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教学楼下面,覃超对徐蕊说,“你到上面五楼,先把名报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徐蕊犹豫了下,但还是上去五楼,报名的人很多,排了老长的队,终于把钱交了,名也给报了。走到楼下,覃超正坐在学校的红梅树下,阳光毒辣的泄下来,覃超汗水直冒,临近下午四点,天气还是这么热。覃超看见徐蕊,把被子扛在肩上,右手就去拎剩下的包。徐蕊抢上前去,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了,剩下的东西我自己拿吧。”徐蕊努力拿起几个包,包很重,徐蕊勉强走了几步,覃超笑着拿过徐蕊手上的包,“还是我帮你拿吧。”留下一个稍轻点的包让徐蕊自己拿。
走到女生宿舍前,想到男生进女生宿舍不方便,于是徐蕊说道,“就把东西放这里吧,我自己能弄上去。”覃超本来也想就把东西放到这里吧,转身走人,这是女生宿舍,自己一个男生进去多少有点不方便。但转念一想,二楼,虽然不是多高,但对于徐蕊来说应该也够呛的。而且今天是第一天报名,来的人应该不多。想到这里,本来已经气喘吁吁的覃超,咬咬牙,说道:“还是我送你上去吧。”说着就往楼上走。
覃超到了二楼,找到徐蕊的寝室,推开门才发现,里面原来不少人,都在收拾自己的床铺,覃超装作很淡定的说:“你是睡上床呢,还是睡下床呢。”
这种情况徐蕊也红了脸,“我睡上床吧。”于是覃超就把被子什么的放到上床,一看徐蕊的东西还有点多,没地方放,空床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于是就顺便帮徐蕊铺好了床,徐蕊在下面看着,也不好说什么。铺完床,徐蕊剩下的东西就放在床上,覃超才发现,原来最轻的那个包里是一个毛绒小熊和一些其他的小东西。
覃超收拾好东西就往外面走,徐蕊在后面不知说什么,说谢谢吧,其他女生就会明白他俩不认识,问起来不好解释。但是除了说句谢谢,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说点什么吧,又觉得对不住覃超。
覃超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转过头来,“你一会儿要去街上买一些生活用品么?”他想刚入学,这些东西应该用得着的。
徐蕊一时反应过来,良久点点头。
“那正好,我也要去买点,要一起去么。”覃超问。
于是徐蕊和覃超一起出门逛商店,一起玩,一起吃街边的小吃,玩得不亦乐乎。可是知道最后军训结束,分班的时候徐蕊才知道那个人叫覃超,不是什么学长,就坐在自己的旁边,直到现在
☆、(二十九)书法展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艺术周”,虽说是“艺术周”,但是除了要上早自习和晚自习之外,平时是不上课的。于是没参加活动的就可以去玩,玩谁不愿意,而且还是一周,当然要怎么玩高兴怎么玩。
星期一的早上,老陈叫了几个男生到他办公室去,张枫也在之内,张枫战战兢兢的到老陈的书房,结果才知道,又是去下苦力,“中国劳动力还真是廉价诶,”在这之前张枫还以为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被老陈发现了,被叫去的几个男生中,也有昨天晚上一起的,我想他们的心情和张枫差不到哪儿去。
这次的活儿倒是轻巧,全是艺术展用的书法作品,还有展板。张枫几个就一人抱了一卷,东西轻,就是怕弄坏,张枫抱的那一卷全是三尺生宣,上面写满了书法,弄坏一张,他可赔不起。主要是没法赔,弄坏了哪一张,弄坏的那一个人就要把那弄坏了那纸张完完本本的摹下来,稍有些不合意,就做不得数,这规矩是老陈定的。要是叫张枫做其他的还好,写毛笔字就不行了,叫他写毛笔字他能画出蜗牛印来。
于是张枫小心翼翼的把书法拿着,直到楼下。然后又把书法一张张散开来,用夹子把他们家在学校的展示栏旁边的铁丝上,挂了一排。其他人还在找铁丝,老陈说哪有铁丝就挂在哪儿。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另一根,唯一的一根就被张枫给挂满了,于是又匆匆的跑上五楼,找老陈要铁丝。要到了铁丝,就牵在新教学楼下的桃树和桂花树之间,又给挂满了,像染坊里挂的丝绸,随风飘扬。
硬笔书法就贴在展板上,展板就立在学校花坛旁,围了半圈。其中除了老师的书法还有学生的,张枫看到了林墨然的,当然还有自己的,张枫的硬笔书法不错,不过老陈说他写得字总是张牙舞爪的,要是稍稍“收”那么一点就会好很多,果然,在张枫把笔法“收”一点之后,字体要规整许多。
在初中的时候,张枫就没事儿就喜欢练练书法,一学期下来光字帖就练完了七、八本,那时候张枫字写得好,成绩好,而且也很老实,从来不讲粗话,上课不闹,话也少,老师们都喜欢他,可到高中就似乎变了样儿,上课不认真听课,晚上溜出去上网,打架闹事什么都干,到现在就剩个字没落下,在夏香艾面前倒也从不说粗话。
