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你不能,不能就么你想想,好不容易他们那一支下一辈人丁不旺”
冷思安笑得:“人家人丁不旺,可是个个都是精品啊,战神冷兰,猴神韦帅望,桑成四平八稳的,可是功夫也不差啊。其实咱们边也很不错,小圣人冬晨,姓黑的狼崽子,可惜啊可惜,咱们人品不好,人家都不认祖归宗,就连小韦也不算正经那边人,可是”冷思安支着下巴,笑:“好虎还怕群狼,别说你儿子打不过人家,就算能打过,也架不住人家群殴,冷慕,你安于方霸主的位子吧,掌门位子,不是小韦的,就是冬晨夫妇的,趁现在好好巴结,别起啥妖蛾子,吃不到羊肉不要紧,再搭上你儿子性命。”
冷慕呆了一会儿,唔,我忘了,要把冷兰与冬晨一起考虑,原来单个想着,没有韦帅望,冷兰是个蠢人,冬晨背后乏人支持,别说韩青是个无私的人,就算有私,继父到底是继父。现在想想,冷兰加冬晨,那是就是力量,智慧与美貌的完美结合啊!冷慕沉默一会儿,冷却同韦帅望的关系虽然没有同冬晨看起来那么融洽,但是区别也没大到冷慕要去冒犯韦帅望大神的地步。
冷慕闭嘴。
韩青办这件事的速度简直象闪电一样快,是摆明要弄成即成事实。反对无用,忍吧。
冷思安叹气:“可是眼下,我们有个大麻烦要解决。”
冷慕对大麻烦也不感兴趣。但他对冷思安的收入可能大大减少,未来可能进步缩减开支很苦恼:“这个,或者韦帅望会有办法吧?”
冷思安笑:“嗯,小韦定有办法的,不过,他也有办法把银子再从咱们儿拿回去。”
冷慕沉默。
冷思安微笑:“长老肯说句话,就告诉他们年节的,该去给长老磕个头请个安,这两只历年捞得脑满肠肥的,长老别同他们客气。”
冷慕终于和缓面容:“说笑了,咱们一支的,不管你怎么说,我总支持你就是了。”
冷思安想想:“小韦都做事了,冷却也应该做事,是不是?你去同韩掌门说,让他有机会给冷却放到附近哪个地方做个分舵主岂不好?”也算没白答应他件事,大家互相给面子才都有面子啊,得趁机捞什么才划算吧?唉,这还用我教你?
冷慕心里倒想,嘴上不敢:“这话怎么好说,要是长老看着那孩子还成,就给多美言几句。”
冷思安笑:“没问题,只怕你不舍得他离开家,说实话,原来不舍得也就罢,现在眼看着山上没他什么事,出去历练下,将来才有可能啊,外面做事其实比做个清汤清水的长老好。”
冷慕陪笑:“只怕人家要用自己人。”
冷思安道:“哎,关系是处出来的,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你看韦帅望跟黑狼,是啥人?冬晨与韦帅望又是啥人?”
冷慕肚子说,韦帅望就不是正常人,他整出不正常的关系来,太正常了,转念一想:“思安,这姓韦的,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派系之分吧?”
冷思安一拍他腿:“你才明白过来啊!兄弟,他是冷恶的儿子,他心里要有派系之分就怪了。要拉拢就快伸手吧,别惦记着是不是自己人,咱拉过来就是咱自己人。别看着他跟他师父死忠死忠的,他师父就一派无私下大公的架式,所以,小韦心里没啥派系,这小子又不是啥好人,他不一定受得了他师父那套,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拉拢趁他小,等他飞龙在天,你够都够不着他。”
那厢纳兰温柔地笑:“帅望还在查追杀令,查到冷颜冷良头上。”
韩青苦笑:“我知道他不会住手的,没想到这么快冷颜就来叫饶命。”
纳兰苦笑:“韦帅望那儿叫人说实话的药,与黑狼的问话手法,给你两个得力助手留下深刻印象。东西是冷良偷的,从冷颜手里偷的。”
韩青的脸一下就白了,天,都是死罪。
纳兰扬扬眉毛:“冷颜倒是正好,冷家就没有活着离开职位的总管,要么成掌门,要么,一辈子总管,要么死。”
韩青内心不安,杀了冷颜?于冷家于自己倒都是方便的选择,可是其罪当死否?
纳兰看韩青的神色,知道他心里迟疑,也不劝他,纳兰对冷颜不喜欢也不关心。
韩青问:“你同冷思安说什么?”
纳兰道:“是冷良的事,我让冷思安到时高抬贵手,给冷良说两句好话。”
韩青扬眉:“你向来不”
纳兰侧头:“冷良半是我的人。他是在冷家做事,但是,我这里纺线织布的机器都是他造出来,染料是他调配的,连磨扣子用的抛光粉都是他指点用的什么石头磨的。我不管你的事,但是,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认识冷思安,你不能阻止我通过我认识的人去救我的人。”
韩青瞪了她一会儿,无奈地:“你不用把我撇得这么清,我很没人味吗?”
