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箭锋,反射向了她。
第50章 空中救人
汉辰来到天津为父亲办差事,再次见到立峰哥。
仿佛又回到军校的时光,秦立峰拉了汉辰四处游玩观览,还拉了汉辰去听戏。
这天二人来到中平大戏园听小灵仙的《拾玉镯》。
小灵仙演的孙玉娇那莺声燕语、娇滴滴的小女孩儿的憨态可掬,果然是灵气活现,讨巧可爱。
观众都在喝彩叫好,看得正入神,忽然听到楼上包箱一声倒彩:“哦~~~下去喽~~错词了~~”
即便是错了,这么的大呼小叫喝倒彩,仿佛也太没公德了。
汉辰皱皱眉,不由挑眼向头上的包箱看看。
因为错着角度,也看不大真切,只看到包箱护栏出伸出来的两只高翘的脚,在那里肆意晃荡,那白色的皮鞋看来颇摩登。
剧场安静下来,小灵仙毕竟是见过些场面的,依旧不为所动的唱着。众人也忽略了楼上包箱那位观众的无礼。
就见一色皂黑短衫装束地痞般的人,呼啦啦的涌到前面,对了台上大声喝着倒彩,边将手里的臭鸡蛋,烂蕃茄之类落地开花的东西往台上乱扔。
本来那些由于艳羡小灵仙的美貌,而联手往台上扔那些用香帕裹了的戒指手镯的小姐太太,也被吓得不敢作声。
秦立峰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低声对身边的汉辰说:“怕是得罪了什么人,来砸场子的。是非之地,咱们还是走吧,改日再来。”
汉辰点点头起身,这才看到台上包箱里那倾出身子,兴高采烈叫嚷着指挥下面砸场子的主使。
这个人看来不过同自己年龄相仿,圆圆的脸,戴着幅时髦的墨镜。适中的身材,一身细格的休闲西装却是极其考究,一副阔绰的公子哥儿派头。正在上面叫嚣着、笑嚷着,张牙舞爪的样子就恨不得能飞在天上指挥这场闹剧。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秦立峰感叹说。
汉辰询问的眼神,秦立峰低声说:“这人也是有名了,张之翔你可知道。”
“北洋副总长,钱宁督军,当初跟了时风举起兵的那个张统领,后来做了都统的那个。”汉辰答道。
“楼上这主儿,是张之翔的大公子,不过他平日应该在钱江一带的时候多,怎么跑天津卫来闹场了。”
正说着,台下已经四散的乱起来,小灵仙被欺辱得哭着跑下台。
汉辰皱皱眉,心想这恶少也着实的欺人太甚。正要随了拥塞的人群离开,就见一队蓝衣短衫的人马旁若无人的推搡开观众的人流,一路冲上了楼。
旁边有知道的人紧张说:“要出事了,快走。这来的是洪帮的人,为首那人我认得。”
有一个人说:“这肯定是楼上这位少爷这几天献殷勤,这灵仙儿老板没理会他,恼羞成怒来寻灵仙老板的晦气,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吗。”
汉辰再抬眼看时,楼上包厢已经乱做一团,传来一阵阵“哎呦~~妈呀!”杀猪般凄惨的嚎叫。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那位潇洒的鹅蛋脸西装公子,已经被蓝帮的为首的精悍汉子揪住脖领子,按在包厢护栏上,一阵暴雨疾风的耳光,半个身子仰探出包厢外,被煽得哭爹喊娘的干嚎。
楼下好事的人驻足观望,都解气的指指点点。
天津卫这地方还真是龙蛇混杂,分不出谁高谁下了。汉辰轻笑一下,被秦立峰拉了手腕正往边道上撤。
猛听一声惨叫,一个庞然大物呼啸而下,汉辰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周围本已散开的人群,零星的几个人也抱了头“妈呀”一声乱跑。
也就几秒的时间,汉辰没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在那身体即将落地的霎那,汉辰蹿身跃起拦腰抱下。就地一滚,倒落在过道里,砸靠在贴墙而立的几为观众身上,惹来一阵惨叫悲呼。
“你没事吧?”汉辰问压在身下的少年,那西装少年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了瞠目结舌,久久的,才“哇”的一声惊吓得大哭起来。那浓眉大眼俊气的容貌已经扭曲了。
汉辰翻身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秦立峰早知道汉辰自幼练过些身手,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闪开闪开!”张公子的随从推开观众,背了满脸是血彩的张公子往外跑。
戏院门口卖汽水的老头眼见了这些狗腿子护了主子连滚带爬钻进汽车,撇了嘴对旁边卖瓜子的小贩说:“小王八羔子,也不打听好了这里是谁的地界。”
“这位先生请留步。”一位黑衣短衫的瘦小汉子追上来拦住汉辰:“先生请留个名讳,先生救了我家少爷,日后定当重谢。”
汉辰迟疑一下,他素来不是好事的人。
“这位是~~”来人认出了秦立峰:“你是~~秦二爷。”
“二爷呀,可看了是你,我们就说,这救我家少爷的是自己人,一定是自己人。”
