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部手术没有肿瘤
医生不是说九尚忘记她,是因为做手术触动记忆系统吗?为什么转眼间所有的情况都变了,九尚根本没有长过脑瘤,那他为什么要做手术;他为什么要忘了她?
纪纯的思绪一时间混乱不堪,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苍白的脸上透露出几分无助彷徨。
贾正娴似笑非笑的轻嗤一声,轻柔说道:“不明白吗?那我再解释一遍吧哥哥不记得你,并不是因为遗忘记忆而是失去,失去懂吗?就是你们的记忆,彻彻底底从他脑海里消失了。”
瞳孔猛地一缩,纪纯震惊不已的看着贾正娴。所以医生说九尚的脑瘤会危及生命不过是配合贾正娴演的一场戏他们的目的不是切除肿瘤,而是切除他们的记忆
目光倏地聚集贾正娴的手上,纪纯几乎看不见那东西的模样,叫她如何相信贾正娴的片面之词,什么晶片里全是他们的记忆,这种鬼话她怎么可能相信,怎么敢相信,一定是贾正娴的诡计,无非是想让她离开。
贾正娴看着女孩紧绷的面容和倔强不桀的眼神,微微一愣,突然觉得生出一分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她会就此放弃,她和哥哥之间的孽缘一定要断,断的干净断的彻底。
“你一定觉得我在欺骗你是吧,纪小姐。”贾正娴收起眼底的一丝怜悯,恢复一派的嘲弄冷意,“的确,我是想让你离开哥哥,不过我没必要欺骗你,哥哥永远都不会记起你,你和他不可能。”
当初检查后的第二天,本该是医生宣布九尚脑中的异物的鉴定结果,然而临时出的意外,其实就是医生告诉他们,他大脑中的异物并非肿瘤,而是一块极小极小的晶片,就是晶片的存在导致他失去记忆。而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除了数位研究男人病情的专家,便只有贾正秦和贾正娴。因公因私,他们都必须隐瞒下这件事,事后贾正秦曾想将此事告诉侄子,却被贾正娴阻止了。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男人是做了脑瘤手术,而无法记起女孩是因为手术的后遗症,至于残缺的部分记忆,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包括女孩亦是如此认为,九尚不过是暂时沉睡在贾正京的身体里面,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如今却告诉女孩,男人已经彻底遗失和她之间的一切美好,她的九尚消失了再也回不来。
纪纯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意识往后退一步,顿时磅礴的雨水侵袭上她的身体,全身瞬间湿透。耳边是噼噼啪啪的声音,雨水又重又急敲打着湖面,也击打着瘦弱的身躯,纪纯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冷冷说道:“你编造的谎言,没有一点可信度。”
如果贾正娴没有看见女孩眼里的惶恐,一定会被女孩冷漠而决绝的声音所迷惑,仿佛非常坚信贾正京一定会变回九尚,可惜女孩眼里的害怕出卖了她,那看似坚固的心已经开始逐渐出现裂痕,只要轻轻一击便会彻底碎裂。
“其实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你不要自欺欺人。”贾正娴淡淡撇一眼手上已被雨水打湿的真空袋,里面是一块半径只有0。5毫米的圆形晶片,肉眼几乎看不到,继续说道:“因为这个东西,我哥哥才会变成你的九尚,如今它被取出来,属于你的九尚自然就消失了。”
她的九尚消失了?无声的一道轰响在女孩的体内炸开,漆黑的眼眸蓦地瞠大,失去一向的明媚,显得极为无神,仿佛一个失去信仰的教徒,迷茫而彷徨,喃喃细语:“九尚消失了?”
