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夜不停有婴儿啼哭
为未知的前生作伴
那早谢的花开在泥土下面
等潇潇的雨洒满天
每一次你扬起慌张的脸
看云起云落变迁
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
还是走吧甩一甩头,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
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再风里面
你还在怀念
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聂小安一直坐在地上不愿起来,一辆低调奢华的私家车缓缓滑到她身边,许正打开车门轻声走近,“聂小姐,先生让我送您回家这个地段不太安全,您这两天还是在家养足精神,少出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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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已到聂小安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大师风范,量身定做,高端贵气。与她气质浑然天成,顾盼生姿,美丽动人。婚纱的裙摆褶皱处坠着数不清的钻石小颗粒,熠熠生辉耀的人睁不开眼来
几位姑娘在旁边忙手忙脚为她整理妆容发饰,“夫人,您穿这件衣服真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新娘”
“据说这一件婚纱,寻常老百姓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先生可真疼您”
“是啊!好幸福——”
“羡慕死我了——”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乍一看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聂小安厌恶地瞥了一眼,轻哼一声迅速别过头去
婚礼在希泽最大的教堂里举行,里里外外站满了穿着统一制度的保安。大束大束妖娆的五颜六色的知名的不知名的鲜花摆在路的两端,清香扑鼻,惹人垂怜。各家大大小小国内外的媒体报刊记者们在外边挤破头地拍照,争先恐后地“扑闪”个不停
下面密密麻麻地站着很多人,聂小安站在高处如女王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她突然间想起一句歌词,“我见过千万人,像你的发,像你的眼,却不是你的脸”
没有人可以像你,杜泽,你在哪里?杜泽带我走,带我走吧我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
邓曼从人群中挤过来拽着陆以轩的衣角一路奔跑着祈求,“表哥,表哥——你为什么要娶小安,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们不合适表哥,表哥——”
“看着表小姐——”陆以轩淡淡一瞥,拂袖离去。
“表哥——表哥——”邓曼急得直跺脚。
“表小姐这边请——”许正挡着她的去路,“按照今天的流程,我是伴郎,您是伴娘,如果不想令夫人难堪,您最好不要添麻烦”
“你——”邓曼气得咬牙切齿,“小安,小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君向潇湘我向秦(三)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聂小安挽着陆以轩的胳膊缓缓走过红毯,璀璨明亮的眼眸不停地转动着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内心很矛盾,既害怕面对杜泽,不忍看到他忧伤的面孔和孤独地站在人群中的身影。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看见他的那颗心。杜泽,你在哪里?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杜泽,杜泽
邓曼和许正追随其后,一个一脸忧愁,一个面无表情。
聂小安要嫁给陆以轩邓曼心中五味陈杂,表哥这个人寒冷阴郁不近人情,她见了都要恐惧三分,小安嫁给他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他们二人什么时候有过交集,是因为“时光倒流”的那次夜送,还是在正淳大酒店拍摄广告宣传片期间想起她上次生日时商场广播里所说的那个神秘人,邓曼恍然大悟,难道
天呐,陆家有那么庞大的资产,她怎么会知道哪个地方跟他有关,说不准一来二回还真是她牵的红线?!小安啊,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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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要结婚了杜泽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突然一跃而起,拿起衣服就往外冲。
“你给我站住——”杜母面色阴冷地挡在他面前,“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就别认我这个妈”
“妈——”杜泽焦虑不安,“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好不好,求求你,快让开——”
“不行,那个女人就是再好也比不上你爸爸重要,你难道真想因为她而闹得我们家破人亡你,我这就死给你看——”
杜泽最终还是冲出了家门,他发了疯似的地往外跑,教堂里冷清清的,只有花瓣随着清风在地上打着圈,婚礼已经结束
“小安——小安——”他不甘心地扯着喉咙嘶哑地喊叫着。
婚车开到半道,聂小安突然情绪高涨大叫着让司机停车,她穿着婚纱站在马路中央,杜泽,你来了吗,杜泽
宽阔的马路上停了长长的一串豪华婚车,不少狗仔队们在路边追随着伺机准备爆料拍摄。远远的杜泽在风中喘息着奔跑而来,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
“杜泽——”
“夫人——”许正伸手拦住她,“这边有记者,您最好坐回车内不然,惹怒了先生,对谁都不好——”
