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清又是红了眼眶,姚锦又看向简宁:“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简宁身子还是虚,坐到了外婆的病床上。
“你这孩子心思重我是知道的,你要真是知道了我的病,还不得天天都乱想,我人老了,有这些病也正常。”姚锦仍旧如此超脱,不过还是笑道:“我知道你这丫头担心我,为了你我也会多撑几年。”
“外婆,你别说这样的话。”简宁哪里敢听这样的话。
姚锦还是很平静,又对蒋文清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小宁单独说点话。”
蒋文清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两人几眼,这才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婆孙俩,姚锦看着简宁,即使年纪已经很大,但双目仍旧很有神,她拉过简宁的手,问道:“是不是和他已经过不下去了?”
简宁知道自己什么都瞒不过她,点点头,回道:“我现在觉得和他在一起好辛苦,我甚至已经回忆不起来,我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是什么样子。”
“那是你被一些东西遮了眼,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本心,你被遮了眼,除了自己以为的东西,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姚锦总是喜欢对她说一些偈语,她知道她能听明白。
“那外婆,我该怎么办?”简宁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能说的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姚锦回道,“你现在只想离开他,但你也要想想你是不是真的离得开他。我知道贺家的两个老人和我的想法一样,都觉得你们俩不论是家世经历,还是品性,都并不适合,但世上本来也就没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如今你们走到这个地步,你真的该想想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可你又偏偏说,你看不清、想不起了。”
“外婆,我现在只想离开。”简宁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我现在再在这里呆下去,只会更加痛苦。”
姚锦点点头,表示理解,对她说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是支持你的,就像你当初要和贺冬阳在一起,即使我并不看好,但还是答应了你。你要记着,不管走到哪里,外婆一直在这儿。”
简宁抱着姚锦哭了起来,这段时间她太压抑了,可发生的一切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撑着,其实她早就撑不下去了,外婆的话像是放开了闸口,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49。这么近那么远(中)
简宁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姚锦也渐渐可以短时间的到外面走走。姚锦住院的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事都是贺冬阳安排的;似乎不管简宁说什么;他都尽心尽力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姚锦看在眼里;有些感动;但她总觉得简宁的成长还是需要她自己来,她就算说几句话她也未必就真的会有什么改变。
贺冬阳的工作前段时间耽误了不少;这段也尽量回去处理一些,但每天还是会来医院看看简宁和姚锦;就连对贺冬阳态度一直不怎么好的蒋文清也因此对他有所改观。
之后简宁不是没有提过离婚的事,可是一提贺冬阳要么就假装没听到,要么就转移话题。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一向执拗,不管自己是对是错,只要认定了要做什么,总是谁也拦不住,这次也一样。
简宁一直到了姚锦被批准出院的时候才出院,她想和外婆呆在一起,她知道依照现在贺冬阳的态度,离婚的事不是三两天能成的,她能在这里多呆一天是一天。
姚锦的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老年病,不管怎样都无法治本,医生见她身体好了不少,嘱咐她定期回医院检查,便让她出院了。
贺冬阳来接简宁出院同时也是接姚锦,他一个人把两人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简宁便已经扶着姚锦走了过来。其实有姚锦在两人中间,贺冬阳也松了口气,至少他知道简宁不会当着她外婆的面说离婚的事。
贺冬阳先将车开到了老城区姚家的四合院前,简宁才扶着外婆一下车,便有住隔壁的刘老太开门走了过来,看见姚锦便皱着眉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最近是不是又到寺庙里住去了?你是不知道,最近上头的人说这里要拆迁改造,我们老头子还和别人争论,说这里是有了年月的四合院,有保存价值的,让他们不能拆。”
姚锦也慌了,握住和她年岁相当的刘老太的手,问道:“那上面的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他们说规划好的动车要从这里过,动车轨道的造价那么贵,总不可能为我们几家老四合院就让动车绕道吧,气得我家老头子差点破口大骂。”刘老太说着低头感叹,“过去我们几家谁不是A市的大家啊,现在竟然沦落到祖业都保不下来的地步。”
姚锦很快平静下来,拍拍刘老太的手背,安慰道:“你还是别担心了,该来的总要来,我们阻止不了。”可心里也很担心。
刘老太又寒暄了几句,才叹着气回了自己家。
这时简宁说道:“外婆,你真的要看着这里被拆掉吗?”
