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莹把车停放在别墅门前,下车后走到门前,不假思索地摁响了门铃。音乐飘散在夜空,还是那首歌,蝴蝶飞进窗户的歌。
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深秋的夜晚正飞进别墅,而这首歌正如涓涓细流,流进冰莹的心田。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高寒,冰莹的委屈和愤怒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渴望。
招娣开了门。
不需要招娣领路,冰莹先进到了别墅,然后推开了客厅的门。
黄江河和蒋丽莎都不在,高寒和黄珊并排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黄珊歪在高寒的肩膀上,把一条腿也翘在了高寒的腿上,轻微地晃动着,怡然自乐。
看到冰莹进来,黄珊坐直了身子,高寒只欠欠屁股,没有站起来。高寒看了冰莹一眼,目光有些游离,冰莹在高寒游离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惭愧的不安。黄珊笑着,笑得极为勉强。她和高寒看电视正在兴头上,不想被人打搅,刚刚进来的冰莹就是不速之客。冰莹只是她爸爸的司机,并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黄珊的冷淡情有可原。
但是,该有的礼貌还得有。等冰莹跨进客厅两步之后,黄珊站起来,对冰莹说:“爸爸在卧室,我去叫他。”说着已经走到冰莹面前。
冰莹扶住了黄珊的肩膀,说:“不用了,我刚从省城回来,只是过来看看。这里也算是我半个家,我不能路过家门而不入。坐一会儿就走。”
黄珊把冰莹让到了沙发上,搭讪着问道:“星期天也不休息,到省城干什么?”
冰莹坐在第三张沙发上,回答冰莹说:“办点私事,不太顺利。”
“怎么就不顺利了。”黄珊眼睛没有离开电视画面,顺口问道。黄珊无意问,但冰莹却早已打好了腹稿,黄珊的话刚一落地,冰莹就脱口而出,愤愤地说:“我好心去看望一个朋友,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包,本想让他帮我一个忙,谁知那人现在当了个小官,目中无人,冷落了本姑娘。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白眼狼那么多,真的晦气。我现在想来还咽不下这口气。”
冰莹说完,瞟了高寒一眼。高寒像个没事人,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高寒无所谓的神态惹恼了冰莹,冰莹说完,又问高寒说:“高寒你说说,像这种势利眼还是人吗?我看就不是人,和畜生相差无几。”
“哦,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也许人家心情不好,或者有所顾忌。你也不要太生气,哪天你再给他打个电话,约他见个面,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误会也就消除了。就这么点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值得你一副旧社会的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挺吓人的。”
“你再说说,我要是约他,他会出来吗?”冰莹问道。
听到高寒的解说,冰莹肚里的气消了大半。心想,高寒不打招呼离开还关了手机,一定另有隐情。
冰莹要的就是一句好话,眼见高寒对她的话没有反唇相讥,更没有横加指责,就心存感激地又看了高寒一眼,站起来说:“你年龄比我大,经验比我丰富,我就听你一回,改天我再约他,验证你说的话。天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高寒和黄珊看冰莹要告辞,只是客气地让她多坐会儿,见冰莹执意要离开,也没有过多地挽留,两人也站起来,一起把冰莹送到门外。
黄珊在前引路,冰莹和高寒跟在后面。冰莹用手碰碰高寒,高寒不敢理会,冰莹就用脚后跟狠狠地踩了高寒的脚。高寒疼痛难忍,知道冰莹心里愤恨,不敢出声,只狠狠地瞪了冰莹一眼。
第十卷 第625章 借种(15)
冰莹窝了一肚子的火,在别墅里趁机指桑骂槐,把高寒好一顿臭骂。她本来以为高寒要自卫还击,冷嘲热讽,想不到高寒以委婉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歉意,并点拨冰莹要她另外再找时间和高寒约会。
抬手不打笑脸人,冰莹就是再大的火,也被高寒巧妙的言语浇灭了。冰莹不但不再生气,相反,她对高寒又有了新的认识。毕竟肚子里灌多了墨水,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俩不温不火,比吴黎和黄江河都高明多。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冰莹领教了高寒的高招,对他的好感也逐渐增多。
月亮从东方慢慢地冒出了地平线,悄悄地跃上了房顶,压弯了树梢,把清冷的光洒满了黄河两岸,也洒在了冰莹正驾驶的奥迪车上。
车子,就像正在穿越时光隧道,慢慢地驶向冰莹向往的境界。
冰莹向往的境界就是能在不远的将来,明天,后天,也许在久远些,和高寒好好地约会一次,对高寒说说她的心里话。
可冰莹的心里话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很楚。为了理清思绪,冰莹把车速降到了最低,想象着和高寒见面后可能出现的几种情景。