聂小安被他强行塞至车内扭着头透过玻璃向后望去,车子再次发动杜泽在后面穷追不舍,车子越跑越快,距离越拉越远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着杜泽成为一个小黑点,直至完全消失
“小安——”杜泽低呼一声终于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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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安沐浴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头墨黑的长发发怔。果然是要漂亮就得付出代价,今天那几位姑娘确实把她装扮的很美,尤其是那个发型精致独特,唯美惊艳。
下午婚礼结束后曾有人过来帮她卸妆清理,被她无精打采地支走,然后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竟然一觉醒到天黑。女管家赵清派人过来给她送过饭,她没有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去了浴室。原本以为见水之后头发便会恢复原来的柔顺光滑,没想到竟然这么难伺候,后面被辫过的地方洗过多次还是有些打结,来来回回的长时间梳理导致她胳膊酸痛的现在都抬不起来了,她轻叹一声百般无奈地坐在椅子上跟头发怄气
陆以轩眼神迷离懒洋洋地倚在门口,他好像喝酒了微微有些醉意。聂小安抬头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继续没完成的任务
陆以轩飘飘然地走过来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梳子,聂小安猛地站起来,“你——”
“坐下——”语气竟是少有的柔和。
聂小安莫名其妙懒得搭理他,重新坐好通过镜子观察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霸道强势的陆以轩竟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执起她的秀发,一寸一缕认真地梳理,神情专注动作缓慢而轻柔。
聂小安瞪大眼睛看着他,镜中二人一灰一白,除去西装革履的陆以轩似乎少了平时的阴冷凛冽。头发微微有些湿气,灰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系带斜斜地系在腰间,带着随意和慵懒
他认真做事的样子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安静而仔细。此刻的他看起来耐性极好,力度也把握的巧妙,聂小安自己梳时都能感到厌恶烦躁,恨不得拿剪子“咔嚓”一声直截了当。他梳了那么久竟然没有表现出些微的不耐烦聂小安一时走神,不经意间转了一下脖子,“哎呦——”
“弄疼你了?!”
“没有”她尴尬地伸手取过梳子,“可以了,谢谢”
“别动——”陆以轩重新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过吹风机“呼呼”地开始帮她吹头发,墨黑的长发已经恢复了柔顺在他指间丝丝滑落,带着痒痒的触觉。吹头发可是个技术活,不似梳头那么简单,他应该很少动手伺候别人吧?!不,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吹风机在他手中显得无限怪异,一会儿靠的太近烫的她头皮疼,一会儿又远的几乎感受不到风难道这人是《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一体二魂?!聂小安只觉得他是一个神经病,反正多多少少应该有些人格分裂
头发的问题算是完全解决了,青丝如瀑柔软地披散在腰间,聂小安此时看上去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更显得纯净美好。陆以轩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轻轻用手指抚触了一下那头顺滑,淡淡说了句,“晚安,早点休息”
“杜泽——”聂小安突然笑着转过脸来。
“你说什么?!”陆以轩猛地一震转过身来,表情顷刻间变得寒冷阴郁,“你再说一遍——”
聂小安也是傻了眼,她一时头脑发懵脱口而出,看见陆以轩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了两步,“对,对不起——”
陆以轩一只手倏地掐住她的脖子,“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陆太太——”
“咳咳,你放开我——”
陆以轩将她逼至墙角,“今天,似乎是个重要的日子呢”
“你要干什么?”聂小安瞬间有不详的预感,“我累了,你有需要可以去找别人——”
“找别人?!你以为我煞费苦心将你娶回家是为了欣赏摆设?我一次又一次放过那么多次机会,你真当我是什么圣贤君子?!”
他说着便去扯聂小安的衣服,聂小安挣扎着用脚去踹他。她竟然里里外外穿了三层,“穿这么多,我是不是该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杜泽,杜泽——”聂小安一遍遍呢喃着这个名字,好像这两个字能减轻她的耻辱和痛苦。
“不许叫别人——”许久聂小安终于昏睡过去,陆以轩伸手轻轻为她抚平眉头,“你若是乖一点,我哪会舍得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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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轻声走到聂小安面前,“夫人,先生让您准备一下晚上陪他去酒店参加舞会”
“我不去——”聂小安言简意赅,头也不抬。
“这您最好亲自向先生解释,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是你的事——”聂小安突然猛地站起来,“你去跟他说我没有闲情逸致陪他扮演什么贤伉俪,他爱找谁找谁”
“可是”
“可是什么,她是夫人又不是下人,赵清你也太大胆了吧”
“曼曼——”聂小安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赵清叹着气无声退出,这个夫人变幻莫测喜怒无常,跟先生实在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惹不起还是趁早躲着吧
“小安,你还好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