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
梁氏和裕华合作开发的Shoppingmall似的大型商场,她居然不知道,是今天开业。
在她结婚的这一天。
正在梁以慕呆站在百世的招牌下,一身笔挺西装的梁司羡从里边儿走了出来,看见梁以慕的时候难得的露出明显的笑容。
“慕丫头。”他唤她,然后大步走了过来,眼神扫过她的脸庞,神色温和,“站门口做什么?蒋易等在里边儿呢。”
“我我在这儿结婚?”听到梁司羡的声音,梁以慕回过神来,有些不置信的问到。
不怪她不知道,请柬这些事儿她压根都没操过心。或者说,结婚的事儿,她都没操过心。都是蒋易和梁司羡一直在安排着。
她估摸是史上最闲的新娘子了。
瞧见梁以慕讶异的样子,梁司羡笑了笑,轻轻握了她的胳膊,“嗯,蒋易特地安排的,百世也在今天开业,待会儿你们会剪彩。”
“哥——”
“这是你的嫁妆,也是蒋易的聘礼。”梁司羡拉着她往里边儿走,跟着说到,“百世,蒋易取的名字。”
梁以慕现在一直心慌慌着,哪儿能想到蒋易取这名字的意义,估摸着和“万达”“国贸”这类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而梁司羡似乎也没打算和她多解释,只是拉着懵懵懂懂的她走了进去。
这一进百世,梁以慕乍然看见这么多人,本来反应迟钝的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反应灵敏起来,紧张的手心都快冒汗。
只见百世里边儿已经汇集了不少牌子的商铺,但现在这些商铺门口都几乎是花团锦簇,花纱被空调风吹了起来,曼妙美丽。
而百世一楼正中的地儿有一片宽广的,类似空台。现在,这一片空台被装饰的一片喜庆,过道上放着着一个百合扎成的拱形门,而蒋易就站在拱形门后面的台子上,远远的瞧着梁司羡牵着梁以慕从过道上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过道和台子旁边坐满了了人,此时见大门口有了动静,都扭过过来,一瞧见身着婚纱的梁以慕由梁司羡牵了过来,都一脸惊艳。
见周围的人笑意盈盈的瞧着自个儿,梁以慕紧张的不行。可一抬头瞧见远远的等着自个儿的蒋易,胳膊又被自个儿最亲的亲人稳稳的挽着,慢慢的,她也不紧张了。
从过道到拱形门沿路坐了不少人,她走过裕华员工身边,听着她们叫她“老板娘”,笑意融融;
又往前走了几步,在经过梁氏的位置时,梁氏的员工都扭头注视着她,而李隽就在她瞧过来的时候,还冲她招了招手,然后做了个鬼脸。
梁以慕笑了笑,往前看了看,先看到的是深海音乐的宾客,周俞德离得最近,见梁以慕看过来,对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
再往前,是她熟悉的人,自己这方自然是贺遥西、胡成、甚至还有贺家两老;而蒋易那方则是叶昊、叶咏儿以及蒋易的父亲。
至于关琪,估摸着真如她说的,实在不太愿意看到这种画面,所以没有出现。
最前面,是拱形门后的蒋易,他身边站着伴郎萧晏,而另一边儿,也就是自个儿呆会要走过去的位置,是同样穿着礼服等着自个儿的何倩。
瞧着何倩的样子,梁以慕又转了转眸子,见目光投向贺遥西的方向,见他只有一个人,似乎没带穆可来。
估摸着是一直瞧着梁以慕的原因,见她视线挪了过来,他勾了勾唇,露出梁以慕见惯的雅痞的笑容。
而贺遥西也不知道是自个儿笑的太久,还是动作太大,只觉得笑的嘴角都有点儿僵了。
眼睁睁瞧着自个儿喜欢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从此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辈子。贺遥西觉着自个儿其实也挺伟大的,在这种场合,居然还能笑着。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陈小春的那一句歌词,“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
从此这个姑娘,就只能是别人的姑娘了。
终于贺遥西还是默默移开了目光,接着叹了口气儿,像是怅然,又像是释怀。
只是,隔的太远,梁以慕没有瞧见他眼底那死死压抑着的情绪。
她只是看着这么多熟悉不熟悉的面孔,却没有瞧见董茵茵,忽然有些伤感。接着,她捧着花束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感觉到梁司羡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她挽着他胳膊的手,她才深呼吸了几口。
她没敢说,梁司羡以为她是紧张,其实她只是替梁司羡难过而已。
等梁以慕收回了自个儿的深思,她才听见,百世的广播里放着的并不是《结婚进行曲》,而是她之前在深海录制歌曲的时候,趁机录的一首歌。
《我的依赖》。
当时她录完了这首歌,把demo交给周俞德,说想作为结婚礼物。谁知道周俞德会转手交给蒋易,而蒋易居然会在婚礼上,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放出来。
梁以慕心口忽然涌出一些感动,听着循环的歌词,心尖都在颤抖。
