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捂着自己胸口,把中午喝的水都吐了出来。
“要叫大夫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承浅猛地回头,竟是鬼权!
她咳了两声,捂住自己的嘴,他怎么在这?眼中有无尽的警戒,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她对他似乎又回到从前了,承浅不敢看那双眼睛,那双像燃着火的眼。
“你在怕?”鬼权嘴边露出一个笑容,他笑了,他竟然笑了!她更加觉得惊悚,他会对着瑶红笑?“别怕。。”他的声音很轻柔。
“没,我只是,只是赶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她解释着,转身就要走,她想赶紧离开这个院子。
“就住在厢房里吧。”鬼权对着她的背影说,“我住在小浅的房间里,你还住在这院子的厢房里。”
承浅停住脚步,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尽力不要让他看出马脚才好。这才又回过头,应了一声,往瑶红住的厢房走去。
鬼权拍了两声手掌,立刻有开天门中的门徒进来询问有何吩咐。“去给瑶红备水沐浴更衣,再叫厨房做些清淡的送来过来给瑶红。”
承浅已经走到了门边,推开门,阳光照射进去,她未回头,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后,就进了房,关了门。
躺在床上休息时,外面有人送来了浴桶和热水,承浅懒得动弹,就在房间里沐浴更衣,然后用过送来的饭菜后就呼呼地睡着了,她未落门闩,以为晚上会有人来找她,但却让她失望了,这一夜无风无雨,没有任何动静。
这种状况接连过了十天,这期间承浅很少出入院子,每天早晨装模作样的去给爹爹请个安,总是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什么东西,可他的眼神总是空洞的一片,像在想事。每次请安时身边都有侍卫,不方便与他说过多的话,请过安之后就只得老老实实地回来。
欧阳落来找过她一次,是在三天前,那天外面下了小雨,花瓣落了一地,夜晚承浅坐在床边看雨时欧阳落提着两坛佳酿来了。
她看着欧阳落进来,他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桌子上,承浅这只有点糕点和干果,欧阳落将一坛子女儿红放到桌对面,把另一坛的酒打开了封泥,醇香立刻飘散出来。
“女儿红。”承浅回头,对他道。
欧阳落爽朗地笑着,“人家的女儿红藏在地窖十八年,这两坛却藏了二十二年。”他抬头,是李叔为你埋的,准备在你成婚之时挖出来做交杯酒用,只可惜。。。欧阳落垂下眼睫,不去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叔死在蜜桃园的事她是知道的,这是第二天,欧阳落告诉他的。也许是因为李叔死了的原因,欧阳落才会向瑶红表达爱意吧,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吗?也许吧。。。
可是,什么都晚了,很晚很晚。
承浅看着欧阳落饮下仰头饮下一口酒,咂咂舌,“怪不得小浅从不喝女儿红,当真是烈的很。”
嘴边的笑容很甜,她坐到欧阳落对面,也开了封泥,同样仰头灌下一口,最后被酒呛得咳嗽起来。酸甜苦辣辛鲜涩,六种味道立刻涌了上来,馥郁芳香回转喉间,她捂着边咳边笑,笑的有些放荡不羁,笑的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告诉我,怎样才能醉一场。”
瑶红的眼睛有些红,看得出这几日她休息的很不好,欧阳落心中此时沉甸甸的,“我记得当初小浅与门主拼酒的时候,饮了十海碗,还好她有自知之明,知道纵酒上身这个道理,从那以后饮酒就绝不超过一碗,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滴酒不沾。”
欧阳落抬起眼看承浅,她的眼中有着很浓重的雾气,正幽幽地看着自己。欧阳落想了想,将自己面前的女儿红推到承浅面前。“饮下整坛女儿红,就能喝的长醉不醒。”
她毫不犹豫地将女儿红拿起,不顾腹中还有个胎儿,扬起头就喝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她醉了,自己清楚。
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好,她看着欧阳落,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看了眼坛子里的酒,还剩半坛,都饮了吧!仰头咕嘟咕嘟地灌了起来,她喝的很快,却没有酒液顺着嘴角流出。酒坛最后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
唇边有一滴酒液,顺着嘴角,滑落胸口,没入衣领。(!)
