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挂断电话,将手机扬了扬:“言部长,看来我得走了。你如果想好了怎么堵我的嘴,随时来找我。不过要快点,你不是说再过几小时就会登上头版了吗?”
话毕,阮乔离开天台径直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阮乔脸上的笑迅速僵硬下来。刚刚那一番状似平静的对话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勇气。
季珉瑞叫自己去办公室无非就是叫自己滚蛋的意思。这点自知之明阮乔还是有的。虽然季珉瑞没有明说过不喜欢自己,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厌恶自己是太过明显的事。季珉瑞和罗兰的关系也是敌友不明,不过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和睦,这是阮乔从第一次见到他们对话开始就感觉得到的,也就是说,季珉瑞有一百万个让阮乔离开的理由,阮乔却找不到一个让季珉瑞留下自己的理由。
不知不觉中,六十六层到了。
阮乔收起胡思乱想的心绪,稍稍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面无表情的进了办公室。
季珉瑞正在电脑面前闭着眼睛坐着,他的面容很平静,完全叫人看不出此刻他的喜怒,阮乔将办公室门合上,来到季珉瑞跟前静静的站着。
四周很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季先生,你找我。”阮乔打破沉默,见季珉瑞的眉头稍稍皱了皱,又在一瞬间恢复平静。
季珉瑞缓缓睁开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纯黑的桌面映着他白皙的指尖显出一丝别样的冷酷。
“我的计划,差点被你毁了。”季珉瑞平静的声音带着压抑,“戴富仁,是我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至少是目前为止,不了或缺。”
阮乔了然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要辞呈?”
季珉瑞起身朝阮乔走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阮乔看着自己的眼睛:“一走了之,把烂摊子留给我。这笔买卖我赔定了。”
阮乔眯起眼睛看进季珉瑞的眼底,这个男人的气息变得好危险,说不出是什么地方变得很诡异,阮乔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的尖叫:推开他,不要靠近他。
“那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发篇声明说是我自己的原因,和季先生无关?”阮乔笑起来,垂着手毫不挣扎的任由季珉瑞接近自己。
季珉瑞收回手,轻轻婆娑刚刚提过阮乔下巴的手指,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你走了,我背上了过河拆桥的骂名。大家会说我利用你不成恼羞成怒。而且,罗阿姨那里也不好交代。可是你不走,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会越来越多,难以平复人心。”
阮乔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季先生的方法是?”
“过来。”
阮乔狐疑的看着他,踌躇了一会,迈着步子走向季珉瑞,几乎与他只有一步之遥。
电光火石间,季珉瑞伸手,一把揽住阮乔的腰,两个人几乎是死死的贴紧对方,阮乔能够感觉到季珉瑞依旧平静的心跳与自己紊乱的心跳形成复杂的交响乐。
阮乔不解的抬头看向季珉瑞,此时,季珉瑞微微垂着头与她四目相对:“我的方法不用管。我知道你有必须待在我身边的理由。”
阮乔呼吸一滞,竭尽全力保持镇定。
不可能。
季珉瑞不可能知道合约的事情。可是他的神情那么笃定,不像是信口胡说来套自己的话的样子。
“是吗?我不知道。”阮乔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季珉瑞的怀抱,他的两条手臂好像是钢铁所筑,任自己怎么样用力也纹丝不动。
季珉瑞轻松的压制阮乔,游刃有余的俯身咬住阮乔的耳垂,感觉阮乔惊慌的低呼一声,浑身剧烈的战栗起来,季珉瑞眯起眼睛嘴下微微用力,品尝到一丝甜甜的血腥味。
“不知道?”季珉瑞伸出舌头细细舔舐阮乔耳垂处的鲜血,麻麻的感觉带着一丝刺痛,阮乔咬着牙没有喊出来,“澳洲分公司里,前几个月来了一个新员工。叫做,阮育。”
阮乔瞪大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知道了!
该死该死!
