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姓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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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姓二公主-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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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奇怪:“你不是很有把握吗?”

颜羽颇为好笑地看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有把握了?萧家的男人,的确只会战、不会逃,但战场毕竟是战场。因王族眷顾,我萧家几代未有一人上阵杀敌,百年以来,我是第一个。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还成,可统领千军万马,却是毫无经验。可以说,一无所知。”

没有人会轻易承认自己胆怯,尤其是一个男人。颜羽的坦然,在外人看来是懦弱,但在我看来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对未知充满不确定,或多或少皆有些恐惧。比起那些不敢说出来的人,颜羽的敢于面对,令我佩服不已。

“说不定,你有这个才华。”我握起他的手,扬眉对他笑着,“萧家富可敌国,你可以把那么多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怕什么打仗?夫君,我对你有信心!”

“领兵与经商不同,会死人的。”他摇头笑笑。

“不同吗?同样是领着一群人创一番事业,策略与战略本就属同宗,这次就当是人多一点。死人嘛就当是做生意亏钱咯。”我忽然觉得自己很高大,真是太会安慰人了!

“我没亏过。”颜羽的回应似乎连斟酌也没有,“真的,我做生意还没输过。”

我怏怏看他:“你实在炫耀么?”

颜羽郑重道:“嗯。”

看他这般不要脸,心想应是没事了。所以,要谈一件严肃的事:“你可以接着睡地吗?”

颜羽的表情很挣扎,只是还没挣出一个结果,那位商副将就直接掀了帐门进来。这个时候,我和他的手还紧紧我在一起。

商副将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遂抱拳道:“萧王,夏丘部突现宛丘!”

是要开战了?大概是的,否则我也不会跟着颜羽直奔方才那个军帐。

面对军阵沙盘,两名副将吵得面红耳赤,而我与四位武侍均漠然旁观。颜羽沉思一阵,手往沙盘一指:“若成合围之势,可否攻其不备?”

争吵终于结束,商副将抢先道:“宛丘距益阳太近,我军想要神鬼不觉潜行包抄,几乎不可能。若夏丘部已派暗探四布,只怕我军稍有所动,便会为之察觉。”

颜羽又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另一名副将我至今没问过他的名字,他说:“三万左右。估计只是先锋,余下的十数万大军于谷凉关候命,随时可能杀来!”

我见颜羽为难,毕竟我军只有十万,后续军队尚未赶至。我很想睡觉,但颜羽不回去,又怎么能放心?脑子里好似掠过什么,我问他:“你的轻功好像不错?”

颜羽点头:“你想怎样?”

“如果让你去宛丘偷那个大将的兵器,有没有难度?”见众人没反应,我赶紧说下去,免得被人打断,“明日你就与那个大将打一架,记得,一定要输。”

“什么!你要我们输?这定会影响士气!”那个不知名副将果然打断我。

“听她说完。”颜羽示意我继续。

我避开那人的凶狠眼神,继而道:“战前输阵,不过为让他们轻敌。然后你去偷他的兵器,来个巧变乾坤。我看你的武侍不错,潜行能力必然不弱。让他带着兵器连夜赶往谷凉关,就说是那位大将战败死了,连兵器都折了。这样一来,夏丘部军心必乱。我听爹爹说过,夏丘部的人都很小气,前边一输,后边就一定不肯派援军。到时候你们懂的。”

颜羽和商副将都满目叹服地看我,余下不知名的那位,对我叫嚣:“你不过一个小兵,有什么资格对此战指手画脚!还有,你爹爹怎么知道他们小气!”

“你知道他爹爹是谁吗?”颜羽淡淡说着,挑指就解了我发带。

一头乌发从披在肩上,他这是要公然违反军规么?真想为他点根蜡。

我悄悄瞟他一眼,他却蓦地往我肩上一搂,不可置否地笑道:“她是我夫人。”

不知名副将此时此刻的表情,真是比秋风还萧瑟:“晗、晗月公主,她、她爹是白承!”他眼睛闪着光,冲到我面前,“当真是绝顶妙计啊!真不愧是白将军的女儿!末将佩服!佩服啊!”

墙头草,两边倒,咋咋呼呼活到老。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勉强笑着看他,表现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礼貌与尊重。

好吧,难得刷一回智商,无论多少顶高帽,我都接受
鸣风山,覆辙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馊主意没什么信心,颜羽至少还有经商的经验,而我只有一个身为吃货的生活记忆。可能是血统的关系,几名副将和营长居然都对我的计策表示赞同。我央求颜羽再好好斟酌一番,千万别因为我贪睡而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可那些人都像是中了蛊,对我奉承有加,全然忘了某条军规。这样也好,我不必再穿厚重的盔甲,而萧王是断袖的传闻亦不攻自破。

此后的战局,果真如我所言。不知是否应该感恩夏丘部十年如一日的小气属性,还当真被一把折了的武器给骗过去,因此不发兵增援。而守在宛丘的那名大将,在无尽的轻敌与等待之中,致使全军覆没。

