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郝琦都认得,都是不幸之人。对于她们突然的造访,郝琦很不高兴,但他还是礼貌地站起来。没等他开口说话,两个女人就争先恐后地首先发难。
长脸的问:“你说优先考虑我们进公司,纯粹是屁话。即使是屁话,也该有点臭味,可你的话连臭都不臭,还不如一个屁。”
短脸问道:“你凭什么给她安排了工作,却撇开了我们,难道我们是后娘养的吗?她死了的是老公,我们死的就不是了,今天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
长脸的又问道:“真是看人下菜碟,谁长得好看就给谁夹肉,你是不是觉着我们长的难看。”
短脸的又说:“就是,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卖脸的,你要长相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大老板,我们奈何不了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来之前都咨询过律师了,你要是不给我们安排工作,我们就去告你,让你尝尝坐大牢的滋味。”
只顾自己谩骂,根本就没给郝琦说话的机会。郝琦有的是度量,见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也没打算再说什么,索性坐了下来,把腿翘到了桌子上,仰脸看起天花板来。
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这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想省点力气,暖暖肚子。
两个女人肚子里也就那么点东西,嘴上也就那么点功夫,说够了,说完了,见郝琦不搭理她们,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们相互使个眼色,一起站起来,并排走到郝琦对面。长脸的顺手操起桌子上的电话,然后猛地砸在桌子上,短脸的抓起笔筒就朝郝琦扔过去。
郝琦依然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个女人急了,长脸的就朝着郝琦大喊道:“难道你是个哑巴?”短脸的也不甘落后,跟着喊叫道:“他没哑巴,肯定是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堵住了心眼。这年月,只要人长得漂亮,什么人都看得起。”
短脸的挑起了话头,长脸的也跟着上,斜眼看了姬青,阴阳怪气地说:“你说得对,要不人家怎么就不吱声,不叫的狗才咬人。”
这两个,本来就对姬青没叫她们一起来生气,现在把对郝琦的怨气全部撒在了姬青的身上。
姬青感到委屈,就迈动脚步,走到两个跟前说:“两位姐姐,别骂了,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我的难处。”
“你肯定和我们不一样,你会讨好男人,添男人的屁股,而我们不会。”长脸不领情,凶巴巴地说。短脸接着长脸的话,恶狠狠地说:“舔屁股还是小事,刚才还不定在这里干些什么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说能干什么,还不是那种事,哼哼唧唧的——”
话没说完了,郝琦忽地站起来,对着长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下可惹了大麻烦了,长脸一下子就扑到郝琦的怀里,又是抓又是挠的,短脸也趁机从后面抱着郝琦的腰,喊叫道:“他打你的脸,你也打他的脸,女人的脸是要人看的,不是要人打的。”
两个女人,哪里会是郝琦的对手。郝琦一怒,一晃身子,两个女人被甩到了一边,站立不稳,分别倒在了地上。
两个女人没占到便宜,便躺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打滚一边嚎啕大哭。这个叫爹那个叫娘,这个叫狠心的死鬼,那个叫可怜的丈夫,一声高过一声,好似晴天霹雳。
姬青吓得两腿直发抖,郝琦站在桌前,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想拔腿走人。两个女人看见郝琦要走,滚到他的身边,一边一个抱住郝琦的裤腿,死也不肯放手。郝琦长叹一声,只能说:“好了,别叫唤了,杀猪似的。我给你们安排工作,从明天起,你们两个到工地上班。具体在哪个工头手下,我回头再给你们安排。”
两个女人见郝琦答应安排工作,心里一阵狂喜,立即就停止了哭闹,可又听说要让她们到工地出力气挣饭吃,就又开始哭闹。长脸一边哭一边说:“同样死了丈夫,凭什么她就能搞统计工作,我们就只能出卖力气。”
“她有文化,你们没有,只能到工地。”
“我们不去工地,只在公司,我们也要当白领,不当黑领。”
郝琦一听,哈哈大笑。他笑得岔了气,笑得流出了眼泪。愚蠢的女人,连什么是白领都不知道,还乱用词汇,如果不知道鸡婆的含义,说不定还要吵着去当鸡呢。
“好,我满足你们的要求,就来公司当白领。一个打扫厕所,一个打扫卫生,一天十块,每月三百,怎么样。”
长脸的正要答应,只听短脸的说:“打扫厕所太脏,我们不干,我们只想当白领,当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都行,就是不打扫厕所,臭烘烘的,谁愿意干谁干。”
郝琦没辙了, 同时也真的生气了。要不是怕追查他工地上死人事件的责任,他早报警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开溜。他趁着两个女人放松了警惕,一抬脚就把腿拔了出来,接着就往外走。
奇怪的是,两个女人并没有追出来。可是,郝琦还没有走出走廊,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折回头来,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女人像是疯子,把他的办公室砸得一塌糊涂。
就在在这时,他接到了蒋丽莎的电话。
第九卷 第548章未亡人上门滋事
郝琦正在手足无措,刚好接到了蒋丽莎的电话,对着话筒就喊道:“快点过来,我在公司呢,天快要塌下来了。”
郝琦正听蒋丽莎回话,短脸的女人以为他在报警,就跑了出来,从郝琦的手里夺过手机,一扬手就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办公室的玻璃上。
“哐当”脆响,整块玻璃散了架,大块小块一起滑落到了地板上,然后摔成了碎片。长脸也跑出来了,对着郝琦就吼道:“你干了缺德事,还想报警呢,恶人先告状。”
玻璃被敲碎的声音太清脆,惊动了楼下的门岗。门岗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大约四十来岁,身高足有一米八,肩膀款得像案板,拳头如工地上三十磅大铁锤。上来后先问郝琦说:“老板,咋回事?”