阮乔不可抑制的苍白了脸,浑身冰凉的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季珉瑞知道了阮育,那么合约的事情大概也是一清二楚。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了吗?是吗?那么说来他一直在看自己笑话,看着自己为了留下来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却一个字都不说,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他身边团团转。
“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很有骨气。”季珉瑞垂下头,轻轻靠着阮乔的颈窝,深深吸一口气感觉阮乔身上的特有气味,这个动作几乎让阮乔石化。
“你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阮乔认命的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感觉有人用舌头轻轻的滑过自己的嘴唇,阮乔震惊的张开眼睛,唇边还有温湿的感觉还未来得及退去。
“这不是你要的吗?那份合约。”季珉瑞冷漠的眼神里透露出残忍的光,“勾引我。”
阮乔脑子里一片空白,喉咙里瑟瑟的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很努力。戏演的也很好。甚至不惜制造电梯事故。”季珉瑞伸手轻抚过阮乔的唇,光洁的指腹在阮乔的唇上来回婆娑,似乎在感觉阮乔嘴唇的柔软,“和冒险让我过敏。”
阮乔看着季珉瑞慢慢离开自己走向一边的沙发,他优雅的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仿佛是身处无边地狱的恶魔撒旦正冷眼看着手心里的猎物。
“给你机会取悦我。”季珉瑞伸手解开西装外套上的纽扣,“你完成合约,我不吃亏。两全其美。”
☆、第三十四章
白皙的手指飞速的解开胸口的纽扣,外套慢慢滑落在地板上。白衬衫的纽扣早在先前就已经被抓落,只剩零零散散几颗摇摇欲坠,阮乔面无表情的将衣襟一把扯开,胸口一下子冰凉。
阮乔走近季珉瑞。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丝夕阳的余光从大面的落地窗透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形成暧昧不明的光晕。
季珉瑞冷眼看着衣襟敞开僵直在自己眼前的阮乔:“继续。”
阮乔肩膀颤了颤,心里翻江倒海般无法形容,手足无措的站着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吻我。”季珉瑞弯起嘴角。
阮乔咬了咬牙,俯身吻上季珉瑞的嘴唇。四片嘴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飞速闪过那个下着雪的夜晚,小楼房的露台上,那个俊美的男人温柔的轻吻,那样毫无顾忌的说着初吻,那样冷静的面对自己的那一巴掌。
阮乔呼吸一滞,心疼的揪起来,本能的想要后退,然而季珉瑞伸手捁住阮乔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阮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感觉季珉瑞的舌头霸道的撬开自己的牙关,冲入自己的口腔,横扫牙床,几乎要把阮乔的舌头搅断般的深吻。
季珉瑞离开阮乔的嘴唇,眼中迸发出冰光,手上死死的抓着阮乔的脚踝:“想要踢我?”
阮乔没有挣扎,刚刚自己不知道怎么了,脚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使力朝季珉瑞的小腿处踢去,阮乔垂下眼睛,嘴唇已经微微肿起来,瑟瑟的泛着耻辱的麻,她张着嘴巴喘着粗气,刚刚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了:“我无心的。”
季珉瑞伸手将阮乔拉到自己眼前,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季珉瑞暧昧的婆娑阮乔微肿的唇角,上面还残留着戴富仁那一巴掌留下的血迹:“这么委屈。”
“不委屈。”
“是吗?”季珉瑞的手缓缓滑到阮乔纤细的脖子上,感觉手下温热的触觉,血液飞速的在皮下流动,季珉瑞慢慢收紧手掌,“你,心甘情愿?”
“嗯。”脖子上的手在慢慢收紧,压迫感窒息感不期而至,季珉瑞似乎并没有急着要把她怎么样,他似乎极享受这个折磨自己的过程。
“心甘情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电梯里上演舍命救人的戏码。心甘情愿不顾我的死活,贼喊捉贼,让我过敏。好一个心甘情愿。”
阮乔的脸涨的通红,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的脸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季珉瑞似乎在笑,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而是阮乔觉得这个笑好诡异,带着浓浓的怒意和残忍。
“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讨好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过就是为了一张合约。”季珉瑞眯起眼睛,看着阮乔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微弱,心里莫名的涌现一股酸涩的情绪,手下却还是不肯松开,“怎么?觉得困难,现在另觅出路?”
阮乔的心脏跳得飞快,耳边只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也好,这样死掉也是一种解脱方式。
阮乔垂下手臂,慢慢闭上眼睛。
不想去履行那个该死的合约,不想去面对捉摸不透的罗兰,不想去烦恼远在澳洲的阮育。什么戴富仁,什么言之溪,通通消失掉,死,根本是一种梦寐以求的幸福。
只是,有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与那只小狗永远失去联络,不甘心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和他见一面。
季珉瑞眼眸一沉,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阮乔闭着眼睛倒在他的怀里,脖子上鲜明的手指印显得异常的狠辣。
几乎,杀了她。就差一点。
要不是在刚才一瞬间恢复理智的话,倒在自己怀里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季珉瑞心有余悸的垂下眼睛看着奄奄一息的阮乔。
为什么那么生气?那么的怒不可遏?风度,气度,礼仪,修养,通通都丢到哪里去了?不是一早就知道她和罗兰签下合约的事情吗?从阮乔第一天踏进公司开始,不就已经把她的前前后后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为什么在看到她那样狼狈的站在自己面前,听着戴富仁口蜜腹剑的叙述的时候,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呢?
季珉瑞深吸一口气。伸手试了试阮乔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在指腹处传来,季珉瑞不自主的松一口气。
脑子里满是刚刚阮乔一脸冷漠的在自己面前脱外套的画面,伸手轻轻覆盖住阮乔的眼睛,回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