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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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命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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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这样沁人?”

    “桂花。”翠屏抿嘴一笑,“是茶房的人,正做着桂花酿呢!”

    她再熟悉不过了,在安荣王府住着的时候,每到八月,她就带着丫环们采了那细细的花瓣,晒干了准备做桂花酿,一篮子花瓣却只能酿出小小的一瓶,吃的时候只要取一滴放在茶里,便香得无以言喻,最是精细的吃食。雀舌心里一动,“翠屏,你知道五味居在哪里吗?”

    “小姐想买什么?要不——我叫人各样都买一些,小姐尝一尝?”翠屏忙道。

    雀舌摇头,“不,咱们自己去。”

    “咱们?”

    “对,咱们,你——和我。”雀舌拿起斗笠,见她犹在发怔,不禁失笑,“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走!”

    五味居是京城出名的糕点铺,自制的各式酥点每日直接供给宫里,因此卖的东西也格外的贵,京城谚语“金做糕,银做点,吃了五味能成仙”,说的就是这里。

    雀舌站在门口,见是一间极大的店面,三个烫金大字“五味居”,竟是御笔,店面装饰豪华,进出的人却极少,微笑道:“第一次见到这样做生意的。”

    “来这里买酥点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富甲一方。都是打发了人来,订了货,店里打发伙计送进府里,所以往来的人并不多。”

    雀舌点头,“进去吧。”翠屏便跟在她后面。

    “客官,”伙计殷勤地迎上来,“我给您拿着斗篷。”

    “不用,”雀舌摆摆手,在椅上坐下,“我戴着就行。”

    隔着面纱,伙计瞧不清她的面目,见她身后的丫环打扮不俗,料想不是寻常人家,便道:“姑娘府上哪里?要些什么只管说,店里给您送过去。”

    “我要”雀舌四下望望,竟没看到摆出来的点心,便问,“你这里都有些什么?”

    伙计见她不识门路,立即变了脸色,“姑娘,这里不是人人都能来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放肆!”翠屏怒道,“这是抚”

    “翠屏!”雀舌拦住她,向那伙计笑道,“你既开着铺子,客人问东西你便说说看,又能怎样?”

    伙计便懒洋洋地说:“桂花糕、栗子酥、夹心饼、蜜味饯”不清不楚地说了半天,“你要买什么?”

    “一口酥。”雀舌淡淡地说,“有吗?”

    伙计料不到她一出口便点出店里的招牌货,忙道:“有。”

    “有你刚才为什么不说?”翠屏怒道,“狗眼看人低!”

    “好了,拿十盒。”雀舌不想与他多作计较,站起来要走。

    伙计伸出一只手,“给钱吧!”

    翠屏却道:“哪里带着那么多现钱?”见那伙计露出不屑的表情,心下气不过,便提高了嗓音,“包好送到抚远王爷府上,半个时辰就要送到,迟了小心你的狗腿!”

    “抚、抚远王爷?”伙计大吃一惊,竟有些结巴。

    “你要不信,我写个字给你。”雀舌微微一笑。

    “那、那敢情好”

    “这是咱们王府的表小姐,瞎了你的狗眼!”翠屏厉声喝道。

    雀舌却不理会,正要离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行色匆匆地进来,她身上穿着紫色的裙子,衣襟上却用深紫色丝线绣着一只小小的蜜蜂,雀舌心里一动,便停了一停,听那少女向柜上说:“我要一口酥,给我包一盒。”

    伙计头也不抬地说:“没了。”

    “没了?”少女急道,“今天我特地提前了一个时辰,怎么又没有了?”

    伙计抬起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各王府里早下了单子,你哪,还是省着些力气吧!像你这种零碎生意,五味居十天半月也做不了一桩。”

    少女还来不及说话,却见一名头戴白纱斗笠的女子走过来,问那伙计:“我们不是才买了吗?”

    “您那是最后十盒,”伙计赔着笑脸,“再说了,即便没有,抚远王爷府上要,咱们就是加班加点也要赶出来,给您送去呀!”

    “那好,把我那十盒分一半给她。”

    “多谢姑娘,可是我——”少女涨红了脸,“管家给的钱只够买一盒,我只要一盒。”

    雀舌抿嘴一笑,“算在我的账上。”转头向那伙计道,“包给她吧。”

    伙计包好了酥点递给紫衣少女,少女感激地向雀舌道:“谢谢小姐。”

    “不用客气。”雀舌温和地问她,“府上是谁要这点心?”

    “我家公子。”少女声音清脆,“公子一直病着,想着五味居的一口酥,管家打发我来买,买了几天总也买不到,再买不着就该被赶出来了。”她说着,委屈地噘起了嘴。

    雀舌抚慰地按住她的肩,笑道:“你今儿回去,管家必定夸你会办事。”又问,“府上姓什么,住在哪里?”

