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的下午,常威带着方武君与孙梅艳风尘仆仆的赶了多天路程,果然来到繁叶遮天的竹林,此时正从竹林里朝院楼迈近,不多久就到了院楼前。常威一看到那充满回忆的院楼,尘封心灵的童年记忆又历历在目,仿佛回到他发奋练功的时期。那时他跟师学艺,可是他一生中最纯真的幸福时光。他走进宽敞的院楼,院楼因多年无人居住尘迹荒凉,猝然里带着阵阵酸楚袭上他的心头。常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只需打扫清理一下即可焕然住人。
常威心里琢磨着自己曾跟去世的师父在此学艺十载,未曾遭到过外人打搅,可如今这点好处,却让他把此处当成避开天山派追杀的避难所,心头苦矣。常威认为乌山竹林能躲过天山派的耳目,也是颇为有道理的。其一,此处相隔天山派甚远。其二是此处相当偏僻,没人会料到这葱茏逶逦数百里的竹林里,他们仨会来隐居。
常威主意已决定后,来到可怜巴巴的方武君与孙梅艳面前,看到那两个小家伙,抿着嘴瞪眼望着自己。常威心里明白,今日匆匆忙忙的急着赶路,仅在早晨吃了点东西。赶路辛苦不说,还要时时刻刻放亮眸子,提防仇人追杀或是有眼线跟踪来到这里。这时,安全到达了目的地,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饿急了。他笑脸道:“君儿,梅艳,从今天起,不管怎样,若是有谁人问起,你们便说我是你们的亲叔叔,这样才可以避开坏人打探消息的耳目,否则我们的处境相当的危险。”方武君与孙梅艳像似懂事的点了头,常威看到他们乖巧,也很欣慰,道:“另外,你们都是遭遇同样凄惨的命运,父母遭天山派掌门孙鹏这个贼人所害,将来长大后,定要替死去的父母报仇雪耻。”两个小脑袋又是点了点,他又道:“你们日后的命运同病相怜,要学会你尊我爱。”
方武君接话一道:“叔叔,你放心吧!艳妹,永远是我的好妹妹,我不会欺负她的。”孙梅艳听到他都说了话,自己也表态道:“叔叔,我不会与君哥哥顶嘴的。”
“好好好!这就好,真是两个乖孩子。”常威道着环视了一下院内,“你们先学着打扫宅子的卫生,从明日起叔叔上午教你们一个时辰功夫,下午教你们二个时辰识字,其它多余的时间你们自己习练,我还得开垦二块地种地干活,可你们得记住,就算叔叔不在时,你们决不允许偷懒。”
方武君点头应承后,道:“我不会偷懒的。我要练好武功为爹娘报仇。”
孙梅艳紧接白道:“我和君哥哥一样,得为我爹爹与娘亲报仇。”
“好,有志气就好,那你们就开始收拾宅子,叔叔去外边打只野兔回来,暂解充饥的问题。”常威声落,便大步跨出了大院楼。
方武君看到叔叔走了,天真烂漫地望着孙梅艳笑了笑,准备叫她开始干活。谁知孙梅艳倒是嘴快,即催他干活的道:“君哥哥,笑什么笑?叔叔叫我们学着打扫屋子,别到那里偷懒,快动手吧!”
“好的,艳妹。”方武君嘴上应得爽快,可心里在嘀咕:人家还正想催你呢!反催起我来了。一面嘀咕着就去找打扫的工具,一会儿工夫他找来抹布,勤快的擦着桌椅上的灰尘。孙梅艳握着一把比她还高出许多的竹扫帚,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似的扫动着,她的确认真的扫地??????待两人把院楼厅堂里的桌椅与地面上的尘迹,扫得勉勉强强能住人了,他俩几乎筋疲力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夕阳余晖给那座院楼与整片竹林镶嵌上耀眼的金边。常威提着几只打到的野兔回了院楼,排闼直入厅堂,看到厅堂收拾得较为干净。他没叫醒方武君与孙梅艳,径直提着野兔进了厨房,即忙碌开来。
暮云四合,天色已渐渐弥漫着夜幕。常威在厨房忙碌不停,直到做好了野兔肉,他探身厅堂叫醒两个小家伙。方武君与孙梅艳一睁开惺忪的睡眼,即看到了桌几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野兔肉,忍不住小嘴直吸吮、垂涎起来。他们仨用过晚餐,常威带着他俩整理了两间厢房,每人安排一间,让他俩早点休息了。
常威已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这里生存,目前的情况与困境常威自然能想到。人要生活,最离不开的就是油盐酱醋粮。于是,第二天上午,常威教了一套“平庸剑法”的招式,让方武君与孙梅艳先练着,他却易容改貌,化妆成一个六旬的老人,趁此空隙的时间,施展举世无双的“电光闪影”轻功,奔往离此处百余里外的一个小镇上,购足暂时所需的生活急需物品。自此之后,常威还利用教功夫与识字的空隙时间,翻地耕种农作物。春去冬来交替季节里,他们会将竹笋制成笋干,吃不完的就换些银钱。
次日下午,常威教方武君与孙梅艳学习认字,他看着两个有上进心的孩子,心底甚是宽慰。因他有信心,过些年只要两个孩子稍大一些,就不会像现前这般即当爹又当娘,手把手的教导。幸好方武君与孙梅艳这两个苦命的孩子,比平常人家的小孩明理懂事。虽然有小孩般贪玩的天性,可只要常威知悉后,给予一点点批评,他俩就会马上更正。即日下午,常威在教了一些常用的字词后,还交待他俩拾了些柴火回院楼。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还是有滋有味。
常威每每听到叔叔前、叔叔后,甜甜地叫自己,心中就愿意那么无怨无悔的为他俩付出了。其实换成谁都会一样的,因为人是感情动物,时间能让陌生人变成朋友,甚至更为亲近呢!