捷报这种东西,自然要传回陵和,也自然少不了我的名字。我帮颜羽赢了第一战,基本上,九哥已动不了他。

此后的几场战,我退居一侧,成天躲在帐里,不闻战事。毕竟颜羽才是主帅,我若是干预太多,只会对他不利。然颜羽果然有领兵的才能,萧家的军事才华终是遗传在他身上。他将行商策略转化为行军战略,逐渐形成他独有的诡兵之道。

仅仅半个月,他不再是土生土长的明都土豪,而是真正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景国大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阴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九哥。只因以为此生不可能去到那个地方,在栖梧宫也很难听到那三个字——鸣风山。

十一年前,父君被困鸣风山五天五夜,后由爹爹领兵突围。漫天箭矢之中,爹爹以身体为盾,以命护下父君。记得爹爹被抬上睿德大殿,父君抬手掩去我的视线。所以,我连爹爹的尸体也未曾见过。

每当我听到这三个字,便会不自觉浑身颤抖。就像现在。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自从颜羽率一路人马前往鸣风山察探,至今杳无音讯。

他临走前,留了两名武侍给我,即使我一再谢绝,他仍是命两人暗中留下。宛丘军营安全得很,根本不需要这种保护。真正需要的人,是他。

一般而言,武侍的作用有两种,一是打架,二是挡剑。能追随在他到战场上来的,定是精英中的精英,挡煞对不起,挡剑技能必定相当了得。他说过,真正的战场,刀剑无眼。他这么做,只会让我担心而已。

大雪飘落,我将身上的狐裘裹紧了些,静静站在辕门,等他回来。

终于,我等来了一个断了臂的士兵,他说:“萧王被困鸣风山!”

又是鸣风山我的担忧终是成了现实。难道当年之事又将重演?他是我的夫君,虽然是名义上的,但也是我必须依靠终生的人。

父亲、丈夫,莫非要在同一个地方失去?我绝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面对不知名副将的苦心劝诫,我再度以自残相逼,并获得成功。

天启十八年腊月,十七岁的我,亲自带着两名武侍和一小队人马,奔赴鸣风山。

白雪茫茫,掺杂沙粒的冰屑,不断从我脸颊刮过。距鸣风山尚有二十里。

我曾经说过,一个半吊子上了战场,唯一的用途就是害人害己。我会的不多,骑术、松风步,还有在须清门学到的几招剑术,一看就是个必死的货色。但是,我只想救他。

犹豫,只会让人心生恐惧。我能帮颜羽打胜宛丘一役,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默默祈祷着:爹爹,若你的魂魄还未散去,请保佑我,还有你的女婿。

事实证明,向老爹祈祷的实际效用,比上苍靠谱多了。

但闻武侍手指远处一个黑点:“夫人,你看!”

我循着看去,黑点逐渐多了起来,待他们走得近些,我才认出走在最前边的那位披发青年就是颜羽。来不及感叹武侍的非人视力,即刻纵马而去。

颜羽带去的那些人,大致折损一半,且战马全失,他们一步一步相扶持,颇为艰辛。

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够了。

我跃下马背,朝他飞奔过去。估计这辈子看他最顺眼的时刻,也就是现在了。

“颜羽!”此生第一次认真唤他的名字,风雪沙哑了我的声音,却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他猛然抬头看我,目色比之前榆林时更为惊骇。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奈何一阵风过,我没能听清。

扑进他怀里,好好搂住他,不介意他的战甲硌得脸疼,蹭着他一身冰冷。直到身边将士发出看热闹的口哨声,我才下意识把他松开。待他的手指抚上我眉眼,我发觉,我哭了。

他说:“你不是不想跟我上战场吗?你不是答应我好好留在军营吗?”

我捧起他的脸,看他还是一副俊俏模样,安心道:“你还活着就好了。你几天都没消息,这不是急死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鸣风山是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颜羽暖暖一笑,好似消融了荒原上的雪色,如春日的阳光照进我眼底:“我知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活着回来。只可惜,好像败了,晚节不保啊。”

感觉他的双手牢牢把我固定住,我没急着挣开,就当是劫后余生的鼓励好了。看他很在意这次小小的失败,我笑道:“他们定是蓄谋已久,要的就是你的命。所以,你活着,就是胜了。”

“我的夫人,可真是越来越会安慰人了。”颜羽的脸缓缓凑下来,我身体一僵,难道他想在光天化日群众围观的时刻我扬起手,决定以最寻常的方式让他清醒。

只可惜,我错了。他趁我扬手,顺势将我凌空抱起。这个动作,令将士们雀跃欢呼。

目前的气氛很不对劲,我浑身上下不自在。在他臂上拍了一下:“喂,别得寸进尺!”

他眉间忽然一皱,我下意识往手掌瞄一眼,赶紧握了藏进怀里,小声问他:“受伤了?”他不答,我小心拽他衣襟,“受伤了就放下我,伤口越扯越大怎么办!喂!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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