    “姓单,就在槐花胡同。”少女毕竟年幼,见雀舌送她糕点,便全无防备。

    雀舌若有所思地点头,试探地说:“原来是单公子爱吃这一口酥。”

    “我家公子不姓单!”少女摇头,“我们小姐才姓单,公子是小姐的客人,住在府里养病的。”

    “你家公子不姓单?”雀舌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急忙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他是不是姓——韩?”

    “是呀,你怎么知道?”少女微感奇怪,“你认识我家公子?哎呀!”她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我得回去了,晚了,管事的又该骂人了!”说完转身就跑。

    “翠屏!”雀舌如梦初醒,“跟着她,快!”

    汤九律下了马便急急地直奔内房去,丫环们本来都坐在院子里闲谈,见他进来一个个吓得闪避不及,翠屏却迎上来,“汤先生,你可回来了!”

    “姑娘在哪里?”汤九律急问。

    翠屏朝里屋努一努嘴,“一直在等你。”

    “她怎么样?”汤九律心下稍安,解下斗篷递给她,“可吃了饭吗?”

    翠屏摇头,“午饭端上来,只看了一眼就说没胃口,从早上起坐在那里,谁跟她说话也不理。”

    汤九律不再犹豫,掀帘进去,见她坐在窗子下面,托着下巴,只是怔怔地发呆。

    汤九律摇头,从柜里拿出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柔声道:“天气冷,你这样坐着,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第8章(2)

    雀舌回头见是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怎么样?”她的手指冰冷,紧紧地钳着他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攀住一块浮木,似乎他只要一放手,她就会沉入黑暗的海底,再也无法浮上来

    “怎么样?”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面,“是不是他?”

    汤九律深深地看着她,缓缓摇头。她的手蓦地松开,向后退了一步,脊背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慢慢下滑,一点一点,她把头埋进膝盖,嘴里逸出一声细细地呻吟,像是一只濒死绝望的小兽。

    “雀舌!你听我说!”汤九律大急,拼命拉她起来,“还不能完全确定,那家人对我极为防备,他们说的话不见得是真的!”雀舌抬起头,本就苍白的脸几乎透明。

    汤九律很担心她会晕倒,急急地说:“我到槐花胡同去看了,确实有一户姓单的人家,庭院不大,似乎是外地商人在京城买的院子,只有四个人在这里看房子,你那天遇到的小丫头就是其中之一,我问了管事的,他说家里并没有什么韩公子——”

    “不!”雀舌打断他,“那个小丫头明明说有一位韩公子在他们家里养病,而且——”她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一口酥。”

    一口酥闻名天下,喜欢的人太多了。汤九律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总之,这家人还是很可疑!”雀舌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雀舌!”汤九律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槐花胡同!”雀舌很快地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那里应该是滇中囚蛊门在京的据点!我见过囚蛊门的人,清一色的紫色衣裳,身上绣着各种毒虫,那天的小丫头就是这样,不会错!”

    “你的意思是——”汤九律皱眉,“韩不及落在了囚蛊门手里?”又摇头,“不可能,囚蛊门与他无冤无仇何必要抓他?更何况,他明明”已经死了!

    “单落紫。”雀舌冷笑,“除了她,没有别人!”

    “雀舌,你醒醒吧!”汤九律拉住她的手不放,咬牙道,“我也知道单落紫是囚蛊门的人,但是——你好好想想,就算她想软禁韩不及,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你——”

    “他受了伤。我知道他受了伤,我常常听到他叫我的名字——”雀舌望着他,“九律哥哥,他在受苦,他在等我,等我去救他。”

    汤九律望着眼前这双满是恳求的眸子,心里的一个地方软软地陷了下去,微微一笑,柔声道:“我陪你一起去。”俯身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斗篷,披在她肩上,又细心地系好带子,拂去她脸上的泪珠,“走吧。”

    王府备了车,很快到了槐花胡同口,汤九律跃下车来,把缰绳扔给随从,命道:“在这里等着。”自己回身掀开帘子,向雀舌道,“马车就不进去了,一则招人耳目;再则胡同里太窄,不容易走。”

    雀舌点头,弯腰下车。两人并肩前行,这槐花胡同在京城极不起眼,住户也多是贫寒人家,他二人紫貂轻裘,走在路上便格外醒目,雀舌只好解下斗篷拿在手里。

    汤九律冲她一笑,“只怕无用。”

    雀舌挑眉望他,“寻常人家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小姐?”

    雀舌知道他想逗自己开心,便冲他笑笑。

    “就是那里。”汤九律指一指长街对面。雀舌放眼望去,见是小小的一扇朱漆木门,大门紧闭,与旁边敞门露户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们既然不肯说实话,”汤九律见旁边有一家茶舍,便道,“我们就去那里等。”

    雀舌点头,随他进去。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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