“是,从九尚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只是贾正京。”这是贾正娴第一次正面承认九尚的存在,也是最后一次,她无情地摧毁女孩最后仅存的一丝希望,让女孩知道真相的同时也让她明白,属于她的九尚已经不复存在,她的挣扎她的坚持都是无谓、不具任何意义。
纪纯呆呆的看着贾正娴,眼里涌起一阵薄薄的雾湿,模糊视线,故作的倔傲渐渐显现出一抹深切的无助,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梳理事情的始末。一切,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的,引她跳入这一场精心完美的骗局,她傻傻付出真心却得不到回报,曾经的好美全部烟消云散,最初的担忧成了真,他终于回到过去,甚至丢掉了她,丢掉了他们的曾经。
独留她一人苦苦执念不愿放手,他应是最了解她的人。如今他已不在,那叫她如何坚持下去,因为她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啊,甚至成为别人眼中的钉子,觊觎他们亲人的强盗。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动的接受一切,不喜欢踏入陌生的圈子,更不喜欢抢占别人的亲情可是他还是变了,变成另一个人,也把她变回原来的那个胆小鬼。
早该,她早该退缩,退回原来的躯壳里,隔绝外界的伤害。可是终究晚了,现在的她,已经快要遍体鳞伤。都怪是她太贪心,所以上天收回了一切,他的温暖终是昙花一现,他的誓言变得模糊,直到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他们有始无终
不过有始无终
贾正娴望着女孩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涩然,哥哥知道女孩离开他以后会难过吗?应该不会吧,因为父母早逝的缘故,他们兄妹一直是有着深沉防备的人,心防难以卸下,何况哥哥已经不是九尚,自然不会对女孩有太多的感情。
贾正娴捏紧手里的晶片,眉宇间有一丝犹豫之色,原本她是打算当着女孩的面把它销毁,未想女孩知道真相以后就这般失魂。
雨势越发的猛烈,湖面涟漪起伏不断。
贾正娴闭了闭眼,猛地将手里的东西丢进湖里,撑着伞迅速离开亭子,古风的凉亭冷冷清清屹立于风雨中。而被丢弃的晶片,早已被雨水席卷而走,不知飘向何处。
*
纪纯茫然的行走在瓢泼大雨里,身上的男性外套早已不知落在何处,她的头发衣服被雨水淋的不像话,整个贴在身上,像是被束缚住一样。
冰冷的雨水生生打在皮肤上,疼,很疼很疼。纪纯下意识扫了周围一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所有的人都躲起来,街道上是空荡荡的一片,偶有汽车行驶而过的呼啸声,溅起高高的水花,所有的一切都有雨水的痕迹,没有一处干净。
纪纯在雨里走了一会,感觉好像度过一个世纪般漫长,其实不过一个站点的距离,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便坐到公车站亭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一辆又一辆车子经过。
眸光一闪,纪纯看到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名妇女背着个孩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托着孩子,行走间可以看出她很吃力,可她的脸上是甘之如饴的表情,孩子大约五六岁,许是明白一些事理,懂得腾出小手牢牢握住雨伞,尽量减轻母亲的负担,随后一名男子骑着摩托车赶来接走母子。
情感处于异常脆弱状态的女孩,怎经得起这般刺激,眸里一直打转的迷蒙雾气倏地就留下来,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羡慕和孤独。
没有人会来找她
纪纯咬着唇,终于任由眼泪一滴滴流下来,她真的好难过,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就连爸爸妈妈也一样,根本不顾忌她,为了让自己好过,再一次揭开六年前的伤疤。九尚也是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了,害她无处可躲,最后只能在别人的目光下呈现鲜血淋漓的伤口。
九尚的再三叮嘱还清晰在耳,说什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只要她不离开,他都是她的九尚。
呜都是骗人的他说的全是谎言他不仅把她忘记,更忘记告诉她如果他不在了消失了,永远回不来了她应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是豫祈魏第一次见纪纯哭的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害的他也忍不住眼睛泛酸。
公交车到站以后,豫祈魏从后车门下来,没有立刻撑伞,雨水很快也将他干爽的衣服打湿,他走到女孩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觉得丑到了极点,是他见过的女孩最丑的一面,可也是他最心疼最痛恨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俺知道雷到你们了,嘎嘎。
前面有提到过大叔失踪,所以大叔是被别人XXXXXX失去记忆。
至于大叔被何人XXXXX哈哈,不剧透,你们尽管猜吧。
☆、47老夫少妻4
第四十七章
一栋白色优雅的花园式的洋楼;里外皆是清一色的纯白,隐约透出一股严峻的气息,就好像纪纯给豫祈魏的感觉,不过他喜欢。而且纪纯现在也在这个房子里;他们仅隔着一扇门,这样的认知让豫祈魏忍不住心跳加速。
豫祈魏隐约能猜到女孩在雨里黯然哭泣的原因,既心疼的同时却也暗自庆幸,这样是不是代表他有机会靠近,只要女孩受伤脆弱的心灵打开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一定就能钻进去。
莫约十分钟后;女孩穿着一套男性的衣物从浴室出来,过于肥大的衣服遮盖到女孩的大腿;两边袖口都是空荡荡,看不见纤细的手,而裤管完全在地上拖着,走一步踩一下,隐隐露出白皙的脚丫。
豫祈魏耗费极大的毅力才把注意力分散,克制自己浮想联翩,免得给女孩带来不好的印象,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女孩眼中一直没好过。“我帮你把标签剪掉吧。”豫祈魏拿着剪刀,指了指女孩背后的标签。
纪纯不冷不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于是,豫祈魏尽量不碰触她的身体,拿起标签,用剪刀轻轻一剪,白色的细线即刻断开。他把标签丢进垃圾桶,又把剪刀放到边角的桌柜上,重新走回她坐的沙发旁。“你的衣服已经拿去清洗烘干,等下送回来,我在送你回家。”豫祈魏边说边蹲下,伸手要去触摸她的脚。
纪纯下意识把脚缩回来,漆黑明亮的眼眸直直盯着他,仿佛是在拒绝他。豫祈魏笑,带着几分苦涩几分嘲讽,耐心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帮你折下裤脚,这样不容易摔倒。”原来他在她心里依旧是一个抗拒的存在,他还妄想走进她的世界,现在看来真是非常自不量力。
罢了,自不量力就自不量力吧,他还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