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呢?宝玉的爱是清澈的。他的目光中的爱慕与依恋都如百合的清香,干净而恬静。让我的一颗心变得柔软与舒坦。他的爱,让我感觉到一种家的责任与温暖。让我时刻感受到一种甜蜜与感动。可是,这种爱里,没有让我心酸的感觉。
没有心酸的感觉,没有激烈的刺痛与狂喜。如同一片宁静的湖面,湖面上亭亭几支怒放的睡莲。
低头看见手中依然捏着那枚叶子,耳边又想起傅恒的声音:“你总是这样爱低头?这样爱脸红?”
啊,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点酸痛,为什么对着这枚枯叶,心中竟有一些喜悦与缠绵?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我穿越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完结一个最最传奇与凄美的爱情故事。我的故事情节中本没有傅恒这个人。我也无意再去穿越别人的故事。也不想别人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棠儿待我一片情深义重,我怎能去夺她丈夫的爱呢?平生最恨第三者,我永远不会去当这不光彩的第三人。就算是在这个三妻四妾都平常的时代中我也不会。因为,我心中明白,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爱情是不可以的。但凡可以分享的爱情,一定不是真正的爱情。
正在思绪繁乱之时,紫鹃快乐地叫道:“姑娘,我们到家了。”
我忙挑帘看时,果见家门在望,林忠父子,林义媳妇抱着素心并林停早已经候在门口了。车子一停,林停忙上来扶紫鹃下来,又与紫鹃扶我下车。而林忠他们早已经拜了下去。我忙道:“说了几次了。再不要这样了。快进去吧。叫别人家看见象什么呢?”
素心小丫头已经出落得花仙子一般美丽可爱,第一次见我,却不怕生,握了小手咯咯直笑。我忙要抱她,口中笑道:“长这么大了?真漂亮,长大了一定是个极美的姑娘呢。”
素心上半身已经扑到我怀里了。林义媳妇笑道:“别看她小,重得很哪。直坠手。姑娘哪能抱得动呢?”
我笑道:“这么个小人儿,抱得动的。”
接素心过来,素心已经将小脸儿埋到我颈间直笑。林义媳妇无奈道:“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谁长得好呢。总是挑了长得美得人来抱她。”
忽听一个银铃儿般的笑声道:“所以呢,我天天抱着她呢。不过就是因为我长得最好看不是?”
大家瞧时,却是芳官领了藕官蕊官笑嘻嘻来了。对我就盈盈一福。我笑道:“这才来迎我?敢是把我忘了?”
藕官笑道:“哪里能够呢。我们去姑娘房中打扫去了呢。”说着来接素心。素心却不肯,小脸儿一扭,用背对着藕官。
芳官笑道:“你长得太丑。还是我来。”说着转到素心面前张了手来接。素心小嘴儿一撇,却哭开了。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芳官红了脸,咬着牙道:“真真你的眼够准,姑娘一来,连我也不找了。”
林停笑嘻嘻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糖葫芦,对着素心一招,素心早已经张了手叫林停抱去了。大家又是大笑一回。恨得芳官只敲紫鹃的手,道:“他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到房中座下,不免大家又问长问短一回。听紫鹃说起这几天的事。林忠父子他们都担足了心事。林忠道:“姑娘要不就回来罢。再住在那里,恐怕还要出事的。”
林停也道:“林伯说得很对。这两个王爷我是知道的。一旦看准了的事很难改变的。保不住还有什么变故的。”
紫鹃道:“老太太已经在全家人面前订下林姑娘与宝二爷的婚事了。而且棠儿福晋也发下明话了,难道他们还能来硬抢不成?”
林停道:“抢虽不敢,只怕再生个法子来逼呢。你不知道,这些人,面上善,心下狠着呢。”
我叹道:“眼下贾府就怕有泼天大祸了。我如何能走呢?我怎么能弃家人不顾?说不得,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林停道:“如今看贾府没什么事啊?难道姑娘知道有什么事?”
我想了一想,道:“此事不能说与你们知道。只一条我得嘱咐你,从今儿起,不许与弘皙王爷府有任何的买卖关系了。就是从前有,如今也得断了。否则,我们自己也会招来极大的麻烦的。”
林停一惊,瞧我一眼,却也不再问。我见他如此城府了,心中极为安慰。
喝了一杯茶,我不禁笑道:“这是我们家里的龙井呢。”
第一百零二章 祸机
第一百零二章 祸机
自鲜花深处胡同回到贾府已经是接近晚饭时分了,因此并没有回潇湘馆去,而是直接去了贾母处,早见贾环伏在地上哀哀而泣。贾政却坐在一旁面沉如水。凤姐儿立在一旁却是面有得意之色。
我忙上前问道:“环兄弟这是怎么了?”
贾母叹道:“唉!这是什么事呢?好容易将他母亲扶了正了,不过一昼夜就疯了。起初还认人,到了后来,连环儿和三丫头也不认得了。”
我问道:“请医生看了没有?”
