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啊,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看你竟才是个做姐姐的样子,”看着静颜懂事乖巧的样子,孟夫人忍不住的感慨,“我有时就想着,大约当年生你们时,接生的婆子真把你们姐妹的先后弄错了也说不定呢。”
静颜就笑,“娘啊,不管我们姐妹谁先谁后,左不过都是您的女儿呢。”
“是呢是呢,你说的是呢,”孟夫人也笑了起来。
屋子里娘儿俩正笑着,就有丫鬟进来回说,“回夫人大小姐的话,二小姐到了。”
自从静颜替姐出嫁后,为防万一,府里下人们除了贴身紧要的几个,余下的并不知道这内中端倪,是以只当静嫣真的是二小姐。
静颜一听,忙就站起身来,向着帘子外笑,“在哪里呢,这妮子,竟然拖到这时候才来。”
话音未落,帘子外就有了笑声,“姐姐真是坏,回家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昨儿个刺绣直到很晚,今天就起得迟了,偏今天你就回来了,害我又是梳洗又是收拾的好一顿的忙,”说话间,就见帘子一挑,笑颜如花的静嫣如阵风般急步进来。
静颜心里牵念担心姐姐日久,此时眼见姐姐满面春风的样子,她心上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几步迎上去一把抱住,尚未开口,喉间就有了哽咽,在静嫣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叫,“姐姐,姐姐。”
静嫣双手紧紧抱住静颜,眼里也落下泪来,“你你这些日子可可好么?”
“好,我很好,”静颜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姐姐,一个多月不见,静嫣很是清瘦了几分,幸喜气色倒还算好,她拿帕子拭一拭静嫣的泪水,“这些日子,你也好么?”
彼此的问话只有彼此明白,静嫣的眼里有什么飞快的一闪,随即就带着泪笑着点头,“我也很好呢。”
这一幕看在边上人的眼里,分明是姐妹情深,骨肉相惜至极的了,孟夫人就招手笑道,“好了好了,颜儿,你姐姐回来是喜事,不说欢喜,哭什么呢,都过来坐罢。”
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静嫣忙就低头,“是,娘说的是呢,”说着拉起静颜的手笑,“一个多月不见,姐姐竟丰润许多了呢,在柳家过得很好罢?”
转变(四)
这一幕看在边上人的眼里,分明是姐妹情深,骨肉相惜至极的了,孟夫人就招手笑道,“好了好了,颜儿,你姐姐回来是喜事,不说欢喜,哭什么呢,都过来坐罢。”
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静嫣忙就低头,“是,娘说的是呢,”说着拉起静颜的手笑,“一个多月不见,姐姐竟丰润许多了呢,在柳家过得很好罢?”
然而说到这最后一句时,她分明是用力从齿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只是孟夫人和静颜却只顾着欢喜,哪里留意到这个,静颜的脸上就一红,她低下头去,“他们家对我确实是是很好的。”
静嫣一听,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的深,“是这样么,如此真的很好!”
说笑间,姐妹二人就一左一右偎在了孟夫人的身边,孟夫人眼见两个女儿都温柔乖巧的样子,心下甚是满足,一时问问静嫣的针线,一时又问静颜在柳家的情形,更不停的嘱咐静颜要好生的孝敬公婆,体贴丈夫,静颜一一的应了。
眼见着到了中午,孟夫人已知道柳老夫人病着,她就命摆饭,让静颜用了早些回去,静颜又记得君桓的嘱咐,仔细的问了静嫣的喜好,让静嫣将想要的东西列了张单子带上,这才拜别了母亲姐姐,回柳府而来。
到了晚上时,柳君桓回府,静颜就将那张单子取出来,请柳君桓照着单子给姐姐办嫁妆,而关于父母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他们,静颜也想好了说词,只道这件事原只是嘴上说说,不想那林家是认了真的,突然的就请朝中同僚来正式做媒提亲,父亲猝不及防,这才临时通知,并无其他原因。
柳君桓一面看着那张礼单,一面点头,“洛阳城里谁不知道孟家的两位小姐都是知书识礼的,林家这样做也不奇怪,”说到这里,他扬一扬手里的单子,“嗯,明天我就叫君楷去办这件事,小妹出阁,咱们做姐姐姐夫的,定不能委屈了她。”
静颜轻轻的“嗯”了一声,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想着一个多月前的那场阴差阳错,想着姐姐和林家这段姻缘,她实不知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难道说月老在蟠桃会上喝多了酒,回家时绊断了她们的红线,随后又胡乱牵系,这才将自己和姐姐的姻缘错了开来?
她这里愣愣的发着呆,柳君桓却已直将脸凑到了她的眼前,不解的问,“嫣儿,嫣儿?”
“啊,”静颜吓了一跳,“君桓,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啊,”柳君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你在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
“哦,我我在想,娘才说嘴里寡淡,明天早上不想喝粥,该做些什么给她老人家用才好?”静颜胡乱的敷衍着,她怕柳君桓再追问吗,就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君楷说,东府后花园的亭子是要做成栏杆呢,还是做成美人靠,嗯,你说呢?”
