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还是没说话,我就还接着说:“皇上您也许前几次见面觉得我挺会拍马吧?其实您不了解我,我是爱说好听的话,不过那都是没有什么目的的,纯属逗人高兴的。我只给喜欢和敬佩的人拍马,也是为了让他们高兴,但我绝不会巧言令色,这可是人格问题。所以今天的我可能更是真性情的我,我不为权势屈服,我也不为威吓低头,我更不为金钱所动,您就给我个痛快的吧。”
“陆从容,你看你说话的痞子样,哪里像个姑娘?我们家那些冤孽怎么就看好你了呢?”
“皇上,这话您说对了,我听过无数次了。我也纳闷,我命犯桃花,亏得您火眼金睛,识破了我,没让我再祸害世人,您就杀了我吧。”
“行了,别口口声声要死要活的,杀你还不是一句话,朕倒想看你能翻出多大浪花来。你准备准备等着进宫吧,在朕的眼皮底下,看你都有啥本事。回去就去伺候老四去,等他好了你就领旨进宫吧。”
“皇上,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父亲,他这两年身体不好,能否您准了他告老还乡?其实我这也是从您的角度考虑的,我父亲他绝对一心为君,不私交阿哥们,所以我不想他搅进来,犯了您的忌讳。”其实我想告诉老康我们一家无意于权贵的。
“哦,你这想法不错,朕想想。对了,朕方才还没问你,你都怎么救的老四啊?”
“皇上,我可不敢居功的,四爷他有皇上的福祉庇佑,又文武全才,处事不惊的,周围的泰山他们又忠心不二,十三救得也及时,脱了险也是想当然的,我只是凑巧在他身边罢了。”我尽量低调的回答,老康很满意。
“嗯,听说你又会火铳,又有谋略的,都是你老师教的?”
“这您听十三说的啊?您这十三儿子心地太好,有功都往别人身上推,还爱夸人,可是牛皮替我吹大发了。您也知道邬先生啊,他是我老师不假,可武艺我是跟好几个人学的,最后是十三和泰山。不过我老师真是能人,他还一心要造福黎民,这次见到了四爷治水,几番磨难但四爷还心志坚韧,所以十分感佩,更感到皇上心系万民,但他身有微疾,无法做官,就决定为四爷鞍前马后,也就算是为天下百姓尽心了。皇上您连这都知道,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万事都逃不了您的法眼,怪不得能有这么多俊秀的儿子呢?”
“行了,别拍了,还说自己拍马拍得光明磊落吗?你得拍得无声无痕才是最高境界呢?”
“皇上,您真是高,我深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日后定勤加练习,争取早日无声无痕。”
“不过,你还是挺有本事的,其实那些话不是十三说的,是老四说的,没想到他也如此赞你。”
“啊?啊,四爷脑袋还发烧呢,说的能算数吗?”
“丫头,其实,早年,有人给朕算了一卦,那是朕这辈子唯一一次占卜,你也见过算卦的人了。”
“啊?谁啊?连您都骗?”
“了尘大师,怎么他是骗子吗?”
“啊?了尘大师,不是,不是,我是骗子他都不能是。所谓无欲则刚,他没啥可骗您的动机啊。他都怎么骗您的?”
“他之前说,去年开始,朕身边会出现一个女子,颇有异术,将为朕所用,为我爱新觉罗家族带来福运。朕问她可是妃嫔,他说不是,将是朕的儿媳。朕自然问他哪一个儿媳啊,大师说,那要看朕的意思了。”老康还没说完,我加了一句,“您儿媳太多了,您可别认错人了。”
老康看了我接着说道,“朕于是问到底还有何特征,他说这名女子性格行事怪异,但颇有胆色,他也算不出叫什么,在何方,只是说,定是去年来到紫禁城中。朕想了一遍,大胆的儿媳除了老八的茗蓝之外就没什么人了,可是年份又不对,想想看你倒有点像。朕不久前又接到了大师的信,说见到这女子了。这样看来他说的就是你了,所以朕想杀你的心思就没了,但还想吓吓你,看你如何有胆色的,谁知你胆色一般,就是满嘴胡沁而已。”
“是是是,皇上,我就只会胡说,大师说的也许不是我。大师说话也许怕前后不搭,您怪他,所以就扯出我来。您还得多留个心眼,防着点。不过大师这也算是普度众生了,至少救了我,您就别治他的罪了。我呢,也没什么异术,我顶多爱胡扯,我看您最妥善安全的办法就是密旨一道把我给秘密弄走,不在您眼前晃,谁也不知道我哪里去了,又不会带累了阿哥们;又不错杀异士,影响了天数。您说呢?”我听说不死却要进宫就想逃。
“哼,想走,有朕看着你,你能走到哪里?大师教了我办法,专门考验你,你逃不了了。”
“啊?皇上,您是不是把我当妖精了,我不是啊?我要是,还怕您干啥啊?”
