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争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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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争奇记-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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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化子本以盛气相向,就待发作,闻言白了两眼,笑问道:“你这小玩意倒挺有意思。我适才喝醉了酒,在右边河岸上正睡得香。梦见几个小贼要剥我的人皮,我又醉得和死人一样,正着急呢。多亏你这一脚将我踢醒,才没被人将皮剥去。本来我应当感激你,但你不该说鬼话,明明自己眼力不济踢了人,还说是我走过撞上的。如不罚你,以后你再撞了别人,人家没我好说话,又没有梦中解围的情分,必不甘休。要你赔钱,你这小气鬼必不舍得,打又打人家不过,不是我这一次宽容就害了你么?你如受罚,便好商量;要不听好话,我老人家一生气,你再想认罚就来不及了!”申林见他说话虽疯疯癫癫,二目睁合之间隐隐精芒四射,断定不是庸流,益发不敢怠慢,忙躬身答道:“在下情甘认罚,请老先生吩咐吧。”
  化子又道:“我说出口,你却不许不算。不过我向例不强人所难,你办不到的事,我也不会出口。”申林初意对方形同乞丐,也许想要点钱,但真高人又决不会有此行径,心想:他既表明不强人所难,决无什么作不了的事。脱口应道:“哪有说了不算之理?”
  化子突把双目一翻,笑嘻嘻道:“我没别的,生平有个小脾气,爱喝点酒。我身上带了一葫芦高粱酒,刚喝了一半就睡着了,兴还没尽。如在往常,我一个人喝倒没什么,因为我穷,人世上的富贵功名永远没我这一号。我也想得开,拿它倒过来看,照倒拿梦当真事。适才那梦大怕人,准知道我一睡着,贼羔子准定还是把我人皮给剥下来。我喝醉酒,就为的是想睡熟了来做梦。这梦一定还连着来,并且来得还快。我想叫你在旁守着,等到梦里小贼羔子要害我时,再将我一脚踢醒,你再走你的。我知你花两钱打发我化子倒行,这样耽误你时候必不愿意。但你已然答应,如是反悔,我不等梦里小贼剥皮,我先醒着把你剐了,好永远做我梦里的帮手。你干不干呢?”
  申林虽看出对方是一高人,听他如此说法,也不禁心里暗笑,暗忖:欲速不达,真是不错。只图求快,反遇上这类纠缠。已然应允,不容改口,此是去往前途要道,敌人走过,还能看见。既不愿得罪此人,估量那三贼也许能够应付,且敷衍完了这人再说。
  如能赶在三贼前头固好,否则只好等他过时,再尾随下去相机行事也是一样,便问道:
  “老先生尊姓大名?酒是在这里吃,还是另换地方?”化子答道:“我向来没有名字,你不必间。适才睡在河边挨了一脚,再要有几个和你一样心急的人走来。不用剥皮,先把我踢死了,那如何行?下流不远,松林内有片坟地,那里最好,再往前,还泊有三只大船。酒不够时,可和他们讨去。既然答应,快跟我走。不然这梦要做不成,留到改日,还不把人急死!”申林一听,邢飞鼠船就在前面,自合心意,立即应诺。为想试试对方脚程,笑说一声:“老先生请!”暗中提劲,往前驰去。化子急喊道:“我跟不上!你到那坟地里等我去吧。先到先等。谁要说了不算,准是杂种!”
  申林一边应诺,仍自加急前驰,耳听后面无什声息,回顾人迹已杏,心想:看这人神情,好似内外功都有根底,就赶不上,也不至于如此落后。他说的本是疯话,也许真醉,中途闪腿,或是岔个别路,没有追来。已然答应人家,管他是真是假,不可失信。
  反正顺路,且寻到那松林,等他不来再走。心虽想着,脚步并未放缓。前去不足二里之遥,申林脚底本快,一晃便到。正跑得快,瞥见前面道侧松林在望,以为路是直的,沿途俱是野地田岸,仅起步不久,有十余株杂树当路,余者纵有田舍园圃,均与江边一带隔远,没法抄走近路。化子不是根本没有追来,便是后到,及至纵身入林一看,内中果是一片大坟地,正暗笑化子疯言疯语,不知是什用意,略等片刻不来,再去大船上送信,忽听当中正坟后面有人念道:“年轻人靠不住,这时还不见来。酒也吃醉了,非睡不可,这一做梦,非让贼羔子把我剥了皮不可。不睡又不行,这却怎了?谁要吵醒我的好梦,休怪我和他拼命!”
