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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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1625-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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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尘叹了口气道:“媚术难道就不是才艺了?咱们习武之人可不该歧视同行。”

郑晓路自知失言,他凝了凝心神,再看台上,这一次心神清明,终于透过烟雾缭绕般的幻像,看到了陈圆圆的真面目。

只见陈圆圆容貌娟秀,就算不靠媚术,也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丽女子,比起皂莺犹胜一筹。

几个有武功防身的男人没事儿,女人们也不会中媚术,但世间庸碌男子何其之多,陈圆圆这一笑断魂,顿时就把秦淮两岸许多观众的魂给断了去。

一群一群的人排着队伍,傻傻地走向文德桥边,将手中的金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官府放出来收集金花的箱子里。倾刻间就装满了一个箱子,官府的统计人员赶紧又搬出一个箱子来装,然而倾刻间又装满了……

不妙,非常不妙,郑晓路歪着头道:“逸尘兄,你看有多少人会中这媚术?”

“至少一成。”张逸尘道:“只有心志坚定的人,以及站得远的人能躲过,一笑断魂是非常高明的媚术,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过了许久,只见报数的衙役摇摇晃晃地跑上文德桥,用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大吼道:“陈圆圆姑娘,暂时获得金花七千两百四十五朵……”

“哗!”秦淮河两岸一片哗然,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秦淮河花魁大赛的历史纪录了。

郑晓路满脸黑气,郁闷地道:“李香君不是说陈圆圆去年只比柳如是多两百朵金花吗?怎么今年多了这么多?”

此时已经下台了刘梦菲脸色苍白地在郑晓路耳边道:“李香君说去年的陈圆圆上了台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着就算完了……今年她笑了!”

妈的,也就是说去年她还没用一笑断魂,就已经赢了,今年她看到李香君的《国破山河碎》很厉害,因此也使用绝招了?

郑晓路闷着脑袋一算,刘梦菲现在有四千八百朵金花,再砸上自己的三千五百朵,就是八千三百朵,还是可以逆转的,只是自己的钱剩不下来多少,这一下要大出血了。

大事为重,钱是小事,如果救不出两个孩子,与郑芝龙的关系只怕要转恶,这就不是钱能搞定的了。郑晓路挥了挥手,对身边的探子道:“发动人群里的兄弟们,开始投金花。”

那探子隐入人群,不一会儿就联络上了潜伏在观众中的阎王军士兵,他们都站得老远,随时准备撤退,因此没有受到媚术影响,不然郑晓路给刘梦菲准备的金花倒要变成陈圆圆的了。

这群探子立即行动起来,向着文德桥头移动,将金花扔进刘梦菲的箱子里。

此时陈圆圆已经走下了舞台,回到了她的画舫船头,只听官府的统计员不停地报出数字:“刘梦菲姑娘,又得五百朵金花……”

“咦,刘梦菲姑娘又得七百朵金花……”

一个报数的衙役正将前几名的金花数反复报诵出来,这一下明显人都知道,有人在帮着刘梦菲炒作了。

刚回到船头的陈圆圆听了听这奇特的报数,忍不住从遥远的画舫船头看了过来,正好看到郑晓路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远远地盯着她。

一个小丫鬟靠近陈圆圆身边,对着她低声道:“小姐,川月舫明显在捣鬼。”

陈圆圆轻声一笑,道:“这种拿钱捣鬼的事,官府巴不得天天有人做,哪会管他。”

那小丫鬟不服气地道:“但是这样下去,花魁会被他用钱砸走的。”

陈圆圆柔柔地笑了笑,安慰小丫鬟道:“别担心,想用钱砸下花魁也没这么容易!”

陈圆圆将一个银指套戴到手上,然后拿过一把瑶琴,她用银指套那尖锐的指尖拼命一划拉,画舫上立即传出一声刺耳的崩鸣,琴弦从中断掉,声震秦淮两岸。

两岸的观众忍不住一起转头看向陈圆圆的画舫。

就在这人人注目的一瞬间,陈圆圆脸露笑容,向着四周又是一笑

这一笑与一笑断魂完全不同,其中连一丝凄然的味道都没有,而是充满了柔婉与甜美,像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姑娘,拥有着对生命无穷无尽的热情,这一笑暖人心房,动人心肺,有如春风拂动绿水,吹得冬至的秦淮河边刮起一阵暖意。

张逸尘大叫一声:“不好,这是二笑倾城!”

一笑断人魂,二笑可倾城

秦淮两岸的观众如受重击,人人都觉得心中一阵喜悦不可自抑。

“陈圆圆,我爱死你了!”一个书生发疯般地跳入河中,向着陈圆圆的画舫游过去,但立即就被维护秩序的官兵给捞了回来。

一个富商失魂落魄地走到文德桥头,一言不发地将一箱子金花全部倒进了陈圆圆的金花箱子。

还有几个富商双眼血红,在秦淮河畔的桥头来回走动,大吼道:“金匠呢?他妈的金匠到哪里去了?我要做金花,现在就做,再来五百朵,不,一千朵!”

只见文德桥边金花乱飞,官府的统计员不停地报出数字:“七千朵了……”

“啊啊,陈圆圆姑娘暂得金花七千三百朵了……”

“突破七千五百了,七千五百朵!”