“我肯定是不愿啊。”姚锦回道,“可我又拿什么阻止呢?城市要发展,总是要先从交通开始,但这样到底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就要进门。
简宁又道:“外婆,我留在这里陪你吧,你才出院,我怕你又有什么意外。”
姚锦笑道:“你小姨请的阿姨一直都在,你担心什么,有心的话多过来看看我就行了。”
刘老太一走,贺冬阳便忙活着把姚锦的东西拿了进去,这时姚锦看了看进门的贺冬阳,对简宁说道:“回家吧,和他好好谈谈,不管你想做什么,外婆支持你,但你也要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言,简宁还是点点头,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和贺冬阳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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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相对无言一直从车上保持到了回公寓,都默契的选择了不开口。因为公寓长期没人,钟景睿已经被送到了贺家去,两人回来,自然是满室静寂,也像是配合着两人之间的气氛。
简宁再次开口:“贺冬阳,我们分开吧,这样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你就是好面子而已。”
贺冬阳现在越来越觉得以前看着乖巧安静的人是有气死人的本事的,他好不好面子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她提出离婚后,他也想过,他一直不愿放手的原因,每当他思及到一个点时,自己都不愿意往下想去,他不禁是有些讽刺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分开后又怎么样,你去找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或者是胡云帆吗?”
简宁一惊,却突然发现如果证实他所想,她就能顺利和他分开,那她也愿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不讨喜的人,明明知道不对,但有时就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她几乎是立刻就回道:“是啊,这样一来我也好你也好,你也可以去找和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姐或者是张静雯啊?”
贺冬阳几乎立刻就面色铁青,他朝简宁逼近。她也是被吓住了,下意识的朝后退,但很快就发现抵到了墙边退无可退,她看着贺冬阳扬起手来,她害怕,但嘴上不愿意服输,抖着身子闭上眼睛。
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巴掌来,她听见他极力压制住怒气的声音:“简宁,你总说我把你当小孩子,但你自己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我贺冬阳会缺女人,我要了你就是最好的承诺,你却把这一切当成什么了,竟然还是你可以让来让去的。”
简宁很想反问一句,刚才不是你先那样说的吗?可她见他刚才的反应,的确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她是把他气坏了。
贺冬阳见她还是那样,丢下一句“我去睡客房”,就怒气冲冲的关上门走了。
简宁靠着墙壁蹲下了身子,无知觉的紧咬住下唇,直到察觉到了铁锈味才放开,她也在懊恼,刚才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两人现在这样,这样或许是好的,可真的是好的吗?她突然又不确定。
贺冬阳这边是真的气坏了,他走进客房,直接摔了几样东西,才算做勉强解气。刚才他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了,可一见她一副受惊的小兔子的样子,什么心也狠不下来,可他自己也知道,如今这只小兔子,已经不是他能控制住的。
气缓下来,他拿过了放在一边的手机,找到了前几天一直在和他联系的一家国企施工单位老总。
“齐总,你好,我是贺冬阳。”
“哇,是贺总啊,不知道我前几天给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有,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资金紧缺,上面的钱一直没有完全到位,我们只能找你周转周转,这件事完成后你肯定是有好处的。太多的话相信也不用我多说,相信贺总你都明白。”
贺冬阳换做恭敬的语气,这些国企大头的人,总喜欢被人奉承着,“齐总,你这话就说的过了,我也算是你的晚辈,能和你们合作我肯定是求之不得,不过到现在我还没看过具体的工程情况,你可以给我发过来,让我先看看吗?”
“冬阳侄子,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当下你这个长辈,既然已经准备合作,我肯定尽快把东西给你发过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们再继续联系,我希望资金可以尽快过来。”
“这是当然,齐总。”
电话一挂,贺冬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讥讽,和这样的人合作,还能得到什么好处那是别指望的,要不是为了那边,他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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