凤姐儿答道:“就今天请了两位太医呢!都说是欢喜过度,痰迷了心窍!可见人太欢喜了也要出毛病的。”
闻听此言,贾环霍然抬头,目光中露出阴狠的光来,口中恨恨地道:“还不是平日里活得太委屈了,乍一欢喜才病着了。若是平日里你们对她好一点儿,她也不至于这样!”
话音未落,脸上早着了贾政一掌,贾政骂道:“小畜牲,你这是和祖母还有我说话吗?你母亲不过是自己痰迷了心窍,你不说去床前伺候着,尽你的孝道,反而在这里嚼起蛆来了。平日里你什么事不作的?教你母亲替你受过!以为我不知道?快滚。再让我听到一句这样的话,皮不揭了你的!”
贾环恨恨而退,却在窗外重重留下一句,道:“若我娘有个好歹,终究我是要报仇的!”
听他的语气中的恨意这重,我竟激凌凌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涌起一个不祥的预兆来。却听贾母道:“你打他作什么?不过是小孩子气,因为他母亲病着了才这样的,难道我还会和自己的孙子赌气不成?我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也快瞧瞧去吧。”
我忙送贾政道:“过一会子我也瞧瞧去呢。”
贾政凝视我移时,叹道:“好孩子!”转身而去。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转过房角不见了。我心中突然觉得一阵难过。一种风雨欲来的无助与悲凉。
坐在贾母跟前,凤姐儿早已经握住了我的手,道:“今儿你去国舅府和你那福晋姐姐说什么呢?好歹将来你替你琏二哥在国舅爷那里求一份差使罢。也好还了你的银子。”
不知是什么缘故,凤姐往日总是有些高傲的脸上现出些羞愧与愁容来。眼中更是滴下泪来道:“林妹妹,我说了你也不信的。你那笔银子,我本不愿意就昧了你的。都是老爷太太和你琏二哥的主意。如今,倒教我无颜对你了。”
我叹道:“这银子原来也是为了元妃娘娘省亲用了。并不是你们自己使了。就是你们把银子放了在我这里,只怕那时也要拿出来救急的。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头嫉恨了你。你且放宽心。”
贾母抚了我的头发叹道:“凤哥儿,我说什么来着?我的玉儿最是心善和心宽的。在她这里,就没有容不下的人和事。你的机灵与聪明并不差什么。只是这心胸二字,你比着你林妹妹差得远呢!”
凤姐儿试泪道:“我也是心服口服的。林妹妹这样年轻。待人接物却几可和老祖宗一个形容儿呢。我哪里敢比她呢?只求她不嫌弃我,今后多教导我罢了。”
我忙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传了出去没的叫人笑话。我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可少些是非罢了。”
贾母慈爱道:“今儿一天你也累了。我叫人做了八宝鸭子,你吃一点儿再回去歇了罢。”
我见宝玉没来,就问道:“宝哥哥不来这里吃饭吗?”
贾母道:“他娘病了,我叫他陪了他娘在那边吃饭的。”
凤姐儿却抿嘴儿笑道:“真真的是诗书上说的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我不觉红了脸,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吃完了饭约了他瞧瞧太太去呢。总还得瞧着探春妹妹的面子不是?”
贾母点头道:“所以说你妹妹最是个知礼的呢。这样罢,吃完了饭,凤丫头,你也陪了他们去。”
凤姐无奈,只好答应了。一时饭毕,我约了凤姐径往王夫人的住处而去。她虽然位份降了,却仍然住在正房的西厢房里,想是新任的赵夫人还没来得及叫她搬出去就自疯了。赵夫人却在正房中歇着。
我与凤姐先去西厢。进门时,我一阵踌躇,凤姐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轻轻一叹,道:“只怕她恼我,不愿见我呢。”
却听宝玉在屋里头道:“是林妹妹来了吗?快进来。”凤姐忙拉了我的手进屋去了。
只见王夫人躺在炕上,背后倚了一个引枕,玉钏儿正在为她梳头呢。她面色依旧有些儿苍白,却神色平静,宝玉正端了一碗汤药用个银汤匙喂她喝药。
我忙上前施礼道:“黛玉前来看望舅母。今儿白天有事没来,还请舅母原谅。”
王夫人只抬眼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如今我不过是个姨娘,当不得你这声舅母的。你的舅母在正房屋里呢。你去那边瞧罢。”
宝玉急道:“林妹妹也是一番好意。”
凤姐儿也笑道:“什么正房不正房的。告诉太太一声儿罢。那个太太真正疯了呢。如今疯得连人都不认得了。眼下老爷正在气头上,得过一阵子,太太的病养好了,老爷的气也消了。太太仍旧是太太不是?”
王夫人目光一跳,直起身来问道:“她果然疯了?”
凤姐笑道:“真的,才环儿那下作种子才在老太太那里哭骂了一阵子,叫老爷一个嘴巴子打出来了呢。”
王夫人的面上舒缓了些。再瞅我一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