“七千七百朵!”

妈的,郑晓路脸色大变,这一下就算自己的三千五百朵金花全砸进去,也敌不过这些中了媚术的家伙。怎么办?难道自己准备了一个多月,花费了无数银子的计划,就得在这里嘎然而止?然后自己就必须靠着两千人马,从官兵防御森严的南京里强抢两个孩子?

“得解掉这些家伙中的媚术,不然让他们这么一直投下去,大罗金仙也挽不回局面。”张逸尘冷冷地道。

“那东西要怎么解?”郑晓路抹了一把汗道。

“佛门狮子吼、武当清心咒、藏僧梵唱……”张逸尘一连说了好几种方法出来,然而他说完了一摊手道:“这些东西我都不会。”

“我晕,你不是武当派出身的吗?”郑晓路郁闷地道:“武当清心咒你起码应该会啊。”

张逸尘也汗了一把,叹道:“我杀伐太重,学不了真经宝典。师傅当年就曾经说过,这是我的大缺陷,将来要吃亏的……”

“我晕,别提你师傅和你的当年了,咱们赶紧想办法。”郑晓路抠了抠头道:“这样下去不行。”

“只有把施术者杀掉了。”张逸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杀了她,媚术自解。我潜过去,用暗器把她做掉。”

“这个……”郑晓路看了一眼远远的陈圆圆,那个站在船头可怜兮兮的身影,他长叹一声道:“杀不得她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风尘女子,人生际遇比我们要惨得多,若咱们为了自己的目的,狠心杀死这种生活在风雨飘摇中的女子,这天下不要也罢。”

“说得好!”一个女声在二人耳边响起,皂莺的声音响起道:“若你真的动念杀她,我绝不肯再帮你。但你既然还算是个好人,我便再帮你一次。”

一船人蓦然回首,只见皂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底舱里出来了,她没有穿那一年到头都穿着的紫色劲装,而是一身紫色的霓裳羽衣,长长的流云飞袖从她的臂边挂落。

皂莺的脸上居然涂着脂粉,头发挽起,用一个巴掌大的扇形发髻插在脑后,这种打扮真是绝无仅有,让满船人都眼前一亮。原本就绝美的皂莺,再加上打扮,使得大家都惊其为天人。

几个阎王军的探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船上,磕头道:“将军原来如此美貌!”

皂莺骂道:“起来,暴露了身份怎么办?”

她转头对着郑晓路道:“我要上台去帮你们解开她的媚术。”

吓,你会解?张逸尘和郑晓路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却见皂莺对着夏藕道:“夏妹妹,你一会儿用琴帮我弹一首《剑器行》。”

夏藕点了点头,《剑器行》乃是唐代杜甫流传下来的名曲,青楼艺妓几乎人人都会,这个倒是不难。

皂莺又对凌小夭道:“麻烦妹妹和着琴曲唱歌,因为我自己不太会唱。”

凌小夭点了点头。

皂莺又对着马祥云道:“马姐姐,《剑器行》虽然她们都会,但两位妹妹太过柔婉,少了些杀伐之气,烦请马姐姐帮着擂鼓!”

马祥云有些迟疑地道:“我不会这首曲子。”

“没关系,你跟着节奏擂鼓就行,要的就是你的一身豪情。”皂莺轻笑道:“然后,就看我的了。”

此时陈圆圆的金花已经涨到了八千朵,几乎就要超过郑晓路能承受的上限了。

川月舫的画舫终于又一次靠到了水上舞台的前面。

“咦?川月舫还要再上台?”有人叫道。

“不怕丢脸么?秦淮八艳都出场过了,这时谁上台谁就是找抽去的。”有人笑道。

只见川月舫还距着水上舞台两三丈远,船头已经飘起一个紫色的娇影,皂莺在张逸尘的助力之下,横飞过三丈水面,有如燕子抄水,落到了水上舞台的正中间。

皂莺脸色平静地道:“小女子公孙莺,现在为大家献上一支舞蹈,名为《西河剑器》!”

“咦?《西河剑器》?”秦淮河上的画舫中有一位对歌舞研究很深的女人大叫道:“不会吧?唐代著名剑舞《西河剑器》?”

她这一吼顿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几个学问比较深厚的书生也摇着头道:“不可能,《西河剑器》早已失传,不可能还有人会。”

“咦?她说她叫公孙莺,难道……真的是公孙大娘的后代?那她会《西河剑器》也没什么奇怪了。”有人见识广,知道《西河剑器》是由公孙大娘创出的。

皂莺对这些人全不理会,此时的她早已进入了剑心通明的境界,眼观鼻,鼻观心,师傅当年曾经传给她的剑舞,一丝一毫地慢慢涌入到她的脑海深处。很多年了,她不练剑舞已经很多年,但是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练剑,剑是她的手、她的眼、她的心……是她生命的一部份。

她伸手从背上拔出两柄没有开刃的绣剑,这两柄剑的剑身和剑柄上装饰着华丽的珍珠、宝石、吊坠。原来她一直背着两把交叉的绣剑,但因为她穿的衣服太复杂,没有人注意到她颈边支起的剑柄。

华丽的绣剑安安静静地持在她的手上

就在这时,画舫上的夏藕奏响了《剑器行》的曲调……

凌小夭也轻轻唱道: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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