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虽然丑化李自成得有点过了火,但李自成也算不上什么好鸟。”郑晓路在马车上叹道:“有些东西朝廷可没冤枉李自成,他真的是个混世大魔王。”
马车跑得飞快,不过一日光景,第二天早上众人就到了北京城下。
森森严严,一座巨城在望,天下中心,华夏之魂,尽在此城了。(虽然我有每到一地就介绍地方的习惯,但北京城俺就不花笔墨介绍了,免得大家说我灌水,哈哈。)
张逸尘轻声道:“前面就是朝阳门,交点门税就可以轻松入城,咱们放松点,刀剑贴身藏好。”
果然,马车到了朝阳门就停了下来,郑晓路付了钱,下了车,这一下就站在天下政治中心的前面了。
这朝阳门本是南米漕运入京的大门,只有少量行人进出,但此时的朝阳门由于最近天津,所以出城的人多如牛毛。尤其是富商大贾,皆拖儿带女,打包收拾了细软从朝阳门逃出北京。
郑晓路他们驶来的三辆马车顷刻之间就坐满了人,车夫大声喊道:“三十两银子一个人到天津,不讲价。”但车子还是瞬间暴满。
“倒是没有看到官员逃出来,全是商人在逃。”郑晓路奇道。
“官员哪敢逃。”张逸尘淡然道:“若是这当口儿官员逃了,万一明廷没被李自民灭掉,而是挺了过去,今天逃的,明天全部要死。就算明廷灭了,他们的脊梁骨这辈子也直不起来了。”
“说得也是!”郑晓路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那我要劝吴襄跟我走,只怕有点困难,看来一棒子打晕了背走就行。
众人走向朝阳门,打算进门,张逸尘知道北京城的规矩,专门准备了一大锭银子作为进城税。没想到的是,守门的士兵却坚持不肯放他们入城。
原来此时李自成已经打到了北京外城的广甯门外,不出两三天就要进攻北京城了。北京城为了防止奸细混入,已经开始了只许进,不许出的戒严,像郑晓路他们这种没户籍没身份证明的商人,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放进城的。
众人退入朝阳门东南外的一个小树林商议入城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半夜爬城墙?这想法只怕不靠谱吧,北京城墙这么容易夜爬的话,早就奸细满城飞了。”郑晓路郁闷地道。
众人抓破了头,也没有一个靠谱的办法。
正在这时,路边居然驶来一辆马车,这马车到了郑晓路他们藏身的小树林边,刷刷刷地跳下来七八个人,然后居然也走进了树林来。
“又是李香君?”郑晓路一个脑袋两个大,白莲教看来又找了一辆车,也跟了过来:“大家躲躲,看看白莲教到底要搞什么。”
李香君、王好贤等人进了树林,四周瞅了瞅,没看到人影,却不知道阎王军诸人就伏在附近的树林里。
王好贤拿出一叠纸道:“这是咱们闻香教千辛万苦弄来的身份证明,来,李姑娘,你来分给大家。”他把那一叠纸塞在李香君手上,紧跟着又怒道:“我明明准备了五十张身份证明,都怪阎王军的混球,居然抢了我们的车,害我们只有这七八个人能过来。咱们还得在这里等着后面的人来,真麻烦。”
李香君脸色煞白,低声道:“不知道阎王军又跑来凑什么热闹,他就三十人,难不成能把李自成打败?这山东地界乃是我们白莲教势力最雄厚的所在,咱们可以振臂一呼,数十万大军,他阎王能凭什么?”
众人都没答案可以答她,只好当她是自言自语,王好贤道:“这些身份证明是押送木材入京的脚夫证明,只能走东直门,咱们还得砍些树装装样子,不然就不像运木材的工人了。北京虽然戒严,但滚木擂石是少不得的,这身份证明可保咱们安全入城。”
他话音刚落,树林里啪嗒跳出一堆人来,白莲教的人一看,跳出来的又是老怨家郑晓路。
郑晓路哈哈一笑,把手伸向李香君道:“拿来。”
李香君大惊,匆忙应道:“什么拿来?”
