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岛近看得十分真切,箭破空而至,划出一道略弯的降弧,直射自己的胸口。
他拔出巨阙剑,胯下的战马斜冲数步,一声脆响,箭被他用剑拨偏,战马仍向前驰去。
他一声长啸,突然放马向前狂冲,巨阙剑高举,映日生光,啸声震天,马后尘埃滚滚。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只有二十步的距离,战马转眼便到了。
“慢来!”
天河新军的骑兵将领骇然大叫,同时火速备战。但左岛近的战马已经冲至身边,光华耀目,巨阙剑有如闪电般的劈下来,没有任何的花巧,却是让对手避无可避。
一声的惨呼,剑落血起,接着是一声天动地摇的砰然大震,和一声可怕的健马悲呜。
当战马扬起的烟尘落定,战场上的所有人全部惊呆了,那个天河新军的骑兵将领居然被法斯特的巨人将军一剑劈成两半,而且是连胯下的战马也没有幸免。
半天,战场上一片肃静,跟随在天河新军骑兵将领身后的那些护卫全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勒马后退。
他们知道自己的将领有多少的实力,可是居然连对方一回合都没有挡住,下场又是这样的惨,极大的恐惧感在瞬间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法斯特的士兵则是士气大振,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他们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左岛近的实力,在他们的眼中,此刻的左岛近简直有如一尊战神立于战场。
有道:“兵是将中威,将是兵中胆。”
左岛近这一下发威,让他手下的士兵豪情满怀。
“这个笨蛋!”
立于本阵旗下的秦不由得大骂,本来是想让法斯特的士兵看看自己骑兵的威力,谁知道这个骑兵将领的举动反而使得法斯特的将军大展神威,从而在自己部下心中留下了强烈的影响,极大地挫伤了己方的士气。
秦当机立断,下令骑兵发动攻势,争取先扳回一局。
号角声从本阵响起,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天河新军骑兵马上镇定下来,齐齐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开始放马发动攻势。
蹄声如雷,震耳欲聋。天河新军的骑兵有如潮水般涌向法斯特的营垒。
如果是初次上战场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能够不吓得双腿发软已经是很不错了。
左岛近早已打马回撤,在奔入营垒的同时大声喝道:“准备发射!”
他的大喝声让部下的心神定了不少。
看到天河新军居然用骑兵冲击营垒,左岛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一声令下,火矢如蝗,落入天河新军的阵中。
一箭之地的距离让战马冲击起来,可以说是转眼就到的,但不幸的是,法斯特在营垒前面暗设的壕沟和铁藜发生了作用。
战马跑着跑着,突然一软,陷入下面的壕沟里,有的则是踩上了被浮土掩盖的铁藜,战马立刻前蹄跪下,将马上的骑士飞抛而出。
能够踏上正确道路的天河新军骑兵也不是非常好过,头上的飞矢不说,因为这个距离已经是发石机的射程了,人头大小的石头雨点般的落下来,砸得天河新军骑兵人仰马翻。
没有想到法斯特军居然设了如此完备的防御体系,而且全是针对骑兵的攻击,这对于全部是野战轻装骑兵的天河新军骑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能够冲到营垒前面的天河新军骑兵已经不多了,他们经受了一阵弓箭的洗礼之后,赫然发现法斯特的营垒一开,冲出了如林的长枪,是骑兵最为害怕的长枪阵。
后面的天河新军骑兵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纷纷勒马后退了。
这时候从本阵下传出了阵阵画角的长鸣声,是退兵的命令,显然秦已经发觉再这样下去,他引以为傲的骑兵就要毁于一旦了。
左岛近见状马上大喝一声,“举火发箭!”
身边早已有人点起火箭,朝天空斜向发射了三枝,红色的烟雾随着箭的飞行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轨迹。
早已在附近等候多时的庆计和他的枪骑兵们跃马而出,有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疾扑向正忙着转身的天河新军骑兵。
时机选得非常正确,当红色的枪骑兵出现在敌人的视野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天河新军骑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回击,庆计的枪骑兵好像利剑一样直插敌人的阵中,骑兵的冲击简单而有效,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落马,溃不成军。
在后面的秦看得面色铁青,急忙招呼预备队上去接应。
可是骑兵已经被派上战场,当步兵赶上来的时候,庆计的枪骑兵已经冲杀了两个来回,将天河新军的骑兵杀得七零八落,只有凌零散散的骑兵能够顺利逃回到秦的本阵。
看着红色的枪骑兵沿着安全的路线退入了法斯特的营垒,秦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五千骑兵就这么一下已经报销了,这可是他在安阳三地取胜的法宝啊!