诗云:行人自是心如火,兔走乌飞不觉长。转眼瞬间,十年的时光从指缝间悄然而逝。常威头顶的两鬓都添了许多银丝,脸颊也印证了岁月的沧桑,多了些岁月纹。这弹指一挥的十年中,他将自己一套“平庸剑法”与那独步武林的轻功步法“电光闪影”,都滴水不漏地倾囊相授予方武君与孙梅艳。而他俩也能吃苦练功,练轻功时,每天腿上绑着个沉沉的大沙袋,还要围着竹林奔跑数圈,从不言苦,因为他俩知道自己所受的苦与累,是手刃仇人必须要打下的基础与前提。
在得到常威真传下,方武君与孙梅艳还把打小从各自父亲那里学到的剑法也习练到炉火纯青。论起实功,他俩远胜于当年的方明常与孙红国师兄弟了。只是年轻,在功力方面还稍逊一点。要知道内家功的修为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成的,除非有什么天赐机缘或靠神药来提升功力还差不多。目前来讲,想超出常威的功力也是不可能,因为常威对他俩父亲的剑法也从他俩那里了如指掌。这几日里,常威考虑着一件早晚要做的事,经过反复的磨合,他终于做了个决定,让方武君与孙梅艳去找寻《天方秘笈》与天杀剑,因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此时,方武君远不是童年那个毛头小孩了,尚已长成身材魁梧、英俊帅气的青年人,浓浓的粗眉,鼻正口方,端容俊貌,穿上一身白缎长衫,更显露出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侠客风范。不过他平常很少笑,给人一种冷峻刚毅的感觉。然而,此时的孙梅艳好比出水芙蓉,出脱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俏脸上弯弯的柳叶眉,粗长浓密的睫毛,让人观之心动,赏之心醉,体态轻盈、风姿绰约,合上一身翡翠色的裙衫,勾勒出美丽的曲线,裙裾下拖露出两竿新笋。尤其胸前那对要人心魂而挺拔高耸的丰乳,使人避免不了想入非非。但这位芳龄十七岁的绝代美人,对帅气的方武君早已情深意笃。两小无猜长大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彼此心里形成了一堵不可摧毁的城墙。
次日,晨曦初展,东方的天边布满通红的霞光。方武君便爬起了床,提剑走到走廊,看到那个翡翠裙衫的倩影提剑在等自己一起去练功。方武君望着她冷面冰容,道:“艳妹,走吧!”孙梅艳咬着下唇“嗯”了一声,移动娇姿后道:“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每天练功都要人家等。记住了,明日可得早些起床。”
“知道了,只见你每天早晨要啰嗦一回。”方武君应声,心中好像不喜欢她啰嗦似的。他俩来到竹林练功,方武君施展出“电光闪影”的轻功步法,身形如飞一般腾了起来。孙梅艳不甘落后,即追形而起,一白一绿两道身影在空旷的半空中,双双挥舞着长剑,只听到长剑碰撞发出充耳的“当当当”之声。两道身影翩跹、快速的变化着,时东时西、时起时伏、你进我退,长剑不定时的相碰声,从不隔断过。然而,这白绿两道身影与施展的招招式式都致同,看似两个人难分高下。但论内功修为方武君稍扎实一些,比武过招中方武君处处相让,避免误伤着对方。
孙梅艳已然情窦初开,对他的这份情岂有不知之理,跟他朝夕相处十来载。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又岂是一般可比拟的?平常练功时,他出招相让姑且不说,可生活在一起,他为她做的点点滴滴,处处为她着想,又怎能不慑取她的芳心呢?其实,在孙梅艳心里早已暗做抉择,今生今世方武君才是她的依靠、她的天、她的一切,也是这辈子非嫁不可之人。
练完早课,方武君与风姿绰约的孙梅艳回到院楼厅堂。方武君将佩剑放到桌几上,提起一把茶壶倒了两碗茶。孙梅艳倒不客气,见茶满碗了,拿起就喝。常威看到两人在喝茶,面带笑容坐身厅堂没出声,方武君喝罢了茶,望着常威一道:“叔叔,刚与艳妹收功了。”
孙梅艳玩弄着搁在桌几上的剑,抽出剑身半截,又还剑入鞘,好像对剑情有独钟似的。听到方武君说了话,自己忙对常威莞尔一笑示意也练完功了。常威浑厚的鼻音“嗯”了一声,又道:“练完功了,就快去吃早点,吃好了回厅堂来,叔叔有事交待,得让你俩去办。”
平日里常威对他俩管教慎严,可说从不让两人出过远门,或是踏出乌山竹林的范围。但方武君与孙梅艳也能体会常威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逆之。今日两人听到去办事,那是说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