秦立峰淡然的笑笑说:“我还有事,你去劝你家继组少爷好自为之天津卫不比他钱江府,乱得很。”
“这个二爷放心,这里的警备司令是我们少爷的大舅爹,刚一开打,我们怕爷吃亏,就给大舅老爷送信去了。”看了黑衫奴提到当警备司令的舅老爷立刻眉飞色舞的那仗势欺人的样子,秦立峰同汉辰相视而笑,应付了两声匆忙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51章 仗势欺人
风平浪静后,秦立峰才带了汉辰回入住的酒店。
刚进酒店大堂,前台两位荷枪实弹副官装束的人便迎了上来。立正敬礼后,恭敬的递上张名刺对秦立峰说:“秦二爷,我家大帅有请,也有请你这位朋友。”
汉辰虽然心里抵触,但也不得不去。汉辰没有见过张之翔,但听父亲多次提及过。本来他来天津是为父亲办差,这么意外的去拜访张之翔反要节外生枝,不知道回去要对父亲如何禀告才好。
汽车驶进一座豪华的公寓,秦立峰和杨汉辰立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就听到楼上清咳一声。
二人抬头望去,见旋转楼梯上缓缓下来一位身着明绸长衫马褂,身材魁梧挺拔的汉子。
秦立峰认出是张之翔,忙恭敬的叫道:“张世叔好。”
张之翔两撇八字胡,一笑脸上两块儿肥肉乱颤:“小二呀,你来了也不让叔父知道。”
“侄儿还以为叔父在钱宁,怎么来了天津?”秦立峰陪着笑。
张之翔的目光落在杨汉辰身上时,汉辰也恭敬的叫了声:“伯父,小侄杨汉辰,不知伯父在天津,未能来拜望。伯父恕罪。”
张之翔看着眼前这文文静静的孩子,指了他问秦立峰:“这是~~”
秦立峰笑笑说:“明瀚是龙城杨大帅的大公子,是来天津办差的。”
“你就是~~就是那个杨大帅的儿子,小龙官儿?”张之翔早曾听人提起过杨焕豪调教出一个出色的儿子和兄弟。
“哎呀,欢迎欢迎,”张之翔热情的招呼他们二人落座,又问汉辰:“令尊身体还好?”
寒暄两句,张之翔的话自然落回到大戏院勇救张继组的事情上。
“小二,你那个救继组的朋友没赏脸一起过来吗?”听了张之翔的问话,秦立峰笑看了身边的汉辰一眼:“叔父是说明瀚弟吗?”
张之翔一拍脑袋才惊讶的看了杨汉辰说:“怎么,那副官说的一身好武功,跳起丈八高去接住从楼上栽下的继组的就是贤侄你?”
张之翔打量着清秀文静的杨汉辰,如何也没想到他就是副官们描述得如同梁山好汉般的勇士。
汉辰谦逊的说:“小侄并没做什么,正巧路过,就顺手扶了继组兄一把。继组兄谬赞了。”
“爹,谁来了?”楼上话音传来,张继组一身吊带西裤,花条格衬衫,十足的阔公子派头,摇晃了下楼,嘴角和脸上还带着被蓝帮打手修整的青肿伤痕。
“秦老二。”张继组兴奋的眼睛冒光:“我就跟我爹说,一定要谢谢你。”
秦立峰同汉辰站起身,张继组迎了过来。
“组儿,没有点规矩。”张之翔觉得儿子的随意放纵令他面上无光。
张继组委屈的撅了嘴说:“哎呀,又不是外人,是秦二哥。”
见过了汉辰,张继组欢跳般的牵了汉辰的手不放,左右端详看得汉辰发毛,又不便发作。
“汉辰,你今年多大,你我结拜兄弟吧。”张继组说:“你若是我结拜兄弟,日后我再被人欺负,就有人给我出头了。”
秦立峰听了不由皱眉头,心想这张继组是没个规矩。哪里有直呼人名的,怎么也该称个表字以示尊敬,只有长辈才对子侄直呼其名。再看张之翔,似乎对儿子的放肆也视而不见的纵容。
汉辰恬静的笑笑,寻了些话将这话题避开。
在张家吃了顿便饭,离开时张之翔准备的厚礼汉辰是婉言推却了。
张继组来了兴致,也不顾身上的伤痛,硬是亲自开车送了秦立峰和杨汉辰回酒店。
张继组得意的神色讲到警察去围剧院抓人的事:“我舅舅一个电话,那个戏园被封了,姓洪的蹲进班房了,我爹放出话去了,不拿个百万大洋休想放人了。那个姓洪的也知道下我的厉害。”
秦立峰听得心头发堵,顺口问了句:“百万大洋,哪里拿的出?”
“这个二哥你就外道了,洪爷是搞大烟膏子买卖的,肥水多得很。洪七爷也是有名头的人物,怎么也要掏个大价钱来赎回。”
回到酒店,汉辰洗过澡出来,秦立峰正在台灯下看报纸。
“明瀚,小张要跟你结拜金兰,你怎么推三阻四的不去理会他?”
“他?我若同他八拜之交成了生死弟兄,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你再看他这惹是生非的样子,就是个短命鬼。同他结拜还不是咒自己早死?”汉辰的话说的十分幽默,但是脸上却沉肃的不带笑意,反是逗得秦立峰拍了他的肩笑了起来。
怕张之翔再来纠缠,汉辰过了两天就同秦立峰挥手告别回龙城去了。
汉辰回到家,父亲把一封电文和报纸拍在他眼前:“大少爷,大英雄,你去上海是替你老子办差事去了,还是逞能惹事去了?”
汉辰犹豫一下,不想父亲都在千里之外知道了。
汉辰正要解释,大姐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弟弟你莫被爹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