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怡自幼服大姐,一听她开口,只好闭嘴。
嘿嘿,小辣椒,怕了吧,哥给你找了个克星回来,哇哈哈,看你以后还敢和哥死掐。郑晓路心里一阵大爽,有大妹压着她,后院起火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不少。
郑晓路正要转身跑路,没想到郑佳忻凑了过来,柔声道:“大哥早去早回,事业虽然重要,但是……传宗接代也很重要……老是不在家里,儿子怎么生得出来?”
我瀑布汗啊,这话,好劲暴!郑晓路心里狂汗了一把,看你温温柔柔,害害羞羞的,说到这种话题脸不红心也不跳的,强悍啊,小辣椒和你一比,就比飞到角落里去了。
郑晓路有如火烧屁股一般,带着皂莺、李逸风、杨帆直奔红崖子山寨。七大水寨被扑灭之后,邵捷春就不再呆在重庆,而是移到了成都的巡抚衙门里,张子元提心吊胆地跟着他后面,猛如虎自然也死死贴住张子元。
不过张子元还不放心,又连写数封信到水西的前线,想把神弩将张令调回来镇守成都,以免张逸尘带着贼人来杀他,他怕猛如虎一个人抵挡不住,但是水西前线战事紧张,神弩将哪里走得开,张子元只好出入都用重兵保护,猛如虎和五百士兵完全成了他的私人卫队。
这家伙在成都里使劲闹腾,郑晓路只好把身边的人手精简了又精简,所有可能被张子元认出来的人,都调到了红崖子山,成都郑府里就只有皂莺、杨帆、李逸风三个人跟着他。
当他们到达红崖子山寨时,只见山寨的大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王小满正满脸含笑,招呼着堂前的一大群乱七八糟的各色蛮子。
郑晓路扫视了一眼,只见这些蛮子有红毛的,有金毛的,也有黑毛的……反正五颜六色,到了一个整齐。他们以为王小满就是这个山寨的主人,因此都在向王小满打招呼:“Hallo”,“Hola”,“Olá”……各种各样的“你好”满天飞。
王小满是个大文盲,汉话都说得不利索,哪见过这排场,顿时吓了一跳,郑晓路也抹了一把汗,心想,就刚刚那一会儿,荷兰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英语、法语……啥语言都出来转了一圈,我汗,弄这么大一帮子人回来,欠考虑啊,语言不通咋整?
郑晓路和王小满正在郁闷,却见蛮子群里走出一人,身穿书生长衫,头戴方巾,年龄约摸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是个书生,但他的长衫上打了几个补丁,脸上也略有菜色,有点像刚上山来时的郝孟旋,这书生对着王小满拱了拱手,道:“王老爷,在下江东张秀成,是孙文宇军师派我来的,权且作为这些蛮人的通译。”
哇,孙文宇这人好啊,想得周道,我喜欢,郑晓路心中大喜,凑过去道:“张先生有礼了,我是王老爷的师爷,咱们两人正好亲近亲近。你说你是通译?这些蛮子的话你都听得懂?”
张秀成道:“正是,小人从小在海边长大,原本读书想报效朝廷……不过……唉,不说也罢,我在澳门混了几年,一事无成,就只和蛮子们混了个脸熟,孙军师见我懂得各种蛮语,这次特别提携了我一把,让我给这些蛮子当翻译。”
哇,你厉害,各国语言都能翻译,你在澳门看来混得有点久了。郑晓路心里阴阴地想,多国语言都能说的奇才,这放在后世,吃穿不愁一辈子,在这个时代,咋混得这么潦倒?真是时代不同,专长的需求就不同啊。
郑晓路拉着张秀成,笑道:“来,先把这些蛮子大爷们给王老爷介绍一下吧。”
张秀成带着郑晓路,一路介绍过去:“这位叫德克,四十二岁,荷兰人,是一名火铳兵,原本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服役,他的船队被飞虹将军打败之后,他投降保命,现在算是飞虹将军的士兵了……这人的火铳用得很好,同时还是个铁匠,也懂得简单的火铳制造知识……”
“荷兰人?他姓啥,是不是姓范的?”郑晓路知道后世的荷兰人很多都姓范,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师爷说笑了。”张秀成笑道:“荷兰人只有名字,没有姓!”
