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发现,敌军已经冲进了第一道战壕,并和我军战士进行白刃战。而敌军的迫击炮已经开始向第二道战壕炮击了,很成功地压制住我军的重机枪火力。我一见便又下令:“让第2炮兵分队暂时不作压制敌炮兵,对敌军后续部队进行压制。”“是!”另一个通讯员接令后跑向阵地。随即,敌军在第一道战壕前被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炸得鬼哭狼嚎。几分钟后,敌军炮兵仅有的4门迫击炮便被打哑了。然后4个炮兵分队集中火力对敌后续部队进行压制。一团团的泥浆和浓烟在敌军中升起,迸射的弹片轻易地撒开挡住其去路的一切肉体。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军官被狙击手击毙,残存的1000余人终于退了下去,阵地前丢下了上千具尸体。我军也受到较大损失:第1连有两个排被打残,共阵亡43人,其中就有21人是在白刃战中牺牲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受伤挂彩。特种兵部队受创较小,只有6人阵亡,12人受伤,但伤势并不严重。
第十三章 … 兴隆阻击战(二)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派出去的侦察兵不断将敌军动向报给我,刘成训主力已全部退回到茨竹镇,但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看来刘成训认为我今天用上了火炮,绝对是碰上我的主力部队,想明天白天干一场大的。我让预备队2连打扫战场,其余参战部队抓紧时间在藏兵洞内休息。我蹲在简易的指挥所里,这个指挥所也就是在几块巨石之间,顶上用一块防雨油布遮盖,权充天花板。在昏暗的油灯下,我吃力地看着地图,心中盘算着主力部队现在到底到了哪儿。今天几乎一整天,我都在等李长山他们的电报,而我又在紧张地指挥战斗,实在没有想到去给他们发报。现在静下来了,我也忍不住了,便叫报务员给他们发报,问问主力部队现在到底在哪儿。过了一个多小时,郑耀邦发来电报说还未等到主力部队,李长山着急了已亲自赶去催促。然后我又给民团第4团2营营长罗安发电,询问其具体位置,因为按照计划,他应该从綦江赶来了。民团第4团和第1团是一支准正规部队,其中级以上的指挥官均是铁血党员,且在低级军官队伍的建设上下了很大功夫,虽然民团的装备不怎么样,但我只要他们的人数凑够,武器我这儿有的是,而且平时民团训练时对射击训练是非常重视的。可我等得直打盹,他们都没有回电,无奈,我只好先睡一觉再说。
天快亮时,我本就因心事重重睡得不太安稳,索性爬了起来。我问了一下,报务员说没有电报。于是我只好决定先重新布署一下,因为今天我可能会受到刘成训主力部队的全力进攻。通讯员把排长以上的军官都叫了来,在简易指挥所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我先询问了田继宗昨晚挖陷阱和埋设地雷的情况,由于我们没几颗地雷了,我昨晚便让他用手榴弹制作各种诡雷和拉发雷,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我又安排第2连进驻阵地,而伤亡较大的第1连则作为预备队。然后我又安排了一个机枪连加强两个山头的火力,以便在进行侧面打击时能够给敌军带来更大的伤亡。最后我让炮兵分队的队长霍进将前观再往前设置一些,并进一步加强隐蔽,我要他在第一时间打掉敌军的炮兵。
早上7点刚过,我同时接到两个消息,第一是刘成训的全部人马已经离开茨竹向我军杀来;第二是李长山已经在保合寨会合了第1、2团的主力,但由于阴雨绵绵,山路难行,可能要今晚才能到达坛同,比计划整整晚了20个小时。听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现代社会中中国第38军在朝鲜战场上可以在17个小时内翻山越岭200里去歼灭美军,真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立即下令,要求李长山部放弃进入坛同,直接攻击茨竹,轻装简行,不要理会拖后腿的炮兵及辎重,必须在10个小时内赶到战场,要知道保合寨离茨竹不过才80多里路。同时给郑耀邦下令,让其带领从垫江赶来的用作疑兵的特种兵迅速前往战场,作好隐蔽狙击敌军军官,尽量制造混乱。
一路上经过各种陷阱、地雷和狙击手的磨难,刘成训的主力终于在下午13点半的样子到达我军阵地前。趁其还在乱轰轰地安排冲锋阵形,我立即下令迫击炮群进行三发急射。由于事先便已将该地域划分了几个片区,所以炮群的射击精度非常高,一下子将敌人的进攻阵形打乱。在扔下上百具尸体后,敌军主力立即退到迫击炮的射程之外(当时的迫击炮射程非常有限,82毫米迫击炮最大不过1000米),其他则分散到路两旁的山林里。吵闹了一阵后,敌军又开始人头撺动地涌了上来,而我军也不断地向敌军的出发阵地开炮,但敌军仍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我想他们背后肯定有督战队吧。由于炮火与重机枪的层层拦阻,能够冲到阵地前三十米的不过上百人,很快便被肃清了。