“行了,别贫了,更何况不止了尘大师提到过你,更有一位故人要我好好待你呢?”
“啊?我这么有佛缘啊?”我心中想到难道会是行痴那和尚。
“哦,你怎么知道是佛缘?”
“啊,啊,我瞎猜的。我我这一路不是老拜佛嘛?”难道真是他,还是老康的爹?看来我来到这里真是很神的啊。我脑袋在转,老康在盯着我。
他问,“怎么,你还见过其他和尚僧人吗?”
“啊,没有没有。”
“哼,好像在说谎啊?”
“啊,皇上,见到太多了,我逛了很多佛寺,可是又都没说话,您说算不算没见到啊?我自己都糊涂了。”
“算了,就是见到也无所谓了。总之你要按他说的做,也要按我说的做。”
“按谁说的做啊?”
“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是行痴?我还是答道,“是,我会按皇上说的做的。”
“我已经最大限度容忍你了,你以后可以自称我,到宫里我也不拘着你,随你挑地方。今天,你就走吧,去到老四那里,别老是惹毛他。”
“皇上,您这什么话啊?谁说我老惹他了?他自己好意思说?”
“这是十三说的,说你救人也气人,所以老四的病才反反复复的,老四见了你就吃瘪,你这回去他府上低气些,他就能好得快些。”
“是,不过,皇上,我近日来也觉得身体憋闷,好像也病了,一定是也感染了风寒,还是别去了,要不交叉感染了。”
“去,那就更得去了,和老四一起治去。”
我在心里大骂“十三,你让我憋闷,我恨死你了”。“嘿嘿,也好,四爷那里条件好,我的病有指望了。那皇上,我走了。您保重。”
“站住,什么保重,你要咒我啊?”
“不是,我怕您担心四爷嘛,不担心就算了。”我一想,这九转十八弯的高级会见啊,弄得我都没一贯的立场了,算了,看来我不用死,老康也还挺好玩的,他高兴我就活跃点,他不高兴我就恭顺点吧,也许真的有大师高人点化我呢。我还是磕个头出来吧,就当尊重老人,给古人磕头了,嘿嘿。
一路出来,李德全等在外边,“谙达,我出来了,皇上吓了我一跳,但也没事,谢谢您了。您这份情,我一定铭记于心的,谙达,我能耐虽小,但心是向着您的,您有烦心事可以来找我,能分忧一定尽力而为,今日只有谢过了,这会还得上四爷那里呢。”我饶舌不停,发泄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姑娘,别说了。我们也是投缘,不过更投缘的人都等了好一会了,你去吧,我也进去伺候皇上了。”
“嗯?开什么玩笑啊?谙达?不过谢谢谙达,那您进去吧。我们回见。”
我出来大殿正门,就看到了差不多半年之久没见的老九了。心情有一丝的恍惚,马上又平静下来,恢复了懒散的样子。他看着我走过去半天没说话,我也仔细看他的变化。
“嗯,这娶了亲,的确加速男人的成长啊。看样子,你好像多了些男人味啊。不错嘛,我不知道今日能见到你,有礼物的,等几天吧。干嘛不说话啊?不是我走了你一着急哑了吧?”我故作调侃。
“容儿,”他用一种哀伤的调子和我说话。“别这样您啊,我好好的,你干嘛这样啊?刚说你像个男子汉呢,一张嘴怎么还女里女气的?”我说。
“你,你还是这么满身的不在乎的样子?一百七十多天没见我,难道不该扑过来抱着我说想我了吗?你就这副样子,纯心让我不好过吗?你就那么一封信,就没了音信,你都不想我会怎么样的吗?后来知道你遇险,你知道我多担心吗?你却这么没心没肺,我真是恨死你了。”
我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对,“老九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不觉得你的话像一个女人在对一个男人表白吗?”
“你还笑我?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是爱情中谁是弱者的问题。我爱得比你多,所以我就是这副腔调。有朝一日,你爱爷,爷不爱你了,你就是我这副样子了。”
“嗯,说得很有道理,我完全同意。还有你为什么一着急就搬出爷了?搬出爷就好像真的报仇解恨了一样?好了好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就倒个个,本小姐我就等着你回心转意好了。”
“你就不能和我说话认真些,柔情些,问问我想你了吗,说你更想我。容儿,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算行?”
“糖糖,我没想折磨你的。可是你也不能给我这么大压力啊?我也是故作轻松嘛?”
“容儿,知道你没事了我好高兴,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没能保护你。”
“糖糖,你给我说实话,刺杀老四有你的份没?”我多么希望他会指天指地说没有啊。
可他看了我半天,我有点难过说,“好吧,你不要回答我了。我有点累了,先回去。”
“陆从容,你就这么看我啊?你见了我原来就想问这句话啊?我半天没说话,不是犹豫,是生气,你就这么看我,我,我简直瞎了眼睛,还时时惦着你,我——”他转身就要走。
“别,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