他写的是明朝杨慎的《临江仙》,他的字很合“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气势。一旁的是林墨然的,林墨然的书法经常在学校的展示栏里出现,张枫饶有兴致的看了一遍,最终得出个结论——“像个女生写的。”不禁暗暗地发笑,没想到林墨然的字这么这么张枫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绞尽脑汁方想出“清秀”二字,可又似觉得不妥。林墨然写得是晏殊的《鹧鸪天》,再加上他的“女生字体,”倒又合了这婉约的意思,晏殊的这首词,其中以这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最为出名,可是张枫以前没以前见过这首词,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张枫喜欢记一些好的诗词句。
绕了一圈,张枫在角落里看到了夏香艾的,很秀气的钢笔字写出来一首李后主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招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上东。”是首不错的词,可是夏香艾的字除了稍微好看点,却谈不上书法,有楷书,有行书,兼之也有行楷书,字体很杂,估计是上交的作品不够才把她的算上的。
看了一圈,张枫又去看学校老师的软笔书法,学生的毛笔字是不挂在这里的,都是贴在学校旧教学楼的那个展示栏那里的。因为学校学生中写毛笔字写得好的没几个,稍写得好点的,又拿不出手,所以只有拿到就教学楼那里,仅供学生参考。前面的软笔字书法都是学校老师写的,是给其他学校的领导老师参观用的,当然学生也可以去看。
张枫看了好几张,大多都是老陈的,还有魏老师的、薛老师的、萧老师的、孙老师的。梁老师的等等很多。老陈除了写了楷书,还写了行书、草书、还有篆体,等等。看了半天,老陈的书法中,张枫就看中的老陈写的那篇张泌的《寄人》,“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张枫喜欢这篇的原因一是这首诗的意境不错,二就是老陈只用楷书写了这一篇,其他的张枫一概看不懂,于是就在老陈这幅书法前多停留了会儿。
刚好早自习下课,林墨然随着人流走下来,看到学校下面挂得跟染坊似的,林墨然知道是书法的展品,忍不住走上前去。林墨然除了喜欢文字以外,还喜欢书法,绘画,下棋,养花等等,除了酒之外,还真没见过他不喜欢的。说来也奇怪,喝了酒的林墨然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全身的都是通红的,连手指头都是红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变的。
林墨然看见张枫也在,走上前去,“你也在这里啊,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了,怎么不去吃饭。”
“没事儿,就是无聊看看,你说老陈的书法怎么除了眼前的这幅其他的怎么都这么烂啊。”张枫说道。
“是么,我看看。”林墨然把老陈的书法挨个儿看了一遍,“我觉得不错啊,尤其是那篇草书写的《临江仙》,笔法潇洒,又不失苍劲有力。比这篇楷书写的《寄人》有看点。”
听林墨然这么一说,张枫又去看了一下,依稀看出“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字样。
“而且这一篇篆书写的‘厚德载物’也写得不错啊”林墨然问指着另一篇书法。
张枫也懒得看了,说道,“别给我指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因为我看不懂,所以他就写得烂。”说完就摆摆手,“我去吃饭了,饿死我了,墨,我去食堂,你要一起去么?。”
林墨然看着老陈写的那篇《临江仙》,“你先去吧,我一会再去。”
张枫见林墨然看书法看得有趣,也懒得再叫他,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去,早饭都没吃就被老陈叫去干活,忙活到现在,饿得够呛,现在过去,还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呢,一想到这里,食堂也不去了,干脆直接就往小卖部走。
林墨然看得书法出神,他喜欢看书法,但不太喜欢写,因为老陈说他写得不好,还要多练练,每次都会给他挑出很多毛病来,比如说,坐姿不够端正啦,握笔不够垂直啦,字体不够规范啦,运笔错误啦等等。但林墨然看多了,自也有些书法字体也认得。他买了十来本书法的书,还有芥子园画派的白描,没事儿就自个儿在私底下鼓捣。最后鼓捣出来一幅石竹,还在旁边题了诗,因为墨迹没干,就放在桌子上,自己去厕所洗毛笔,回来那副“石竹”就不见了踪影。
后来林墨然知道老陈喜欢写书法,没事就往老陈书房里跑。不为别的,就为饱饱眼福就行,老陈书房里有一幅牡丹图,是学校梁老师画的,牡丹花中有一只蜜蜂,画得极为逼真,栩栩如生的样子,像是一下会从画中飞出来一般,这让林墨然不得不佩服。画的两边则是萧老师写的一幅草书对子,这个太草,林墨然识得一两个字,其他的就实在是不认识了,盯了半天,字都认识他了,他还不认识那字。
结果经老陈一点拨,才知道,原来写的是李孝光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