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看看,才九点多,以往这个时候,她都跟叔亦窝沙发上看电视呢,习惯了有叔亦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倒觉得冷冷清清的。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叔亦是不是还在忙
打个电话过去吧,又怕打搅到他
万一不是他接的,自己又该说什么呢?
时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某间酒店里,叔亦正在淋浴间里冲着澡,还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他的电话放在床头,电话突然响起来,一个同样裹着浴袍的女人帮忙接起电话:“您好,哪一位?”
画面在这里断掉,时香脑子里“嗡”的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应该无话可说吧,总不能说:“您好,我是叔亦的床伴”吧。
这样的想象折磨的时香不轻,在床上使劲乱凳了几下,拿被子捂住脸,叔亦那混蛋到底在干嘛?!
这样的念头反反复复,时香,按住被子哀嚎了几声,还是觉得有点憋气,突然泄气般地“忽”地坐起身,掏出电话拨通了叔亦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传来叔亦带着笑意的声音:“香香。”
时香答应了一声,心里舒口气,幸好是叔亦本人接的。
“跟孙丽吃完饭了?”
“早吃完了,我都回来很久了。”
“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她急着回家,我也没什么想法。”
电话里的叔亦,声音听着好温柔,时香拿着电话走到窗边,“你要睡了吗?”
“还没有,你呢?”
“睡不着”
“想我了?”
“嗯。”
电话里都能听到叔亦“呵呵”的笑声,“要不要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过年的时候,已经见识到他说来就来的本事的,时香不忍心折腾他,忙说:“不要了,你好好休息吧。”
叔亦语气哀怨:“怎么,你不是说想我的么?”
时香赶紧解释:“也不用现在过来呀,等你空了就回来好了。”
叔亦闻言,却没有说话,顿了一会儿,才说:“对了,香香,我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法接你上下班,也不会回来住了。”
时香脑袋嗡的一声,关于酒店的那个想象出现在了脑海里。
“因为”
叔亦还要继续说下去,已经被时香急急打断,“没关系的,你去吧,我没关系的。”
叔亦被她急切的拦话给弄得愣了一下,“我是说”
“没事没事,你不用跟我讲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嘛。”时香再次打断他,尽量用轻松大度的语气。
叔亦这下是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话:“那好吧。”
叔亦还是温柔的叮嘱着:“你睡觉注意关好门窗,盖被子。”
“嗯。”
叔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时香挂了电话之后也有点郁郁的,她其实是想知道叔亦为什么不回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很抵触从叔亦那儿听到答案这是一种讳疾忌医的心理,事情还没摊开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朦胧感虽然会让人不安,但是也会让人觉得有希望。
不管叔亦是解释,还是坦白,或者说不管他说什么,时香都觉得有点惶恐不安,这是一种很悲观很脆弱的情绪,这个情绪一直隐藏在她的内心深处,随时都会被触发,那就是:叔亦他,终究是要腻了么?这段关系终究是要结束了么
这是一种没办法消除的不安,以往直来直去的处事方式对于这件事半点帮助也没有,她没法像以往一样什么都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她是没有资格对叔亦寻根究底的。他们本来就是潇洒利落的床伴关系,自由独立,而像寻根究底过问行踪这样的举动会显得太过在意,如果在意了只会显得自己玩不起
时香望向窗外,点点月色,心里说不清地纠结于惆怅——对于玩不起的床伴,任谁都会尽快远离的吧
挂断电话,叔亦走向阳台吹吹风,黑漆漆的天空看不见星星的痕迹,只剩半轮残月如钩,微凉,失落。
各部门如火如荼地进行工作交接,一个星期之后,18层游戏开发项目部正式挂牌,叔亦特地给这部门分了楼层的一个大区,各个员工从旧部门的工作交接完毕,时香也从肖驰的办公室的办公室里搬出来了。
搬的那天,肖驰亲自送时香,帮她把一纸箱的东西帮上楼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后,肖驰看了看时香,却什么话都没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转身出门走了。一直笑嘻嘻的时香,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办公室,突然眼圈就红了。
肖驰出来的时候,叔亦和宏岩两个闲人正好晃到了时香的办公室外边,她的办公间是玻璃墙,不拉百叶窗的话,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叔亦看了看里面,脚步顿住了,虽然时香低下头掩饰,叔亦还是可以看到她咬着下唇忍眼泪的样子。
叔亦再看看肖驰,肖驰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他好像走神了,电梯都到了他却视而不见,等电梯门要合上了,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按了开门键再进去,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他看到肖驰背靠着电梯长长的吸了口气。
身后的宏岩“啧”了一声,叔亦却没有理他,本来是过来看看时香的,他又临时改变了前进路线,带着宏岩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之后,宏岩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夸张地叹了口气。
叔亦也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怎么,宏特助有话要说?”
