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关震是什么身份,从李林猝死到你这位警员赶到,其中至少有十分钟的空档,十分钟已经足够关震换上另一件衣服,他那么优秀的人,是不可能忍受得了身上带有任何污迹。”
“可是”
蓝沁还心有不甘想反驳,凌影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蓝警员,麻烦你致电局长,让他联系其它分局,动员各局的警员,把昨晚参加酒会的所有人集中到市体育馆去。”
“你要干什么?”
蓝沁吓了一跳,动员全市的警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昨天晚上参加酒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把这些人全都集中到一起,那难度可想而知。
“我要干什么?”
凌影冷冷地看着蓝沁说道。
“难道这还不明显吗?为了防止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我们需要把这些人集中起来,然后让市疫情控制中心帮出人手对每一个人进行详细地检查,郑科长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那血液带有强烈的入侵性,我们这样做,也可以防止这种未知的病毒扩散,还是你想全市都陷入恐慌再行动?”
“知道啦,可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怕要集中他们不容易。”
“是吗?”
凌影不以为然地说。
“可我不认为,当他们知道关震已死的消息后仍然会无动于衷,他们再有钱再有地位,可是命却是只有一条,在这点上,老天还是做得挺公平的。”
看着凌影脸上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蓝沁猜不到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突然,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一点可怕,事实上,最危险的人不是那些有权在势,气势凌人的人,而是像凌影一样,让人根本猜不到他现在会干什么,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事的人。
危险的冰脸男。
在心里给凌影再度加上新的标签后,蓝沁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和陈局长通了一通电话,而凌影则找郑局长说话。
“我想麻烦郑科你协助疫情控制中心的人员,毕竟你是目前最了解这种未知病毒的人。”
“这个没有问题,事实上我还是觉得挺乐观的,因为就目前的观察来看,这种病毒是通过血液入侵,如果没有直接沾染死者的血液,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只要尽快找出散播这种病毒的凶手即可。”
“如此甚好!”
凌影点了点头,另一边,感觉事态严重的陈局长立刻请求市警察总局,由总局那边向开明市各警察分局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出动所有警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昨晚海天娱乐城参加酒会的人员,包括娱乐城方面的工作人员,全数集中到市体育馆里去。
就如同凌影之前所说的一样,尽管昨晚参加酒会的人不是商贾就是政要,可是当得知关震已死的消息后,他们都放下那虚伪的骄傲,乖乖按照警察的指示前往市体育馆。
当蓝沁和凌影来到体育馆的时候,体育馆的田径运动场上,由警察维持着秩序,让昨晚的相关人员排着队轮番让市疫情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抽血化验,检验科的人员在郑科长的带领下也来到现场协助这次行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整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百来号人的血液详细报告才全部完成,凌影和蓝沁两人坐在检验科的专用车里,两人分别对这些人的检验报告进行排查。
“他们的身体都很正常,血液也没有受到入侵的现象,看来那位关先生,是昨晚唯一沾染到死者血液的人。”
比凌影两人先一步看完所有报告的郑科长,正坐在一边喝着茶一边休息着,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心底那份求知的热情完全表现在工作上无遗,就在今天下午,他比所有检验人员更积极地配合警方这次行动,可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竟然没有一人受到那种奇怪的血液入侵,不过他马上转移了目标,让凌影提供关震的血液和李林的进行对比,他想知道,当这种奇怪的血液入侵不同的对象时,会否形成异变,同时也希望可以通过对比和进一步研究,找出对付这种血液病毒的方法。
蓝沁尽管在看着报告,可眼睛总不时在凌影和郑科长脸上掠过,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简单就是两种极端,前者总是一付对所有事物都很漠视的冷淡,后者则浮现着对科学的狂热,可无论哪一个,都让蓝沁看得有点不舒服。
看完手中所有的报告,她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袋里的手机在此时又响了起来,蓝沁不由浮上一种不详的预感,而同时,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凌影也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手机刚一接听,里头就传来小王气急败坏的声音。
“蓝警官,真是见鬼了,这不超过24小时,又有人死于同样的症状了!”