郝琦指指长脸和短脸,说:“你问问她们两个。”
案板走到长脸跟前,捏紧大铁锤,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问道:“娘们儿,玻璃是你打碎的吗?没事到这儿来找乐,找扁呀。”
长脸往后退着,抬头惊恐地看着案板。案板步步紧逼,像座小山一样要朝长脸压过来,她一边后退一边说:“我们向老板讨公道,关你什么事,你可别乱来,我有**炎,刚动过手术,医生说不能受到惊吓,更不能挨打。”
郝琦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拿**说事,那物件要是装在口袋里,她一定会掏出来朝案板晃晃,以示她没说假话。这分明就是个二百五。郝琦怕案板惹事,就冲着案板说:“回来,别胡来。”
案板只是想吓唬一下两个臭娘们儿,要是真动手,一个拳头冲出去,早就把长脸打趴下了。他见长脸有些害怕,又听到老板发了话,就转回身子,朝短脸走来。短脸退得比长脸还快,一看见案板又朝她走来,赶忙退到了办公室,一直到沙发后面。案板跟着进来,把短脸逼到了死角,抡起拳头就要砸下去。短脸两手抱头,等着挨打呢,案板的拳头却没有落下来。
短脸抬眼看看,见案板放下了拳头,就又耍起无赖来。她一边解腰带,一边喊叫着:“快来看呀, 有人要强奸啦。”
解腰带是假动作,没等解开,又改变了主意,伸手就把衣襟撕开,几颗扣子掉了一地。两座扁平的山头戴着面具露出了地平面,向案板贴过来。
“来呀,想吃奶就过来,让老娘把你当孩子养一回,你就乖巧了。”短脸说着,双手捧着山头,真的朝案板走过来。
案板哪见过这场面,不等老板打招呼,急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捂着脸向楼下跑去。强奸的罪名,谁人都担当不起,搞不好真的要坐牢。案板是个老实人,经不起吓唬。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又怕不要命的,这话适用于男人,短脸的这一招算什么,三个字就能说清楚,不要脸。
混乱发生时,姬青就站在走廊的一角,吓得不敢掺乎进来。现在看见事态稍微平缓下来,就走到郝琦身边,说:“郝老板,我不在这里工作了,你也不要受难为,我先走了,这是你的钱。”
姬青说着,要把钱递给郝琦。郝琦正不知该说些什么,长脸就对着办公室里的短脸喊叫道:“快来看,长得好看就是值钱,一会儿的功夫就挣了那么多。”短脸听到长脸的喊叫,碎步跑出来,看到姬青和郝琦拉拉扯扯的,也跟着起哄,扭曲着脸讽刺道:“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你不要眼热,人家那可是用身体换来的,有本事你也脱掉裤子,钱会装了你一裤裆,见红时就不用卫生巾了。”
乌七八糟的话,像连珠炮,一起向郝琦发射过来。郝琦抓抓头皮,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蒋丽莎一路小跑上来了。
郝琦看到蒋丽莎,就把她拉到一旁,耳语一阵之后,蒋丽莎把包交到了郝琦手里,绷着脸甩着手昂首挺胸地向办公室走来。
郝琦手里提着包,对长脸和短脸说:“你们不是要工作吗?我们的大老板回来了,你们进去和她谈判吧。我可告诉你们,她的老公是公安局长,你们有话就好好说,要是把她惹恼了,够你们喝一壶的。”
这话还真管用,长脸和短脸一听,一丝恐惧从脸上划过。姬青也要跟着进去,被郝琦一把扯住,说:“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我原来的话依然算数。”
“那好吧,我不进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她们,都是苦命人,我不会和她们一般计较,你们也不要难为她俩。”
瞧这位,心地善良,是个热心肠。
两个女人进去后,没经蒋丽莎许可,就坐到了沙发上。蒋丽莎坐在老板椅上,把笔筒扶起来,然后拿着一支笔,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着,翻翻眼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