗失,无记忆,避大劫,需寻得石心,取之,抚以石泪一滴,捣碎饮下,必可获得长生。
  
  拂朗也在叹气,深深的叹气,可惜却不是丝线,无法缠绕进任何人的心底。
  
  “你说,陆紫行能躲得过大劫么?”,她问。
  
  “躲过又如何?躲不过又如何?”,青鸾立在窗前。目光悠远。
  
  “若是躲过了这场大劫,却失去了那个人,活着,也是死了”,拂朗合上书,从衣兜里掏出一粒花生,却只是摆/弄。
  
  她说:“我不想看下去了,因为我不忍知道结局”。
  
  “无论你看,或不看,结局都已写好。有些事注定了,就无法更改”,青鸾收回目光,淡淡的说。
  
  书摆在桌子上,阳光照在封皮上,血色的字仿佛也在发着光。
  
  《我愿化作石桥》。
  
  “你方才讲的故事?”,青鸾一双眼依然波澜不惊,可双拳却是紧握。就像,陆紫行握紧的手。
  
  “就是这本,蹙家女儿弄来一本书,应该不会很难”,拂朗说。
  
  “今天是?”。
  
  “十四号,秦诺的签名售书在昨天,不过,听说出事了”。
  
  “什么事?”。
  
  “签名售书会的当场死了个人”。
  
  “每天都会有人死”。
  
  “可这次死的这个人,却牵涉到另一个人,你应该猜得出,她是谁”。
  
  拂朗的话并没有说完。那道突然消失的淡青色身影,快得就像一阵风。
  
  “她在北城警局”,拂朗望着那道背影,忧伤竟比千年万年独活下去的人儿更深沉浓郁。
  
  



☆、第三十八章  埋伏

  
  北城警局在一处极偏远的地方。
  
  那里远离市区,沿着那条曲折的小路,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蓝白相间的警局小楼。
  
  四周都是铁网。
  
  北城治安很好。所以这间警局,常常处于门可罗雀的状态,可今天却格外热闹。
  
  大批的人从警局小院走出来,有序的,却带着莫名的不安。
  
  “听说林曙光死的时候心有不甘,所以就算事隔二十多年,他依然回来了”。
  
  “嘘,不要说,这事邪门着呢!恐怕不会这么轻易了结。哎,都是那本书惹的祸。什么石桥不石桥的,等回家就把书烧了,免得沾上什么霉运”。
  
  “你有那本书?”。
  
  “没啊,不过我想把秦诺的书烧了。沾上石桥字眼,恐怕不吉利”。
  
  “那你不如把北城那座历史悠久的石桥炸了吧。嘻嘻。比你烧书实际多了”。
  
  也不知是谁和谁在窃窃私语。秦诺立在警局十几层台阶之上,俯视众人。微眯起眼睛,他的黑衣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伞。
  
  如那夜初见蹙楚时一样,是那种纯净的黑。
  
  月色静好。
  
  “听说凶手找到了,是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哎,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下这种杀手”。
  
  “我看未必吧?!她才多大?难道是林曙光的女儿来报仇?可当年林曙光的死,没查出来凶手是谁啊!而且林曙光死时未婚”。
  
  “嘻嘻,也许她是林曙光的私/生/女。也许当年穆青和林曙光有一个姘/头,两个人争锋吃醋大打出手,所以闹出人”。
  
  话音被阻断,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说话的男人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
  
  “莫要说人”,一道声音诡异的在他耳旁响起,恐惧从脚底涌向全身,那男人伸长了手,拼命点头。
  窒息消失的时候,台阶上那个夜一般的男人也已不见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踏踏,踏踏”。
  
  蹙楚徒然的跟在李队身后,即使她说明了一切,却仍是这次命案的最大嫌/疑人。
  
  那瓶矿泉水上为什么有剧毒?蹙楚蹙起小眉头,秦诺的黑色帕子,秦诺小心的略带洁癖的两次为穆青擦水瓶一一涌上心头。
  
  “秦诺,秦诺的黑色帕子!”,蹙楚大喊。
  
  走在头前的李队停住脚步转身,蹙楚立刻说:“对,就是秦诺!秦诺的帕子。我想起秦诺要了我的矿泉水后,曾经两次用帕子擦穆青那瓶水。一定是他,他是凶手!”。
  
  李队又掏出一只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叹气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当时有很多人看到秦诺用黑色帕子擦那瓶水,可是我们搜/查了秦诺全身。没有帕子!什么都没有!”
  
  “没有帕子?那帕子去哪了?!”,蹙楚眉头皱得更紧,她不相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秦诺会销/毁帕子。
  
  “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秦诺虽然嫌疑也很大,可是一天没找到那块帕子,他就一天不能入罪”。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你相信我不是凶手?!”,蹙楚心莫名的酸了起来,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相信她
  
  “只我相信你没有用,我本来不该对你说这么多。可是,这件案子对我很重要!我相信当年那件案子一定与如今这件有密切关联,所以你还不能走”。
  
  “是需要我做什么事?难道我是饵?”,蹙楚问李队。
  
  李队没有说话,他盯着蹙楚身后,那种目光令蹙楚浑身发冷。
  
  豁然回首,蹙楚就看到了他。
  
  他一身黑衣静静的立着,手里拿着黑色的帕子。
  
  “这块帕子如果你们需要,大可拿去”,秦诺大方的递过帕子。蹙楚犹豫着,终是接下:“你不怕我们找到你入罪的证据?”。
  
  秦诺微眯起眼睛,语气不疾不徐:“我相信,天理”。
  
  将帕子郑重的交给李队,蹙楚望住秦诺:“你真的是秦诺么?那个写出《我愿化作石桥》的秦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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