第101章:拆穿
红烛摇曳,承浅喝的烂醉如泥,欧阳落见状,笑着把她送到床上,帮她脱了鞋,让她休息睡觉,帮她盖被子时看到她衣领处有一条红线,欧阳落好奇,主动去把红线拿出来,红线上有个链坠,链坠是一枚戒指,是小浅的那个子母玉戒指,上面镶嵌着红宝石。
他凝眸看了许久,最后不动声色地又把戒指小心地塞回到她的衣领里,这才给她改了被子离开。
承浅睡的很沉,雷打不动的沉,根本什么都没听到。
整整一天一夜她都没醒过来,还是给她送饭的侍卫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房间里又有酒味儿,还有碎裂在地上的酒坛子,他这才把大夫请了过来,看要不要用些醒酒药。
大夫来后,吩咐厨房熬了醒酒汤灌下,可快半个时辰也不见转醒,这才才诊脉的,刚搭脉探了一会就缩回了手,带着狐疑,前后又诊了几次后,这才赶紧去禀报门主。
当瑶红有喜三个月的事被禀报到承震天耳朵里时,鬼权也是异样地看着大夫,问了句可会出什么差错。
大夫摇头。“诊了好几遍才敢来禀报的,刚开始以为是喝多了,吩咐厨房熬了醒酒汤灌下,可快半个时辰也不见转醒,这才才诊脉的。”
最吃惊的还是欧阳落,因为欧阳落已经凭借那个戒指断定瑶红其实就是承浅,再加上这半月来她有总舵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就确定了她就是承浅的事实。
今日他到这边来就是要告诉门主这件事,可是碍于鬼权也在,这里面还有众多一点存在。例如承浅回来,肖唯去了哪里?瑶红又去了哪里?她又为什么扮作瑶红回来?这一系列的疑问让他想了整整半宿,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承浅有意隐瞒这一切,或者说,她不想让人猜出她其实就是承浅的事实。
他不敢轻举妄动,本想等鬼权走了再与门主说这间事,谁知话还没来得急说,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欧阳落的思维转的很快,在这一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帮承浅隐瞒身份,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有承震天带头,三人快步到了她住的房间。
未婚先孕这种事一旦发生了,接下来的不是把她抓去浸猪笼,而是尽快找出那个男人,让他们成婚,实在不行,来个张冠李戴,找个愿意的男人嫁了,说的不好听点,买一送一。
可有哪个男人愿意做冤大头,给别的男人养孩子?
欧阳落把她当妹妹,把她当朋友,也把她当恩人,如果她愿意,欧阳落是可以给她一个名分,仅仅是一个名分。
承浅这时还没醒,直到灌了第二碗醒酒汤后才慢悠悠地转醒,屋子里都是酒气,窗户已经开着了,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头有些痛,可能是昨夜喝太多酒的原因吧?没想到这一坛酒下毒竟然让她睡了这么久。
正准备起床梳洗,忽然有一道人影挡住了阳光,她立刻警觉起来,原本懒洋洋的眼睛此时也有了异样的光亮,去看来者是谁。
“你不该回来。”苍老的声音响起,承浅看着爹爹苍老的容颜,嘴唇翕动几次,却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承浅坐起身子,装作无事,揉了揉头,沉沉的发痛,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只是爹爹一人在这里,还有另外两人,是鬼权和欧阳落,他们恭敬地站在爹爹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承震天摇头长叹,“你们先下去,有些话我要亲自对她说。”
欧阳落和鬼权互相看了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而且避嫌般地走了很远等候。
知道他们已经走远后,他才看着呆坐着的承浅,埋怨道:“爹爹不是让你去北方了,你怎地还往这火坑里跳?”
她心里一惊,怕有人偷听,忙捏着嗓子道:“门主,您在说什么?我是瑶红啊!”
承震天眯起眼看她,伸手去抚摸她的发际,承浅有些害怕,身子不断地向后退缩着。“不错,是易瞎子的手法,你找到他换了这张脸回来,为什么?”
她立刻站起身往外看了看,见无人,才又关上门窗,对承震天道:“爹,我没去北方,瑶红被人杀死了,肖唯莫名失踪了,我一个人又担心你,怎能不回来?”另外她还有太多的疑问无人解答,她一定要找到答案。
承震天点了点头,没多加追问什么,而是先让承浅把面皮子拿掉。承浅一听就懵了,“爹,我可以确定肖唯就在何展齐手里,而且开天门里也必定会有何展齐的内应,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就这样回来了,那肖唯不是危险了?”
“你先去把面皮子拿了,爹爹心里自有打算。”其实从她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不是瑶红,一个父亲,如果连自己女儿的背影都认不出来,还配做一个父亲吗?而且她说自己是从密道里回来,那就让他更加确定了,因为那条密道只有他们父女俩知道,不到万不得,是不会密道进来的。
承浅看了承震天许久后,才去拿了易瞎子给她拿的药水,拿药水时,顺便看到了她给麦东东带来的《半魂刀》刀谱,她随手放在床边。“爹,麦东东有什么消息吗?他让我给他找的书我找到了。”
“你失踪的时候派人去过昆仑山找他,现在不知这老东在哪了。”
她对这镜子,把药水均匀地涂抹在脸上,不一会,脸的边角就起了一层薄薄的皮,撕下来的时候有些疼,而且还觉得脸上又着火似的感觉,应该是药水的刺激性。她取水洗了脸,把面皮子下面的填充物洗掉,这才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脸,她转头时,却看见承震天在笑。
“爹,你在笑什么?”她想不明白,按照承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