第三名死者
医院,是每个城市必不可少的设施之一,几乎在每个城市规划建设之时,医院这种建筑便会列入必要的规划环境之中,但无可避免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再怎么坚固的建筑物也无法面临整修,甚至重建的命运。
开明市的人民医院也不例外,医院的前身是红十字医疗院,在十年前由于原建筑老化,于是在政府的新一轮城市规划中,红十字医疗院划入了重建的计划中,重新建立起来的医院改为人民医院,尔后,由政府斥资让院方购入了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引进了不少专家学者,让人民医院一跃成为开明市的一流医院。
可是讽刺的是,虽然医院的名字里有人民两个字,然而由于医院大部份器材昂贵的成本致使医疗费用高得让普通群众望而却步,只有一少部分社会的上流人物,才支付得起医院的收费,因而这几年下来,医院的盈利虽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但它却被套上另一个名字贵族医院。
但无论怎么样,无可否认的是,市人民医院里上至院长,下到一名看护,他们的待遇水平是市同行中最高的,每年有多少医科的毕业生挤破了头都想到人民医院就职,所以不难想像,人民医院的职位可谓是千金难求。
因而,作为副院长,邱国平很满意现在自己的状况。
他从医已经三十年,而自人民医院成立之初,他便担任这副院长一职,可谓是元老级的人物,而他的待遇自然是不用多说,为此,邱国平也相当敬业,每天不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是不用看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别人说他勤快,他却说那是为了对得起自己拿的工资。
但不管怎么样,邱国平的认真是医院里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所以在今天已经是傍晚六点的现在,别的医生主任都下班了,而邱国平办公室里的灯却依然亮着,然而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因而当医院办公楼的工作人员几乎走了个清光的时候,邱国平仍然在灯光下撰写着在年尾要到市里报告医院一年工作情况的报告。
报告这种东西,自然不是说一口气能够写完的,所以邱院长写了一部分之后,便准备暂时先停一停,等明天再继续,他放下钢笔,拿下老花眼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解一下整天工作的疲劳。
闭着眼睛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依然初秋的晚风卷入了屋子,他睁开眼站了起来,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除了黄色的照明灯亮起之外,外头的天却已经是乌黑的一片,邱院长随手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却在这时,走廊外的灯光闪了两闪,就无故的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头,寻思着明天一早得叫医院的电工来看下,可似乎不只走廊外的电线出问题,下一秒,连副院长办公室内的灯光也开始闪烁起来,灯光的明灭变化维持了不到一秒,光线便像被一把剪刀切断了一般,办公室毫无先兆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邱国平已经是快六十的人,自然不会为突然的停电而惊慌,只是桌上还没收拾好的文件让他小小地烦恼了一下,他想等明天来了再收拾,可是怕晚上要是有老鼠还是蟑螂什么的把他的报告给弄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于是他没急着离开,从公事包里掏出手机,利用屏幕上的光线充当暂时的照明。
惨白的光线只照到办公桌的一小角,让邱国平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报告文件而已,他伸手要去拿报告,却在这个时候,一只红色的手突然闯进了光芒中,一把把邱国平的手腕按住。
那一瞬间,邱国平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只手他真无法用词语去形容,尽管他从医几十年来,无论什么样的肢体和内脏他都见过,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像眼前这样一只不断从皮肤里渗出血,而手臂的表层皮肤正在不断腐烂的手。
而被那血手按住的手腕,更让邱国平感觉到一股湿冷,像被一块腐肉粘住的感觉。
空气依然在这一刻冻结,邱国平喘着粗气,他想叫,却不知为何只张开了嘴巴而叫不声来,而黑暗里,就在他的对面,似乎还有另一股呼吸声。
就这样,邱国平呆愣了一两秒,然后才想起要用另一只手把手机的光线往上移,可他刚要这么做的时候,办公室的灯光又突然亮了起来。
骤然出现的光芒让邱国平的眼睛不由一眯,而那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似乎看到办公桌着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然而当他的双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再睁开眼睛时,公办室里啥也没有。
他疑惑地打量着桌子,又看了看刚才被握住的手腕,可无论桌子还是他的手腕都干净得很,并没有沾染到方才那血手上的血迹。
邱国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轻自语道。
“看来真的老了,已经开始有幻觉了。”
似乎没有在意刚才的所谓幻觉,邱国平迅速把报告文件丢进自己的公事包中,然后拿起公事包就想离开办公室,可他刚走到门前,大门突然无风自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呯”一声自动地关上,就像是门外有人大力地推上了门一般。
邱国平一愣,接着两边的窗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