“虾米?”郑晓路吃了一惊,那我在后世看到的荷兰球星,怎么有许多都姓范?这话可不能问出来,郑晓路只好闷声不语。(编者按:据说拿破仑打下荷兰之后,发现荷兰人没有姓,不方便管理,于是要求他们限期报上姓,荷兰人们赶紧给自己乱安了一个姓,这才有了姓。)
“这位是西班牙人,叫埃托尔。阿塞维多。泽尼亚。他本是个二流商人,船在东南亚被海盗抢了,他只好跳海抱着一块木板漂上了岸,辗转来到澳门,一直郁郁不得志,这人懂得各种基础学科,王老爷要的数学、几何、物理,他都懂上一些,虽然不深,也勉强合用……”张秀成继续介绍道。
我晕,真麻烦,刚刚的荷兰人名字就舒服多了,德克,两个字,简单方便,这西班牙人的名字不厚道啊,以后怎么称呼他好呢?郑晓路暗暗腹腓。
张秀成继续介绍下去,不一会儿,炮匠、铳匠、铁匠、物理学家、医生、天主教神父……这些人还真是要啥有啥,不过……都是二流的。这倒也是,真正一流的匠人,跑东南亚来干嘛,人家都在欧洲本国里吃香喝辣呢。
郑晓路倒也不介意,其实现在中国的工业水准,未必就比欧洲差,差的主要是基础理论,就像火铳,欧洲人有燧发铳,其实中国人也有,欧洲人有大炮,明朝也有,大家的水准差得并不太多。中国人主要输在理论知识上,后来欧洲人甩开中国人,科技大进步,就是因为中国人缺乏理论依据,老是靠口口相传,工匠们靠的是经验积累,在没有数学和物理支持的情况下,中国的火铳技术停步不前,又被满清野猪皮狠狠地打击得倒退了几十年,最终落后于世界。
其实就算没有野猪皮的入侵,只靠经验,没有数学和物理,火铳的性能也再难向前发展了。这是个关键的时候,只要这个时候能把基础知识引进来,那么一切就还有得救。
郑晓路给王小满使了个眼色,王小满会意,大声向旁边的家丁兵吩咐道:“去仓库里多抱些金子出来,给蛮……给夷人朋友们看看。”
那家丁转身跑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一小队人推着小车进了大堂,小车上堆着金锭银锭,全是十足上好的锭子,一瞬间金光银光,迷乱了眼光。
欧洲人们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叹声,这些人远赴东亚,其实是因为他们在本国郁郁不得志,来大海上就是为了追寻黄金白银,将来回国想做人上之人。此时一见王老爷推出来的金银堆集如小山,顿时有点迷醉,心想,马可波罗说中国是黄金之国,以前一直不信,现在才终于信了,小小一个山匪,也能拿出来这么多金子。
一群蛮子顿时鼓噪了起来,张秀成翻译道:“王老爷,他们想问你,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些金银!”他顿了顿,又自行补充道:“蛮人很直接,不喜欢绕弯弯,他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只要有钱,啥都可以卖,王老爷可以直接开出条件,狠狠压榨一下他们也无妨的。”
王小满瞅着郑晓路,郑晓路拉过张秀成,笑道:“张先生,你帮我翻译一下就行,我们家王老爷一向都把这些索碎的事交给我来负责。你告诉他们,咱们要他们来,是来当老师的,他们会什么,就教什么,我会派人跟着他们学,教得好的,金子银子随便拿,教得差的,只有来回路费可以领……另外,我花钱买各种实用的技术专利,如果他们能拿出我看得上眼的专利,在欧洲那技术专利值多少钱,我这里就付双倍!对了,剽窃别人的专利来给我也行,嘿嘿,只要是第一个瓢给我的,我也买!”
张秀成的脑门一滴冷汗划过,剽窃这话说得这么赤裸裸的,你也不脸红。他转过身去,将郑晓路的话翻译成各国语言,分别说了一遍,这张秀成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一句话分成五六种语言,居然也能说得顺顺畅畅的。
这话一说,欧洲人顿时炸了窝,自己要发明出技术专利来,那比较难,要剽窃别人的来卖钱,那还不容易?何况先瓢先得,后瓢不得,那还不人人争先。几个老外冲上前来,抱着张秀成就开始叨叨,要他翻译自己的专利给郑晓路听。
张秀成随口翻译了几个,不外乎是些什么马桶刷子的专利,鞋拔子的专利一类乱七八糟没用的小发明,郑晓路一听,脑袋就开始肿,赶紧道:“停!让他们停停!我先带他们去看看我的铁匠铺子,我最想要的专利是兵器方面的,让他们住嘴,先看看我这里的东西再说。”
不一会儿,西欧人组成的红崖子山寨观光旅行团,就慢慢地移动了起来,开始走马观花地浏览红崖子山寨里的风情,当然,第一个站点,就是张廷禛负责的铁匠铺子。
此时张廷禛正在铁匠铺子里忙碌着,一大堆铁匠正将斩马刀加装在几十把掣电铳的柄上,这是掣电铳制造工艺的最后一步,郑晓路笑嘻嘻地拿起一把斩马刀,递给西欧观光群,笑道:“大家先来看看这把刀如何,如果有什么刀上的专利,赶紧剽窃出来,说不定,我会出一百两金子买哦。”
第51章 剽窃专利技术
欧洲人将刀传看了一遍,有许多人的专长并不是刀,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罢,有一个红头发的中年人走出来道:“这把刀很厚,很重,但是看起来并不算特别锋利,我弹了两下,感觉硬度也不够,并不算什么好刀。”
另一个金头发的也同时道:“没错,这只是普通的铁刀,刀还是得用钢做才行。”
张秀成把这些话翻译了一遍,郑晓路奇道:“这刀不是钢的吗?我听铁匠们都是称它为钢刀的。”
张廷禛在旁边苦笑道:“东……师爷,您有所不知,其实大多数的‘钢刀’,都只是铁刀,真正的钢做的刀,那是非常非常少的,偶尔有一把,就会被称之为宝刀,不可能大规模的装备。”
哇噻,我一心搞农业去了,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现在才知道,我的部下全在用铁刀的吗?郑晓路心里一汗。说起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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