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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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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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郑晓路抹了一把汗。

那探子继续道:“从那之后,南京百姓们流传着一句谚语:文德桥的栏杆——靠不住。所以今年官府明文禁止观众登上文德桥。”

陈圆圆啊陈圆圆,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怪?郑晓路曾见过她在花窗口露出一张脸,当时也不觉得有这么厉害啊。

郑晓路见岸边的观众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就挥了挥手吩咐道:“去叫彭巴冲他们干活,该给观众们发糖吃了。”

那探子得了令,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彭巴冲就和许多打扮成仆役的人,抱着大堆的精美礼盒走到秦淮两岸,专门盯着那种金花带得多的富商,给他们免费发放董小宛亲手做的酥糖。

探子们自称是董小宛的拥护者,为了给董小宛挣点名声,因此自已出钱请大家吃董小宛亲手做的酥糖,那些富商不疑有他,拿起酥糖一吃,果然赞不绝口。董小宛亲手做的自然要秦淮两岸那些冒牌的好吃多了,这使得董小宛在他们心目中的地步也上升了不少。

“吃吧,多吃点吧。”郑晓路心道:“一会儿把金花分些给董小宛,别全都留着砸给陈圆圆。”不知道为什么,郑晓路心里总有点不塌实的感觉,似乎总觉得自己准备得还是不够,现在这些散手,也未必能敌得过陈圆圆的美貌。

毕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在后世流传太广,影响太深,这秦淮两岸,对陈圆圆最有信心的人,绝对不是陈圆圆的粉丝们,而是郑晓路,因此他才不惜花费大价钱,从各方面下手,分散金花。

这时午时到了,秦淮两岸的人们突然齐刷刷地安静了下来,原本聊天打屁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原来午时就是秦淮河花魁大赛开始的时间。

只见一个年轻的官员坐着一艘小船上了水上舞台,他拿出一张稿纸,左看了两眼,右看了两眼,最终却将稿纸撕碎了一扔,笑道:“各位大人、各位才子、各位小姐……那稿纸上全是些是说了几百年的陈词滥调,咱就不再念一遍了!”

众人哄然而笑

那官员又道:“不过比赛的规则还是要说的,不然有人闹起来就不好了!”

众人又笑

官员道:“秦淮河花魁大赛,谁都可以上场,有自信的话,爷们儿也可以来!”

众人笑得直打跌。

官员却不笑,很严肃地道:“诸位手中的金花,随时可以砸出来,就在文德桥两边的桥头,有咱们应天府的官员负责收取和记录金花数量。你随时可以砸金花给任何一位姑娘,不限砸金花的时间,不限数量,只要花魁大赛还没结束,你随时可以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追加金花。”

他继续道:“这些金花将收归应天府所有,归入义仓,用来在灾荒时救济贫民所以,你们砸出的金花越多,就能帮助越多的穷人……”

咦,这不错啊,郑晓路心想,这和后世的明星赈灾义演差不多嘛,难怪这里的百姓对花魁大赛也没有抵触情绪,甚至很喜欢看花魁大赛。

那官员笑道:“好了,规则说完了,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赶紧退位让贤了,姑娘们,随便上台来表演吧。我宣布,崇祯六年冬至花魁大赛,现在开始!”

“哗!”秦淮两岸的观众一起鼓掌,声震天空。

“等不及啦,终于开始啦!”一个百姓叫道。

“小的们,快把我的金花箱子背过来,爷要大开杀戒了!”一个富商吼道。

“台上的帅哥官员,你叫什么名字,求包养,我会暖床!”一个姑娘急道。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每个人想的都不同。这秦淮两岸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有才女上台表演。

头汤不容易喝,头牌不容易当,但上得越早,吸金花也就越容易,因为谁都知道秦淮八艳不是好惹的角,若是在她们出场之后再上场,想吸到金花就千难万难了。

于是数十几画舫争着向那水上舞台靠过去,最后终于有一艘画舫抢了先,一个五官精致水灵的小姑娘率先抢上了台去,拿出一具瑶琴,咿咿呀呀地唱了一曲,她唱功还不错,模样儿也不错,两岸的观众齐声叫好。

立即就有人开始给她投金花了,桥两边的官员收集了一阵金花,然后有人记好了数量,一个应天府的衙役跑到文德桥中间,用力大吼道:“霜儿小姐,暂时获得金花二十三朵花魁大赛结束之前,诸位观众随时可以追加。”

“哇,二十三朵,不错啊,初出道的小姑娘就有这个数,明年她的生意肯定大好。”两岸有人叫道。原来初出道的小女孩很少有能得到十朵以上的,这位霜儿姑娘显然不是普通人。

“今年有好戏看了,一开场就是这么强的姑娘。”有人叹道。

随后又有数位姑娘轮流上阵,那报数的衙役吼得声嘶力竭:“翠儿姑娘,暂时获得金花十二朵!”、“屏儿姑娘,暂时获得金花八朵。”、“秀儿姑娘,十八朵。”、“小雨姑娘,三十七朵!”……

“哇,三十七朵,出来了一个厉害的。”众人不无感叹。

这时郑晓路听得大奇,忍不住又抓来探子问道:“怎么这些姑娘才得几十朵?按这样发展下去,后面的人能得多少?”