柳君桓果然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放下单子伸一伸懒腰,笑道,“那就还是美人靠吧,让他在亭下挖个小小的花塘,里面养上三俩尾金黄尾巴的鲤鱼,我不在家里时,你可以靠在那里一边看花,一边喂鱼,也就不闷了呢。”
静颜边将桌上的东西收好,边点头,“嗯,听你的。”
柳君桓却将她拉过来揽到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嫣儿,那是咱们的家,园子里怎么布置怎么安排,你该依着自己的喜欢才是,别总是听我的呀。”
静颜将脸静静的埋在他怀里,他身上有清洌的杜衡香气,丝丝缕缕直沁进她的心里,她在他的怀里轻声的笑,“既是你我的家,听你的听我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嫣儿,”他轻轻的在她脖颈间一吻,“我只要你喜欢,你喜欢了,我就高兴了。”
“君君桓,”静颜腾的羞红了脸,将头在柳君桓的怀里埋得更深!
夫妻二人正诺诺的说着体己话,就听紫雁在门外回,“大公子,大少夫人,晚饭摆好了。”
柳君桓应了一声,就牵了静颜的手,“你今天回家,来回的跑,也累了,用些晚饭咱们就早些歇了罢。”
不知是不是柳君桓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情太过促狭,静颜的脸上更红,却也不敢接他的话,只得点点头,随着他来到外厅里坐下,有丫鬟们上来服侍他们漱口洗手,夫妻二人端起碗来,才拨拉了几筷子,静颜就将碗放下,柳君桓一见忙问,“怎么了?”
静颜轻轻摇头,皱着眉头道,“这几天不知道怎么,这心里有些堵呢,不妨事,你吃吧。”
说话间,就见红鸾端着一碗鲈鱼羹进来,向夫妻二人笑道,“老夫人知道大少夫人今天回娘家去,来回奔波的累了,特命人将这鲈鱼羹送一些过来,让大少夫人用呢。”
柳君桓就笑着道,“知道母亲这几天胃口不好,这鲈鱼是二弟亲自去码头边寻的呢,母亲谁都不分,单命给你送来,可见母亲疼媳妇儿倒胜过疼儿子了。”
他这话竟是极吃味的样子,静颜顿时好笑,“你是在怪娘偏心么,好,好,好,这碗羹就全归你吧,也省得有些人平白没事的干吃醋。”
柳君桓笑着在静颜的头上轻轻一敲,就命红鸾将鱼羹用小碗舀了些,端了放到静颜面前,柔声道,“你说心上堵吃不下饭,就喝碗羹吧,看你这些天都像是瘦了呢。”
静颜看着那碗羹,直觉上就要推辞,然而不等开口说话,就觉得那碗里有一股腥气直冲进鼻子,她心里一阵烦躁,胃里顿时一阵翻滚奔腾,有什么东西直向喉咙口冲来,她一时没忍住,嘴一张,哇的就吐了出来。
柳君桓顿时吓了一跳,丢下碗就将她抱住,“嫣儿,你怎么了?”
孕喜(一)
静颜已吐得说不出话,房里的丫鬟们也都乱了,柳君桓到底冷静,他待静颜稍稍好转些时,边扶静颜坐下,边就命人去请郎中,静颜慌忙止住,她扬起吐得发青的脸,向柳君桓道,“还是别忙了,我想来是今天出去时吹了些风的缘故,如今娘身上正不好,若咱们这里也唤起郎中来,传进娘的耳里,不是更要让她老人家忧心么!”
柳君桓又急又慌,“你都这样了,也顾不得那些了,只命人将郎中悄悄儿的唤进来也就是了,”说着就摆手命紫雁速速出去传话,静颜拗不过他,也只好由他了。
不多时郎中就到了,才只一搭脉,就笑了起来,向柳君桓连连拱手道喜道,“恭喜将军,夫人这是有喜了呢!”
“什么,有有喜?”柳君桓正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里,咋听郎中这样的话,他倒被惊住了一般,愣了起来。
郎中再次拱手点头,“是,夫人是有喜了。”
“有喜了,有喜了,我我要当爹了,”柳君桓细细的砸味着这句话,脸上的惊急瞬间被狂喜所代替,“我要当爹了,哈哈哈,我要当爹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贺喜声,柳君桓连声吩咐,“赏,都有赏,哈哈哈。”
帷幔里坐着的静颜将手轻轻的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她实在无法感受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而自己,竟然已经要做娘了!
柳君桓掀开帷幔冲到静颜跟前,伸手才要抱她时,却又停住手对着静颜不敢落下,嘴角直笑得要咧到耳根子上,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静颜见他欢喜傻了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甜,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静颜有喜,于柳府是何等的大事,不多时就传遍了柳府的每个角落,静颜才在柳君桓的强烈要求下在床上躺好,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随即红鸾急急进来回道,“大公子,大少夫人,老夫人来了。”
“什么,”静颜吓了一跳,“娘怎么来了,她身子还没好呢。”
说话间她就要坐起,脚步声却已经进了屋,只听见柳老夫人声音响亮,“嫣儿,别起来,别起来,别动了胎气。”
“娘,”柳君桓忙迎上去,“您身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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