“地震的夜晚,赶来作伴;重感冒的凌晨,煮着稀饭”
她记得当初在西/藏和蒋易确定交往后第一次发高烧,是蒋易在她身边儿守了一晚上,给她熬了一大碗粥。明明宅子里当时有好几个佣人,可他偏偏是自个儿亲自下的厨。
“这个让我哭过的人,多么温暖;我感谢我们不完美,却坦白自然”
她想起四年前她瞅见蒋易和关琪在玻璃窗前拥吻的那一幕,哪怕哭了一整个下午,哪怕独自在外边儿呆了整整一年,可还是舍不得他。直到后来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庆幸自个儿虽然很多不足,却好歹够执拗,够坚持。更庆幸,纵然蒋易总是让他看不透,可他却从来没有放开过她。
“我们从牵手放手,又牵手走过来,愿意为更懂你的心SpendingAllMyLife”
西/藏的两年,分开的一年,北城这一年的纠缠,他俩也没少吵过、怨过、伤心过,可梁以慕觉得自个儿记性差一点儿也好,这样记得的总归是幸福多一些。而这些幸福,也足以让她跟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走完这一生。
“每当情绪像海,你只抱我,从不催我讲出来;我就明白,你是我的依赖”
她想起自个儿其实算不上太好的脾气,回回儿的她闹脾气、发火、甚至曾经在那场晚宴上对蒋易口不择言,用话伤她,他也从不怪她分毫。哪怕蒋易的性格再腹黑、再歼诈、再深沉,却从不逼迫她,似乎,他对她总是无条件的包容着。
“就算是幸福都由老天在管,只借不送,我还是不肯还,用真爱耍赖”那个男人噙着淡淡的笑站在尽头,紧紧瞧着她的视线就像是黑夜甬道里唯一的一盏灯,吸引着她径自朝他走过去,再也看不见别的。
梁以慕攥着花,挽着梁司羡的胳膊,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固执的想要一直留着的男人,也是她梁以慕好不容易打败了情敌留下的男人。
她自豪,她更为之骄傲。
第二段副歌过后,梁以慕走到了台子下方,见着蒋易就近在眼前,目光似海深深的笼着她。梁以慕心里头一动,踩着台阶正要上去,哪晓得高跟鞋没踩稳,踉跄着朝前边儿扑了过去,居然还下意识的松了挽着梁司羡的手。
梁司羡哪儿想到都快把人送到了,梁以慕却出岔子。你说这没踩稳就没踩稳吧,且还松了自个儿的胳膊!
就在梁司羡赶着去拉人的时候,一直盯着梁以慕的蒋易一步跨前,一把勾住了梁以慕的腰。接着,就像是彩排好了似的,他微微一弯身,用另外一只手绕过梁以慕的腿弯,连着层层婚纱裙猛的将她打横抱起。
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声儿,而蒋易也不晓得是不是冲力的原因,抱着梁以慕转了一个圈儿。梁以慕匆忙间为了去环住蒋易的脖颈,就将手里的花束往上一抛,花束散开,一朵一朵的花儿从他们头顶撒了下来,煞是好看。
周围响起掌声,还有大家善意的笑声儿。
梁以慕倒是没料到一个意外会衍生出这么浪漫旖旎的后续,她将头埋在蒋易怀里,忒有点儿不好意思。
蒋易微微低头,压低声音说,“这么心急就投怀送抱?”
梁以慕红了脸。
这么多人看着,蒋易也不逗她了,将她放下后,接着进行刚刚断掉的后续。
宣读誓言,交换戒指,在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听着自个儿的歌,梁以慕莫名红了眼。
蒋易微微低头瞧着她,一贯深邃的眸光里这个时候溺满了温柔,像是会溢出来似的。
这种神色的蒋易着实让梁以慕觉得有些少见,不由得看呆了会儿。直到旁边有人起哄“亲一个”时,她仰着脸,看着蒋易微微俯下身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并极轻极轻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爱你”。
梁以慕本是忍着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而下一刻,蒋易移唇到了她眼睛下方,轻轻吻在眼泪上。
“我们从日出日落,又日出,走过来;愿意为爱你去忙碌,Spendingallmylife;每当命运变幻,需要狂欢,需要流泪,你都在”歌曲依然在循环,梁以慕闭着眼,跟着哼唱后面两句,像是誓言似的,对蒋易说了句,“你就是我的依赖。”顿了顿,她轻笑着说,“所以我要你一辈子。”
我一辈子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见你,然后,我的生命就再也离不开你。
听见梁以慕的话儿,蒋易的目光陡然沉淀,而后涌出无边无际的笑意,如明波朗月春风过境,融透了所有的温柔。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蒋易又拥着梁以慕走到了百世门口。在门口早就有人准备好了红色的彩带,等蒋易他们来了后,从一旁地上了金制的剪刀。
大厅里观礼的人跟着蒋易他们来到了门口,还好百世门口是一大片空地,站这么多人倒也不觉得拥挤。
按照惯常的剪彩仪式,在进行剪彩之前还挺多步骤的。不过今儿刚好是和蒋易和梁以慕的婚礼在一块儿了,所以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