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沁看这警员跑题了,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并询问那男生有没提及鬼长得什么样子。昨天从裂口女的事件中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的蓝沁,现在对灵异现象可以说是异常过敏。而同样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的凌影,也没有阻止蓝沁这种在平时绝对可以说是怪力乱神的行为。
警员没想到一起意外事故也可以让眼前这位美女警官那么在意,这案件并不牵涉机密,他也乐得和美女说上几句话,于是他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就在前天,明珠学院有一个叫文婉的女学生猝死在自己家中。现在说起来,好像也是头被钢琴盖夹断了,所以昨晚那名叫珊珊的女生也死在同一事故下后,刚才那小伙子就一直坚持说是文婉把他的女朋友推进钢琴盒里,然后用琴盖夹断她的头的。你说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
警员的话一说完,蓝沁立刻朝凌影打了个眼色。
“你去和邱队长报告,我去查看这两件案件的卷宗。”
凌影立刻点头,然后匆匆离开。警员愣了,心想难道这意外事故也是重大案件不成。
尔后,蓝沁又让警员把这两起事故的卷宗调出来,她越看越不对劲。照片中的事故现场,两名死者的死状极其惨烈,都是被琴盖砸断了脖子。一模一样的死因,如果作为单独事件看自然属于意外事故,可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不简单起来。
这时候,凌影也来了。他告诉邱平,现在手上这两宗断头案件可能是流窜的犯罪份子向警方挑畔的行为。有昨天金的说辞在先,邱平倒不怀疑凌影的说法,不过现在他们正调查着失踪者的下落,一时也抽调不了人手。于是邱平让凌影和蓝沁暂时负责该案的调查,并说明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向局里要求增援。
蓝沁也利索,她把张珊珊的卷宗丢给凌影。
“我叫上金一起去第一宗事件的死者家里看看,你就跑一趟学校吧,最好找死者的男朋友问下。我们调查结束后,再回到局里碰头吧。”
尽管凌影身为蓝沁的上司,现在被一个下属分配工作似乎有本末倒置之嫌。但他不是那种计较些许琐事的人,凌影拿过卷完,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蓝沁打了个电话,让金在酒店门口等自己,接着问邱平要了一辆车,便自己当起了司机赶到酒店带上金后,匆匆地又赶往文婉的家里。
文婉的家在蓝田市的海富花园。这个花园小区可以说是蓝田市的高品质住宅小区之一,可以想见,文婉的家境是不错的。当蓝沁开着车驶进小区的时候,不由感叹自己赚着那微薄的工资什么时候才买得起这样的房子。金顿时乐了,说你不如下海吧,和我搭档经营除魔业务,到时这样的房子可以买他个十间八间的。
两人开着玩笑来到文婉家的大门前,当门一打开,从门里渗透出来的悲愁气氛顿时让两人没了开玩笑的兴致。
蓝沁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文婉的母亲开门让他们进来。
“警察同志,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明白,我家文婉是不会自杀的。”
文母双眼通红,一脸悲戚之色。来之前蓝沁已经看过资料,文婉是他们家的独女,突然掌上明珠死了,那份伤心难过自然无法用言语表达。
蓝沁和文母表示,他们就是觉得文婉的死有跷蹊,所以才又来走上一趟。
家里只有文母一人,文父出去为女儿张罗葬礼,文母手里还拿着女儿生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女长相甜美,想必生前一定是个可人儿,但现在却只剩下一张相处。文母拿着相片一边哭着,一边把蓝沁两人领到文婉的琴室。
“警察同志,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现在一走进这房间,我就想起我们家婉儿”
看着文母悲痛欲绝的模样,蓝沁也只能叫她节哀,然后和金一起走进琴室里。
刚一走进房间,蓝沁就感到一阵寒意,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看看旁边的金,收起笑容的神父也皱起了眉头。
“不干净,是吗?”