纳兰笑:“我要是求你饶了冷良,你会同意吗?”
韩青沉默一会儿,叹气,转头而去。
纳兰愣一下,忽然深悔自己一时嘴快,他不会同意,何必试下他会不会同意,让他内疚?
纳兰跟上去,握住韩青手,微笑:“一定是我自作主张,得罪了掌门大人。”
韩青缓缓握紧纳兰的手,不,你成全我。我为你做的太少。
纳兰站住,韩青也站住,在大厅门口,纳兰笑:“我同平儿去后面准备东西。”
韩青点头,纳兰抓着他的手:“来,笑一下,不然我就多心了。”
韩青缓缓露出个感激的微笑,温和地轻声:“谢谢。”
纳兰微笑:“别说傻话,应该当我是奸佞小人,严加斥责啊!”一边眉毛挑起来,露出俏皮的淘气表情。
韩青低头,微微前倾身子,轻声:“大庭广众之下,你给我老实点。”微笑看着纳兰眼睛里的促狭神情,再这样,我就想拥抱你了。
纳兰动动唇:“啧啧。”
韩青笑:“滚到后面去吧。”再引诱我!咳,这么大年纪,你可真无耻。
纳兰忍笑,嘴角直弯着,迎头撞上韦帅望,猛一照面,不禁一愣。
想是衣服太合身,想驼着背,也没余富的地方,韦帅望身子笔直,站在门口,他正回头去看刚刚进门的冷良,对着纳兰半边脸是暗的,只看见一个挺直的鼻子倔犟的嘴唇,坚定的下巴,那个轮廓,那个哀伤的表情,那个笔直却微微疲惫的毫无修饰的欣长的身形,让纳兰微微一惊。第一次见到冷恶时,冷恶多大?好象比韦帅望大,也许,就是个年纪,那个漂亮得让人想“啊”一声的少年,总是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漂亮淘气的笑容,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刻骨的哀伤。纳兰聪明过人,立刻躲开,永远不要拿自己的热手去捂一个男人受伤的灵魂,真正的创伤是永生不愈的,是残疾,避之则吉。
韦帅望这一刹那,站直了身子,郑重表情,微微带哀伤,他的侧面同冷恶一模一样。尖锐,坚硬却有种玻璃般的清澈。纳兰微微叹息,亏了小家伙这么多年在冷家一直象个猴子,如果他这个表情,这个姿势,可活不到这个年纪,光是韦行看见,就揍死他了。
纳兰微笑:“小子,你站直了,还真象样,虽然没我们家儿子英俊,也算不错。”
韦帅望回过头来“哈”一声:“你家那两个小奶油”屁股上立刻挨一脚:“再说一次!”
韦帅望忍住正往屁股上去的神功,痛叫一声,无限哀怨地回头,你咋好意思踢我,明知道老子是让着你,你们怎么都这么无耻啊。
冬晨得意地笑,意思是,你有种还手啊。
把韦帅望气得:“老子怕把你拍成肉饼,到时候你娘认不出你来!”
冬晨毫不客气地立刻再给他一脚:“那多谢了,这是我弟弟那脚。”
帅望看着雪白袍子上前后两个鞋样,郁闷得要吐血,还我可以公平公正地揍他的身份来!无可奈何:“干娘。”看看纳兰。
纳兰大笑:“你师父够向你着的,我得向着自己儿子。”
韦帅望哭笑不得:“等我练好功夫的,冷冬晨,老子点你笑穴,让你二天二夜解不开。”
纳兰笑着摸摸帅望的头:“猴子,真不舍得你长大。”
帅望顿觉全身放松,人也软和下来:“嗳,我还小我还小。”
纳兰凝视帅望,唔,他的眼睛,形状象施施,有点下弯,很和顺,大小又象冷恶,不是特别的大,还好,所以,他长得很正常,不然,不管是那双大大的鹿眼,还是那双神彩飞扬的丹凤眼都要人命。
帅望有点窘:“干嘛?”
纳兰笑:“我看看,你是象娘多点,还是象你爹多点。”
韦帅望倒吸口气:“你搞得我牙疼。”立刻缩肩驼背,我的肩膀好痛,我的担子好重,我谁也不要象。
纳兰笑着拍拍韦帅望的后背:“给我站直进去吧,你谁也不象,唉,长得真丑。”
韦帅望温和地笑,慢慢挺直身子,唉,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当然不会长得象我娘,我还记得我娘的样子,她长得瘦,整张脸上好象只有一双眼睛,让人惊异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那几近绝望的平和宁静表情。
我长大了有点象我亲爹了吗?咳,那可真不幸。
纳兰微笑:“去吧。”
韦帅望来到门口,平生头一次怯场。
坏了,在魔教时那帮家伙看我的眼神就不对,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