气愤填膺的秦马上组织起第二波的攻击,这次是投入了手中所有的步兵,一万名士兵在临时搭建的攻城器具掩护下,朝法斯特的营垒冲杀过来。
天河新军是用当地的木材作成一面面巨大的挡板,后面有两根木头撑起来,下面也有两根圆木作为底轴,这样一来,士兵就可以躲在挡板的后面慢慢地推进,而且也可以探出路上的陷阱壕沟。
左岛近看得也是暗自点头,天河新军中也有能人,知道行军打仗的章法,片刻的时间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
天河新军的士兵冒着如雨的弓箭,慢慢向前推进,一路上不断将发现的壕沟陷阱一一填平,渐渐地,他们开始加快脚步,因为法斯特的营垒就在眼前了。
眼看就要到达法斯特的营垒了,三十步,二十步
突然,一道火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最后一道壕沟的后面,法斯特的士兵埋下了深深的火线,这时被火矢引发,顿时引起冲天的大火,将天河新军手中的简易探道器具也点着了。
天河新军的士兵见状,干脆抛开手中已经着火了的器具,在压下火势的同时,直接冲了过来,开始了第一次攻打营垒的战斗。
这是真正的短兵相接,一场激烈的血战。法斯特的士兵在左岛近的带领下十分英勇顽强,将冲上营垒的敌人一次一次地打下去。
左岛近更是大发神威,什么地方战斗最激烈,他就出现在什么地方,巨阙剑下不知道劈了多少的敌人,身上的战甲全部被血溅满。
左岛近的出现都给法斯特的士兵带来极大的鼓舞和支持,他在战场上跑来跑去,不停地大声叫喊着,挥动手中那把让天河新军士兵心寒的巨剑。
终于击退了天河新军的进攻,营垒前面到处是天河新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地上的野草都染成红色。
这一次攻击,天河新军损失了两千多名士兵,而法斯特的士兵却只有五百的伤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其中很大的功劳应该是记在左岛近这个巨汉将军的身上,他一个人就造成了对方五分之一的死亡,而在他的鼓舞下,每一个法斯特的士兵都发挥出了超水平的战斗力。
但左岛近他们来不及多喘一口气,不甘心失败的秦指挥着剩余的士兵发动又一次的攻击。这一次的战斗更加激烈,秦甚至亲自出马,带着数百精锐士兵冲击营垒的一角。
受到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营垒在摇晃着,颤抖着,它也承受不住了,终于让天河新军破开了一角。
从这个缺口处,天河新军的士兵潮水般的涌入,和火速赶到这里的法斯特士兵展开了残酷的争夺战。
杀声震天,每一次血光的出现,都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失,在这个时候,生命的意义仅仅是不停的杀戮,直到倒下为止。
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两位主将有过一次面对面的机会。
秦接住了左岛近一记重劈,发现巨阙剑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手中的剑所能承受的力量。伴随他征战沙场的长剑被斩断,但秦的身手相当敏捷,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他避开了足以将他的分成两半的一击。
“哼,身手不错啊!”
左岛近的眼睛落在了秦的战甲上,那里有表明他身份的徽章。
“万骑长大人,你不过也只有如此而已,到此为止吧!”
随着话落下的还有他那把让人心寒的巨阙剑,但是左右拚死杀过来,替秦挡下了这一剑,两个护卫立刻变成了四截,血雨横飞。
秦后面的大队士兵涌过来,让左岛近放弃了一剑杀死对方主将的诱惑,转身向后退开。
“我们撤退!”
左岛近仗剑断后,法斯特的士兵退入了第二道营垒之中。
不能收手的天河新军只有继续发动进攻,在极大的伤亡之后,他们终于攻下了第二道营垒,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面前还有一道高高的营垒。
鼓起余勇,天河新军在秦的带领下,向前面的营垒发动攻势。
就在这个时候,天河新军的后面开始出现一片大乱,不少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法斯特的士兵在后面出现了,后面有法斯特的士兵杀过来了!”
“什么?我们被包围了吗?”
天河新军经过连续不断的攻坚战,早已露出疲惫之态,再听到这个消息,马上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这个时候,前面法斯特的营垒打开,左岛近带领着士兵冲杀出来,陷入慌乱的天河新军再无斗志可言,秦也被手下的近百护卫簇拥着逃出了法斯特的营垒。
原来左岛近在最里面那一道壕沟的前面挖有藏兵洞,虽然只埋伏了七百多人,但在这个时候杀出来,却是让天河新军根本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从而自乱阵脚,导致整个战线的溃败。
这一次战役,天河新军的一万五千名精锐的前锋几乎全部被消灭,而左岛近的部下付出的代价是一千一百多名士兵的伤亡,这样的结果,让所有的天河新军将士不寒而栗。
“那个巨汉般的将军简直不是人啊!”
从此在天河新军的士兵中流传着这样的话,而左岛近的铁壁之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