“只是对离别有点伤感。”
叔亦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宏岩手捏着下巴,放佛是在摩挲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胡须,然后他看着叔亦问道:“如果你是肖驰,你会让时香搬么?”
叔亦两腿交叠斜倚在沙发上,自是一派潇洒闲适,听宏岩这么问,当即毫不犹豫地答道:“只要时香不想,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宏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又挑衅似的问道:“如果时香想搬呢?你是肖驰你愿意么?”
“那我就跟她一起搬。”
宏岩绝倒:“你这不是死缠烂打么?!”
“那又怎么样。”叔亦伸了伸腿,不置可否。
如此理直气壮,宏岩嗤笑,“你就是这么追到她的么?”
“不是。”
“那你是怎么”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追没追到她”
“额”宏岩挑眉看他,叔亦一派淡定,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不是吧”宏岩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你们这都不算在一起了?我不是看你们挺好的嘛?”
叔亦言简意赅:“说来话长。”
宏岩才不会被他敷衍过去:“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有什么说来话长的!”
“总之,比你那25秒要复杂多了。”
没想到叔亦话题转得这么快,宏岩花了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捧腹大笑:“哎哟,笑死我了,你不会连这醋都要吃吧?你还是叔亦么?哈哈哈”
宏岩长得一副白面书生样,此时笑得乱没形象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叔亦很嫌弃地在一边看着他打滚。
宏岩笑了一会儿,总算止住,捂着肚子问叔亦:“你还没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说来话长,还问什么,”叔亦摆明了一副不愿多讲的样子,“笑够了就回去工作吧,25秒先生!”
下午的时候,时香给全项目组的人开了一个会作为项目的动员大会,叔亦作为项目组的*oss,也参与了会议。
时香主张民主的团队氛围,所以开会时也留出了时间让大家互相聊聊,主要就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相互打打气,展望一下项目的未来什么的。
叔亦在这里面明显是很吃香的,即使他不怎么主动讲话,依旧成为大家谈话的焦点。看着叔亦带着微笑跟别人聊着天的样子,时香有点失神。
从宣布时香成为项目经理到现在,叔亦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去时香那儿了。两人私下基本没见过面,在公司里,叔亦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与生俱来的“温柔的距离感”此时散发得尤为突兀,所以即使经常能见到叔亦,时香还是觉得有点想念。
那个一看到她,眼神就充满了宠溺的叔亦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虽然一直有着心理准备,可是现在一想到叔亦可能要离开了,时香就像被锯条划了一下,心里钝钝地疼。
理智告诉她两个人肯定会结束的,而且结束得越早她自己越容易抽身,可是时香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种关系能长久一点。
时香兀自对着叔亦发着呆,突然听见叔亦的声音:“时香,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时香还没回过神,有点不明所以,叔亦使了个眼色看了看旁边,时香立马懂了,大家聊天聊的差不多了,已经有不少人看着时香等着听她的下一步安排。刚刚居然就那么盯着叔亦走神了,都把开会的事情忘了,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发现她盯着叔亦发呆的样子,时香在心里吐了下舌头。
“接下来,我把项目计划简单讲一下”时香清了清嗓子,配合着ppt做出讲解。
散会的时候,大家正往外走,叔亦跟她隔着老远,突然对她喊:“时香,今晚几个同学聚一下,一起吧。”
同学虽然叔亦的说法很怪,但是时香理解的点点头,她这几天总被王大妈电话骚扰,原因无他,就是王大妈总算结束他漫无止境的出差,要光荣回归h市了,约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叔亦的意思是让时香下班后直接做他的车过去。
时香整理刚刚用完的文件,所以走得比较晚,叔亦闲闲地走到时香边上。时香有点诧异,“还有事吗?”
叔亦摇摇头,却还是没有走,时香也就由着他在旁边了。
就是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仿佛时香熟悉的那个叔亦又回来了,这样的叔亦太让人想念
时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的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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