“别装!”郑晓路笑道:“把身份证明拿来,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白莲教人的偶尔也有可爱的时候嘛,我要啥你们就送啥来,哈哈哈。”
李香君一听这话,顿时全身一紧,她把那叠身份证明刷地一下塞入怀中,怒道:“这是我白莲教的东西,绝不能给你。”
“不给我,我就抢!”郑晓路撇了撇嘴道:“我虽然是个好人,但当非常之时,我也会行非常之事。我管那东西是谁的,现在我要它,你就得给我。”
“混蛋,我和你拼了。”李香君反手拔出三尺青锋,刷地一剑向着郑晓路袭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她居然忘了使用御剑征邪,就这么平平一剑刺来,一点威力也无。
郑晓路好歹也有点功夫,不是纯粹的菜脚,他伸手一掌,正好拍在李香君的手腕上,然后另一只手一抓,把李香君抓入了怀中。
施大瑄等人向前一步,却见张逸尘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横在众人中间。王好贤也振了振剑,想要上来,但旁边走出肖青,只看了王好贤一眼,他就脸色大变而退。
“好了,把那叠东西给我。”郑晓路双手扣住李香君,恶狠狠地道:“不要逼我杀人。”
李香君将脑袋一转,不理他。
切,死到临头还在犟,郑晓路威胁道:“别忘了圣莲令是怎么落到我手里的,你如果不自己摸出来,嘿嘿……”
不说圣莲令还好,一说,李香君的脸色白得更厉害了。郑晓路是从她怀里强行摸走圣莲令的,虽然他当时的情形并不旖旎,郑晓路也没什么邪念,但李香君从胸到腰,全被郑晓路摸了个遍,这一点终究是无法挽回的奇耻大辱。
李香君全身一震,双目缓缓地落下泪来,她不愿再受辱,只好自己伸手摸出那一叠身份证明,啪地一身摔在郑晓路胸前,大哭道:“你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抢我东西?而且还用这么卑鄙下流,无耻龌龊的方法来抢你这名震天下的阎王,川中闻名的大善人,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小女子的?”
郑晓路长叹一声,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于是放开手,一手接住身份证明,一手将李香君推出老远,他翻了翻这叠纸,看了看确实无假。于是大声骂道:“别哭得这么假腥腥的,告诉你,我抢的就是你,以后见你一次抢你一次,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突然怒了起来,声音也开始转厉:“你好好一个女子,不洁身自爱,加入什么狗屎白莲教?我见到你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就是要抢你们,你又怎奈我何?想要不被我抢,你来世投胎,别忘了选一个普通的人家,做一个正经的女子到时如果我碰上你,不但我不抢你,若你被别人欺负,我一定帮你出头。”
李香君不发一语,静静地听完,然后转身就走,然而她走出没两步。郑晓路从中身份证明中抽出三十张,然后把剩余的向着李香君扔了过来,冷然道:“多余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李香君任他乱骂,就是咬着嘴唇哭,反正不还口,她弯腰捡起郑晓路扔过来的身份证明揣入怀中,然后带着白莲教众匆匆走了。
“兄弟们,砍树,咱们伪装运木脚夫入城。”郑晓路大声令道。
这时刚刚走出一段的白莲教诸人中,闻香教少主王好贤突然对着李香君奇道:“李姑娘,圣莲令不是在你手上吗?怎么……刚才听你们说话,似乎被阎王抢走了?”
李香君心中怒火未熄,没想太多,随口答道:“六军之战时被阎王那流氓抢走了。”
“原来如此!”王好贤低声应道,然后再不发一语,但是他的双眼之中有一股难明的笑意,越烧越旺,倾刻间就将他整个身子都烧得轻快了起来。
哈哈哈,天助我闻香教,白莲圣女手上没了圣莲令,等她用白莲圣女的身份聚集起北方诸教时。我闻香教可以将她挤兑下台,取而代之,从她手上夺过兵权,哈哈哈,天助我闻香教啊。
第4章 我没时间解释
夜色如墨,北京外城西侧的广甯门上,几个士兵正在守夜,城头上点满了灯笼,照得整个门下如同白天。士兵们全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敢放过城下的每一丝异动。
因为他们知道就在前方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有着数不清的反贼大军,号称100万之众。那是李自成的闯军、张献忠的西营、以及罗汝才的代天抚民营。
这100万反贼大军穿州过县,所过之处官兵望风而降,到如今朝廷手上兵马已经几乎消耗殆尽,除了山海关吴三桂手里还有几万关宁铁骑和秦良玉的一万白杆兵,朝廷几乎已经拿不出兵马来。
士兵们知道广甯门上的守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如果反贼强攻,这道门也不过须臾之间就要被破。因此全都紧张得手心冒汗,脚底发热。
这时城墙上突然走上来一个老太监,这老太监虽已垂垂老矣,但却看起来慈眉善目,颇有文气。士兵们赶紧精神一振,因为来人乃是如今的司礼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曹化淳,不知道他是来夜巡还是来做什么的,士兵们哪敢怠慢。
却听曹化淳大声命令道:“开城门!迎闯军!”
士兵们大惊,一个小头目急道:“提督,不可啊,城门一开,京城再无屏障可依,敌军就可直达城下了。”
曹化淳长叹一声道:“现如今京城还有什么可凭依的?开不开这城门,又有什么区别?”
随着曹化淳一声令下,广甯门大开,埋伏在外的闯军愣了一愣,随即一拥而入,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就此沦陷,百万义军终于来到了古老的皇城之下!
紫禁城,一个两鬓斑白的东轻人,正站在殿前向着西方眺望,这人正是可怜未老头先白的崇祯皇帝。
西方不远处的彰义门方向一片烽火连天,喊杀声连在皇宫大内中都能听见。崇祯皇帝的身子抖了几下,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他长叹道:“贼军已经到彰义门了吗?”
旁边走出一个太监,乃是崇祯皇帝的亲信王承恩,低声报道:“皇上,李自成遣密使来了,您要不要见一见,听听密使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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