——在无人的地方,冰莹一见到高寒,就撅着嘴,无论高寒怎样赔礼道歉,她就是不说话,等高寒问急了,她就突然扑在高寒的怀里,娇滴滴地说:“寒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人家的一片心意吗?我想和你好,就是看中你的潇洒你的风流,你的工作你的学问。。。。。。”不行,那样太下贱,高寒是个有相当修养的男人,这样的表演太做作,就像是假冒伪劣产品,高寒不但不买账,还会鄙视自己。再说,自己刚结婚,老公的身份也不低,怎么能在新婚燕尔之际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有伤风化。冰莹马上否定了这个设计,在心底撕毁了这张蓝图。
——在水边,夜色的遮掩中,冰莹一见到高寒就埋怨他说:“寒哥,像你这么高大英俊的男人,怎么会找黄珊这么一个跛子做老婆,太屈才了,我这个局外人都替你鸣不平。你要是真的感到委屈,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叫你心里平衡。”这种情况下,高寒肯定会问自己说:“你怎么能让我心里平衡?”冰莹就会说:“寻找补偿,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姑娘,心地善良,面容娇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你要是不嫌弃,我来弥补你的损失。。。。。。”
这样也不行,黄珊毕竟是高寒的老婆,如果自己真的这样说,肯定会伤了高寒的心,还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嫌。
冰莹否定了自己亲自设计的两种方案,有点沮丧。这两种设想都太假,水分太多,含有很多演戏的成分。冰莹认为,对待高寒这样的人,只能实话实话,不能有半点的隐瞒,于是,第三种方案迅速诞生了。
——自己和高寒一见面,就上去抱住高寒,然后解释说:“高寒,我不是个轻浮的女人,我主动找你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的老公吴黎是个无能的男人,他的体内没有一般男人的精华。我想要个孩子,可是吴黎他办不到。我看你英俊潇洒,高大伟岸,如果能和我生下个一男半女,是我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我不想勾引你,也不想和你白头偕老,只想和你共同生个孩子,希望你能成全我。你成全我,就是成全了你优良的品德,成就了你完美的人生。
想到这里,冰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微笑过后,冰莹仍然觉得不妥当,如果高寒拒绝呢。有肖梅那样天真无邪的姑娘陪伴在高寒的身边,他会满足自己的愿望吗?
奥迪像一头老牛,慢慢地行驶在马路上。冰莹突然加大了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冰莹松开了脚,奥迪又开始减速。如此反复,冰莹猛然受到了启发。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见到高寒,就扑在他的怀里,然后搂着他的肩膀,不停地抽泣。无论高寒怎样劝说,自己都不要停下来,直到高寒好言相劝,安慰自己说,无论自己面临多大的困难,他都会全力以赴出手相帮。这时,冰莹才抬起泪眼,揉着红肿的眼睛告诉高寒说:“我不活了。”等高寒问了为什么,冰莹就再哭,撕心裂肺地哭,直到高寒彻底同情自己。冰莹看到火候已到,就直接要高寒可怜自己,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不好意思地告诉高寒说:“我想要你帮我生个孩子。”
高寒可定要问自己为什么,然后冰莹就对他说,吴黎是个畸形的男人,不能生孩子。
高寒如果还不答应,冰莹就发誓说:“我只想和你共同生个孩子,只要我怀了孕,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你,绝不找你的麻烦。”
男人都是强大的,唯其强大,才会同情弱者。等高寒帮自己变成一个完整的女人后,冰莹就会把高寒当做自己的情人,一辈子的情人,想甩都甩不掉。
这是个不错的创意。吴黎是自己一辈子的老公,高寒是自己一辈子的情人,两全其美。即使吴黎真的知道了,由于他自己的无能,只能打落了牙齿咽到肚里,干忍着。
车子进入市区,面临着十字路口。一条通向冰莹和吴黎的家,一条通向冰莹的娘家。
十点多钟,秋风冰凉,夜深街静,只有橘红色的街灯冷眼看着清净的大街。
冰莹开着车在十字路口转悠了两圈,不知道何去何从。如果回到娘家,吴黎第二天还会到去找自己,即使不去,也会往家里打电话。父母的年龄大了,冰莹不想叫他们跟着自己生气;如果回到婆家,吴黎的母亲还肯定还没走,自己又没有接到吴黎的电话,贸然的回去肯定会遭受白眼,以后在婆婆和吴黎面前更难抬头。
一样的心情,两难的选择,冰莹顿时伤感起来。有家难回,深有体会。
冰莹把车停在马路的指示灯下,熄了火,然后静静地靠在座位上,想进一步理清思绪。
一辆车租车迎面开过来,冰莹想和自己打个赌,心想,如果车牌的尾号是单数,就回到娘家去,如果是双号,就到婆家去。
大多数人在无所适从的时候,都想靠天意来决定自己的行为。冰莹闭上眼睛,等待出租车靠近。
车子接近奥迪,冰莹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车牌的尾号是“四”。她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车子,扭转了方向盘,像婆家的方向开去。
冰莹走后,婆婆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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