而此时,我军的迫击炮火力也开始弱了下来,我突然猛醒:糟糕!肯定炮弹不多了。果然,通讯兵跑来向我报告,迫击炮群只剩下不足200发炮弹了。天哪,敌军的炮兵还没有发言呢,看了看时间:下午15点。还有3、4个小时,天就会黑下来,如果敌人趁天黑进攻的话,我只有撤退的份儿了。而我还不知道我的主力离战场还有多远。正当我焦急时,通讯员又跑来报告,郑耀邦率领的特种兵二个分队已经将刘成训的后卫部队打散,并让其中一个分队押着刘成训抓来的2000多民壮拉着各种物资和粮草向坛同进发。郑耀邦则带领剩下的一个分队肃清了茨竹的残敌,准备在茨竹和刘成训赶回来的部队打巷战。我听了过后觉得半喜半忧,喜的是刘成训没有补给,这几千人的吃饭问题他很难解决,而且后面出现我的部队会严重干扰刘成训的决策;忧的是刘成训见退路已断,且补给被劫,恐怕会狗急跳墙找我一拼生死了。
下午16点,刘成训又发起了一次冲锋,由于我军迫击炮群炮弹不够,而敌军的炮兵还未出现,所以我只让炮群对敌出发阵地进行了急袭后便停止射击。在近百挺机枪编织的火网中,敌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渐渐地我发现机枪射击声也逐渐稀落下来,我心中又一紧:不好,机枪的弹药也快用完了。看来,我第一次指挥作战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啊。该死的主力和那个民团营咋个还不来呢?终于,敌军在付出大量伤亡后,冲上了第一道战壕,和里面的第2连1排拼起了刺刀。而我军的几十挺机枪为了节约子弹也只是打着点射。不到十分钟,敌军已完全占领了第一道战壕,开始向第二道战壕发起冲击。这时,一连连长董国柱跑来向我说:“旅长,让我们上吧!”我摇摇头对他说:“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兄弟们有些吃不住了呀。”我没理他,只是向通讯员说:“通讯员,立即让迫击炮群向第一道战壕开火,打掉他们的后续部队。”“是!”通讯员领命向迫击炮阵地跑去。战斗又激烈地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迫击炮的轰击和左侧山头特种兵的侧打火力将敌军的后续部队拦腰打断,其后的敌军立即向回逃走,已经冲上我军阵地的敌军见势不妙纷纷向我军投降。但在右侧的特种兵阵地却经过长时间的激战后,已经岌岌可危,为了让士兵们宝贵的生命得以保存,我让通讯员前往命令他们撤下。过了十几分钟,右侧山头终于被敌军拿下,只有10来人撤回。不过主阵地仍然在我们手中。
看来,我小看了刘成训,这家伙可能已经看出我的阻击部队不多,先让一部分人消耗我的弹药,然后再一鼓作气地用大军冲击,就可以突破我的阻击防线,进入兴隆后就等于打开了通往重庆的大门。看样子,我是守不住了,在战斗空隙我招来迫击炮队长和特种兵队长,要求迫击炮群在敌军攻陷第二道战壕时,将炮弹全部打出去,然后带上炮马上撤离战场回重庆,并打断了这个队长想说的话,严肃地告诉他,决不能让装备落入刘成训手中。接着告诉田继宗,要他立即带领10个最好的狙击手,隐蔽前行到刘成训的指挥部附近,一定要把刘成训和其主要军官干掉。在他们走后我又让第1连连长进入阵地,并让我的警卫连作预备队。
天色已经发暗了,敌军又开始了进攻,看着密密麻麻的敌军怪叫着冲锋,我明白:刘成训肯定已经知道后路被郑耀邦切断,加上我的炮兵火力及机枪火力已经严重不足了,想趁此机会攻破我的防线。同时,设在很隐秘的山窝里的敌炮兵阵地也开始开火了,只见我军阵地上不断地冒起碎石、泥浆和浓烟,防御工事受到空前的考验。在我旁边炮兵参谋说:“这是75毫米野炮,大概有3门。”过了一会儿,一些比刚才爆炸要小一些的爆炸也在阵地上炸了开了,他听了一会说:“迫击炮,约有8到10门。”我赞许地点了一下头说:“前观应该可以找到敌军的炮兵阵地了吧?”那参谋肯定地答复说:“是的,估计再过一、二分钟,我们后方的75毫米炮兵阵地一开火,敌军的炮兵阵地就应该被我们摧毁了。”我奇怪地问他:“他们为什么不先干掉我们的炮兵呢?”参谋笑了一笑说:“不知道,估计象他们这些军阀根本不懂得正规作战,你看,找的几个勉强会开炮的,都打得象这个烂样子。”看着他一脸的不屑,我不由得瘪了一下嘴,心想:他妈的,他们的炮兵打得烂,那昨天他们怎么知道要试射,还差点把我给炸死了呢,不会是昨天操炮的人被打死了吧?或者,他们认为我军炮兵已没有弹药了。
不一会儿,敌军的炮兵阵地升起无数股浓烟,并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估计敌军的炮兵挂掉了吧。由于存在着较大的射击死角,后方75毫米野炮的炮弹在摧毁敌军炮兵阵地后,只能落在我军主阵地前100米左右的地方以及左侧的山头。但即使如此,也给敌军造成重大伤亡。敌军亡命地冲锋也取得了效果,很快,第一道战壕又被敌人夺去。在震天的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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