那探子道:“公子稍安匆燥,每年都是这样的,金花多的人都押着呢,不会在这些小角色身上出手。”

秦淮河畔多少画舫啊,参赛的姑娘多如牛毛,从午时就开始一直有人表演,直到傍晚到来,水上舞台都一直没停过,琴、舞、画、诗……各种才艺都有人表演,但整整一下午,都没有人得到超过一百朵金花。

探子笑道:“真正有钱的人,都是讲排场和身份的,所以他们只支持最红的几个头牌姑娘,这样才显得他们自己有档次,有地位。东家你等着看吧,据说每年一到傍晚掌灯,就有好戏可看了。”

天色渐渐变暗,天空中飘起五彩的晚霞,几个官兵乘着小船到舞台边上,伸出长长的竹竿,将舞台四周柱子上挂的灯笼一一点燃,紧接着秦淮两岸亮起无数灯笼,其数目不下两三万盏,根本数不清楚。

文德桥两岸亮如白昼

这时只见一楼艘锐气的画舫,从一大堆船中横冲直撞而出,威风凛凛,有如马君中的头马一般,看来这画舫上的人脾气不小啊。

有人大叫道:“是郑妥娘来了,哇,郑妥娘!”

众人一起转头看去,只见画舫上走下一名丽人,美如幽莲,但脸上神情颇为傲然。郑晓路奇道:“这是什么人,居然也姓郑。”

探子笑道:“这个姑娘叫郑妥娘,马湘云死后,有人想把她替补进秦淮八艳,是个厉害角色,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很坏,经常出口伤人,这使得清客们躲得远远的,所以现在她还没捞到秦淮八艳的位子。”

啊哦,秦淮版的野蛮女友?郑晓路汗了一把。

只听那郑妥娘在台上唱道:

日午倦梳头,风静帘钩,一窗花影拥香篝。

试问别来多少恨,江水悠悠。

新燕语春秋,泪湿罗裯,何时重话水边楼?

梦到天涯芳草暮,不见归舟。

歌声悦耳,颇为不凡,难怪有实力替补秦淮八艳之一。

不一会儿,就见那报数的衙役在桥上兴奋地大吼道:“郑妥娘姑娘,暂时获得金花七百五十三朵花魁大赛结束之前,诸位观众随时可以追加。”

妈的,郑晓路差点跳了起来,道:“怎么突然就从一百朵的档次跳上七百了?”他吃了一大惊,但两岸的观众却觉得应有之意,一起大叫道:“好啊,终于要开始正场了。”

原来在观众们的眼里,下午的只能算预赛,傍晚点了灯笼才算真正的开始。

郑妥娘刚下去,又见一姑娘上了台,观众大吼道:“李十娘,哇,李十娘也来了!”

李十娘有三好,气质好——娉婷娟好;皮肤好——肌肤玉雪,比吹弹得破还吹弹得破;眼风加牙齿好——既含睇兮又宜笑。

她一曲唱下来,哗啦啦,金花数量翻上了一千一百朵。

接下来又上台了龚之路,卷走金花八百一十二朵;黄艳秋,卷有金花七百三十五朵。前面给郑妥娘投金花的人一见李十娘、龚之路和黄艳秋的金花比郑妥娘的多,又开始给郑妥娘补投金花,四女的粉丝一阵撕杀,情况惨烈之极。

只过了一小会儿,四女的金花数量都攀上了一千五百朵,还在继续向上纠缠。

郑晓路大奇道:“这四个女人在血拼个啥?”

探子赶紧进人群去打听,不一会儿回报道:“原来这四个女人都有实力替补秦淮八艳,所以他们的粉丝砸金花一向都很激烈,谁家粉丝给力,谁就有望成为八艳之一,那当然得拼了命的战斗!”

到这个时候,庸脂俗粉已经不敢再登台献丑了,现在上去再拿个十几朵,几十朵金花,那就是在给自己打脸,不但没有宣传效果,反而会成为观众的笑柄。

所有人都静静地期待着正主儿——秦淮八艳的登场,只有她们的登场,才能再一次撩拨起观众们的激情。

这时,一艘纯白色的画舫有如幽灵船一船,从黑暗的角落里安静地驶了出来,这艘船通体洁白,显然是用白漆搞出来的,扯蛋的是船上的雕花也全部漆成白色,上面挂的锦缎也全是白色……就连伸入水中划水的船浆,也漆成了白色……

在一片雪白中,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有如幽灵一般站在船头向着水上舞台飘来,她脸色平静,身形轻柔,从暗处驶向灯下的途中,灯光在她的背后拉出长长的孤影。

“哇,是寇白门!”观众们大声赞道:“秦淮八艳终于来了。”

我汗,寇白门,你装鬼么?难怪你被李香君排在最后,是最没威胁的一个。郑晓路砸了砸嘴,心想,这种白得都快透明的风格,果然不是我的菜啊。

寇白门像一个影子一样飘上了舞台,轻声道:“且看我的《红泪沾衣》。”

她双手一扬,两根洁白的衣带出梭般飞了出去,身子轻柔婉转地舞动了起来,白色的画舫中传出一声丝竹之声与她的舞蹈相应和,她轻启嘴唇,幽幽地唱道:

寇家姊妹总芳菲,

十八年来花信迷,

今日秦淮恐相值,

防他红泪一沾衣。

丛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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