蓝沁问,琴室里唯一的窗户罩着窗帘,阳光无从进入,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阴森。
金凝重的点了点头。
“按你的话来看,这起凶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天了吧。可我一走进这里,就感觉到了一股负能量,不是像裂口女那种半吊子的负能,而是像那叫陈启警员家中感觉到的一样。强烈,生怕别人感觉不到它一般。”
尽管事故现场已经清洗过,但无论钢琴还是地板上还残留着血污,可以想像,当时文婉死得多么惨烈,才会留下这样的印迹。
“那就是说,不是简单的事故了”
蓝沁走到钢琴边,那杀死文婉的凶器,钢琴的琴盖上血污最重。甚至,还有一些白色物质嵌入琴盖的木质边缘,从不规则的形状上看,这些白色物质就像是一些骨屑。
打了一个寒颤,蓝沁不敢想像,以琴盖的钝边,要用多大的力量,才可以“砍”断一个人的脖子。
人类的骨骼硬度,远比任何人造物质都要来得强,要以钝边破坏人体骨骼,那瞬间的张合力必须以千斤为单位。蓝沁摸着钢琴的琴盖边缘,相信如果是人的话,根本无法产生那么巨大的动能,那么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那躲在幕后的家伙。
离开文婉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蓝沁带着金回到局里,凭着那一份毫无破绽的假冒证件,金顶着国际刑警的帽子倒是能够大摇大摆的在蓝田警察总局进出。在找到凌影后,因为案情的特殊性不能在警局里随便讨论。于是三人又跑回了酒店,在酒店的西餐厅用餐的同时,才开始综合两边的情况进行讨论。
“我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把一块牛扒的肉丁送入嘴中,蓝沁一边吃一边问。
凌影白了她一眼,说。
“你这样吃东西会消化不良的。我去那所学校的现场看过了,很走运,尸体虽然已经运走,但现场还最大程度保留着原状,像这样。”
拿起叉子,狠狠地戳在一颗生番茄上,番茄顿时爆开,血红的果浆在凌影的盘子里喷开。
“恶心。”
蓝沁简单的下了定义。
“不错,现场很恶心,血和一些骨屑洒了一地。几个莱鸟当场都吐了起来,你们大概想像不到,走进房间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
凌影的描述让蓝沁几乎没有了食欲,旁边的金却还插上一脚说。
“这算什么,想当年我接过一个委托,在地下坟墓里寻找食尸鬼的时候,单是那里面的尸臭就让我一个星期吃不下饭。”
蓝沁立刻抓狂。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受不了凌影和金两个怪人,蓝沁三两下吃完自己的午餐,才继续讨论起案情。
凌影在看过现场后,得出的结论和蓝沁这边惊人的相似。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辅助工具的前提下,凌影同样觉得单凭人力是没办法以钝器砍断人类的脖子。
过后,他又找了死者的男朋友问话。
当时的情形,按凌影的说法是那叫阿杰的男生如果再没人相信他说的话,大概他的精神就要崩溃了。还好,凌影在这时刚好出现,于是阿杰的情绪得到了发泄,现在已经算是稳定了下来。
凌影把阿杰的口供如实的说了出来。
“他告诉我,昨晚死者在练琴室为他弹奏一首曲子,到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死者后面站着一个女生,接着死者就被推进钢琴琴盒里,最后的结局不说你们也知道。但让我在意的是,那男生说站在死者后面的女生是死者的同学,整个学校无人不知,叫文婉的女生,也就是第一宗事故的死者。”
把一小块肉丁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凌影说道。
“老实说,如果不是之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相信那男生说的话的。人死后还留下鬼魂作怪,是有心愿未了,还是不甘心就此被人遗忘?”
蓝沁听得一愣,从认识凌影到现在,这个冰冷的男人总表现出一付雷厉风行的样子,犹豫和迷惑从来不曾在他身上看到。可现在,他却明显在感叹,不过蓝沁是不会知道,凌影究意在感叹些什么。
“如果以我们驱魔者的角度看,灵魂是人死后的精神思念体,它们逗留在人间的原因也有许多,所以除非是有需要,否则我们不会去关心它们存在的原因。我们只需要,让它们得到安息便可以了。”
从金嘴里说出来的话,又让蓝沁感到意外,而凌影听了后,却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一下,蓝沁几乎以为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因为凌影竟然会笑?
“好了,不说这些了。两个案件综合起来看,我好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知道专业人士有什么看法。”
收起笑容,凌影又露出一张扑克脸,他看向了金。
金还没回答,蓝沁却像是一个抢问答题的学生一样举起手说。
“我知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被转化成魂傀儡的刘媛,死得也很恐怖,整个嘴巴都被人用锐器撕开。而现在文婉的死状也很惨烈,而且第二宗事件中,死者的男朋友也坚持说是文婉杀人。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假设,就是文婉已经,被幕后的家伙转化成了第二个魂傀儡!”
蓝沁话音一落,突然,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
“被你提起,我现在记起来。我们在看刘媛死亡现场的照片时,不是在照片里看到一个小孩的脸,你们说,他会不会就是幕后的操纵者?”
禁令
“什么,你确定真要这样做?”
组长办公室中传出邱平的声音,疑惑、不解。
凌影站在邱平身后,淡淡说。
“确定。”
邱平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按灭。他走到凌影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按你说的做,首先市文化部肯定要来找我。接着是教育办、乐器商会的老头,最后市长肯定也要来过问。即使这样,你也确定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