  申林侧耳一听,正是那化子的口音,知遇异人,不禁大惊,且喜不曾造次,忙喊:
  “有劳老前辈受等,后辈来了!”说完,没听应声。绕到坟后一看,哪有人影?地上却放着一个大葫芦。连喊两声,不听答应,细一寻思,猛想起化子自称“一醉必睡”,颇似酒楼三个人所说的老怪物。如果料得不差,照此行径,分明早已知道有人暗算,只不知将自己引到这里作什?敌人将到,不便再喊,满松林找了个遍,也无化子踪迹。因已认定化子便是三贼所说的老怪物,并又有了准备,三贼决非对手,心中也就但然,打算看个水落石出,不再作往大船送信之想。独自在坟前等了一会,还无动静,估量三贼此时离酒楼赶来,寻人行刺。化子也许迎上前去。在此呆等,有什意思、边想边往外走,刚离到江边路上,瞥见一条人影顺着沿途树林,掩掩藏藏往下流头去路走去。定睛一看,颇似酒楼所遇三贼之一,忙掩在那人身后,尾随下去。
  这一带江岸多是坟地,虽然荒僻,相隔村落较远,沿途也有些零星人家散置其间。
  前行人正走之间,忽然汪汪两声,由附近林内窜出一条野狗,扑向前去,张嘴就咬。那人一闪避过,那狗仍是追扑不休,远处的狗已随声应和,连吠起来。那人连闪两次,似恐被人警觉,未次狗扑上前,吃他一手抓住狗颈皮按在地下,抬腿一脚,踏了个肚肠崩断,顺口喷血,死于就地,跟手抓起,往江心掷去。申林已然跟近,相隔不过丈许,见那人下手残忍,正待上前。那人也自警觉,认出申林是酒楼所遇之人,知道机密已泄,拔出背上钢刀,一言不发,迎面砍来。申林早就将身旁软鞭摘下,刚迎上前去,猛听忽的一声,当是敌党来了暗器,赶急纵过一旁看时,紧接着叮噹两响,那暗器乃是一只钢镖,竟朝敌人发来,吃敌人横刀一挡,落在地下,并未打中。跟着由侧面树林内纵出一个少年,手持宝剑,照准敌人分心就刺,双方便打在一起。
  申林留神那少年,身手矫捷,功夫颇深,确是名家传授。敌人本领也自不弱,棋逢对手,一时正难定他高下。估量少年突如其来和那身法家数,必是自己人无疑,未曾动手,先问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怎知此贼鬼祟行为?”少年答道:“我名蒲青,此贼名叫勾云,还有一个贼弟勾霆。前在敝居附近盘踞,屡次扰闹,新近又引一老贼人村行刺,未成逃走。适才我由船上走出,见他鬼头鬼脑,知又耍出花样,便留了神。先还疑心尊兄也是他同党哩!后见拔刀斫人,才知不是。这厮弟兄二人,素来胆大,伤人甚多,万万容他不得!”边动手边说,又问申林名姓来历。申林家世书香,又以奉母山居,虽在陶元曜门下,因随侍时少,多是领了传授独自练习,江湖上有名人物见闻不多,蒲氏祖孙又是隐退多年,所以不知底细。初见蒲青独斗勾云,一则师门规矩,无故不许两打一,以强凌弱。又况少年好胜,不欲争功,并且敌人还有两同党在后,意欲暂作旁观,看事作事。及见蒲青急切间不能取胜,又似恨极敌人神气,一面答说:“小弟申林,家师萧隐君。”一面纵身上前,手伸处,那条软鞭便笔也似直朝勾云点去。
  蒲青原知萧隐君是谁化名,闻言大喜,方要答话,哪知勾云一听也发了毛:一个蒲青已应付不了,何况加上一个!申林又自称是化名萧隐君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暖的弟于,偷天燕王云虎所说仇人正是姓申,陶元曜的弟子,与这厮所说正对。偷天燕那样成名人物尚且怯阵,自己如何能行?适在酒楼眼力太差,没有看出,话不留神全被听去,机密定已泄露。就老怪物此时真个醉倒野地,也万难下手。这厮适才先走,再要被他先寻到老怪物一献殷勤,今晚不特自己,同来三人一个也休想活!并且再前数里便是敌人的船,什么样的能人都有,微一惊动,便难幸免。但盼老怪物在别处野地醉卧,这厮不曾寻到,方是运气。知道再斗下去,时候越久越是危险。越想心越寒,一纵身闪过申林鞭头,蒲青的剑又向肩肿刺到。
  勾云身手也真不弱,初动手时早把地势看好,料定敌人两下夹攻,下手又辣又快。
  一见剑到,故作手忙脚乱,卖个破绽,将左背交与敌人,略往侧一闪,一面避过剑尖,一面右手用足平生之力,横刀往外一挡,同时,提气用力,脚底一垫劲,拔地而起。乘着宝剑往外一荡之势,径往对面路侧一株老枯树的秃干之上纵去。
  这里蒲青见申林头一鞭只是虚势,敌人一让,便流水般掣回去,改向中路扫来。自己这一剑也是以虚为实,估量敌人必也虚实兼用。照此形势,两下夹攻,无论哪一面,敌人均来不及应付,势非重伤倒地不可,万没防到会用这死中求活的险招,这一闪反是虚势,竟连身后这一鞭全未顾及,专注自己这一面,来势绝速,刀沉力猛,虎口被震得作痛,如非家传真实本领,剑都几被震脱出手。心方一惊,敌人已纵出两三丈,到了侧面树上。忙和申林飞身追纵过去时,勾云到了树上更不停留,飞燕掠水般,脚登秃干,只一点,又纵起五六丈之远,往丛树中飞去。二人只得穿林追赶。遥望前面人影出没林树之中,蒲青连打了两镖也未打中。晃眼追到来路大坟地内,申林在前,忽听金刃劈风之声由侧飞到,刚使鞭挡过来人钢刀,便听蒲青喝道:“这贼放走勾云,比勾云还要可恶!不可放他逃走!”二人这次有了经历,各自留神,将敌人困住,正要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动手不过几个照面,忽听前面有人哈哈笑道:“小勾,我向来不喜人两打一,你听我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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