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兄……”
“子应,某已经阳寿将近,这个秘密只能带到棺材里去了!其实当日在延英殿,你与某说事时候,某就猜到这一点了,”裴行俭原本那昏暗的眼神在说这话间,竟然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当日正是想到这一点,某才全力支持你,并在朝会上第一个站出来提议你当尚书令的!”
“啊?!”陈易惊讶了一下。那日他在控制了武则天和陈易后,急召裴行俭入宫议事,在谈话开始。裴行俭还犹犹豫豫,但在说了一会儿后。突然态度大变。表示会全力支持他的。
陈易却是没想到,促使裴行俭态度如此改变的却是这位待他如兄长一样的人,往这方面去想了,一下子让他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历史上对裴行俭的记载还是挺正面的,这个有点被记载的神乎其乎的人。据说可以料知许多神秘事,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又无法说出道理的事。就如记载中某次征战,大军扎营后。裴行俭却令起营另扎他处,结果夜半时候,原来宿营地方被水淹了,被人称为“神奇的预感”。
不会是这家伙凭借这方面的神秘预感,来猜测这件事的吧?
看到陈易脸上满是惊异的神色,裴行俭笑了笑,再道:“子应,不管你随不承认,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也正是认定小皇帝是你与韦氏所生,所以我才一力支持你这么做的!”
陈易定定地看着裴行俭,脑袋在快速转着,思忖着裴行俭这样问的意思。
“子应,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裴行俭再笑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刚才这下精神太过于投入,以至一下子气喘胸闷了,一阵不舒服,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这个疑问他可以说已经得到了证实,陈易刚才的神情表现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他此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这最大的一件事得到证实了,还有一些其实疑惑他还想问一下陈易。
一小会后,在陈易的沉默中,裴行俭又睁开了眼睛,问道:“子应,因为有太多的顾忌,所以你就将韦氏下手除去了?”
“韦氏并不是我除去的,是太后不容于她,既然太后不容于她,那我也不想在太后面前替她求情!”陈易长叹了口气后,冲着裴行俭笑笑,“她这样去,也是一了百了了!”
陈易当然相信,裴行俭已经确定了刚才的猜想,那就是认定李重润是他的儿子。既然裴行俭这么认定了,那他也不再解释,更不去否定,随便裴行俭怎么想吧!反正他会做足防备,裴行俭又是个行将就木之人,折腾不出什么动静来了。
陈易也相信,裴行俭既然早就料到这件事,并因这件事而支持他,那就不会介怀这事了。
“原来如此!”裴行俭恍然大悟。此前陈易和他说过韦氏之死的原因,裴行俭也知道,官方的说法,就是韦氏是被武则天赐死的,但裴行俭在猜测到李重润是陈易的儿子后,却对此说法怀疑起来,认为是陈易怕韦氏情急之下泄露什么,才借武则天的名义将她除去的。
却是没想到,真是的武则天的主意,陈易只不过没有替韦氏求情而已。
陈易一下了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有点七上八下。虽然确定裴行俭不会将这些事说给另外人听,但总是怕万一的,毕竟这些事,来不得半点纰漏的。
似乎看出了陈易的心思,裴行俭睁开疲惫的眼睛,冲陈易笑笑:“子应,你别担心什么,这些话,原本今日也不想说,只是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某知道,你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些,你也不要担心,今日的话只入你我两人耳,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的!”
“守约兄误会了!”陈易尴尬地笑笑,心思竟然被裴行俭看破了。
或许是为了消除陈易的疑惑,裴行俭面带笑容继续说道:“子应,某知道你肯定有担心,不过你也请放心,要是某想针对你做什么。当日你发动兵谏时候,就不会支持你了!某今天和你说这些事,只是想和你交个底,也想将一些事托付给你!”
“守约兄有什么事要我去办的,请尽管吩咐!”
裴行俭看着陈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长叹了口气后道:“子应,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几个儿子都还年幼,某已经病入膏肓。以后没机会现抚育他们了,某走了后,幼儿寡母的,他们日子定不会好过,某希望你以后能帮我照顾一下他们!不知可好?!”
“守约兄。这是我义不容辞的现任,你不吩咐。我也一定会将他们照顾好的!只要有我陈易在。他们就不会受任何人的欺凌!”说这话时候,陈易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强挤出笑容道:“只是守约兄你现在别去想这个,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已经是冬天了,天冷时候要特别注意调养,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待天暖和了,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裴行俭略带凄楚地笑笑,摇摇头,“子应。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很清楚,已经油灯将残的时候,再施以药物,也没效果了,呵呵!人总是要死的,某已经活了七十了,因为有你的帮助,我已经比自己预计的多活了很多年,很知足了!今日你答应帮助照顾我那几个未成年的儿子,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守约兄请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凌你的家人!”
裴行俭娶过两个妻子,最先那个妻子因病而亡,所生几子在此后几年也先后病亡;续弦的库狄氏替裴行俭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裴光庭如今才六七岁,最大的儿子裴光序也只不过十四岁。库狄氏是胡人,可以说裴行俭一走,他所遗下的寡母幼小支撑不起他留下的这份荣耀。
再者,裴氏家族中的其他成员,就如裴炎这样的人,对裴行俭一向不敬服,要是裴行俭一走,他们会怎么对待库狄氏及几个年幼的儿子,谁也不知道。
陈易清楚,裴行俭肯定不放心自己遗留的幼儿寡母,最担心的就是同族的人会对他的后人不利。除了事族中人,裴炎这样原本就与他有矛盾的人外,其他人应该不敢对他的后人做什么的。
要是有人想图谋什么,或者对裴行俭的后人做什么不利的举动,找他这样在朝中强势的人托付,是很正常的事。当然不需要裴行俭托付什么,他也会义不容辞的负起照顾裴家后人的责任。
无论谁想对裴家后人不利,他一定会阻止的。
前后话一对应,陈易也恍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裴行俭将幼儿寡母托付给他,正是表示了对他最大的信任,即使裴行俭猜到了小皇帝是他的儿子,那这位兄长般一样的人物,也不会将消息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的,不然谁都不会好过。
裴行俭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解某方面的疑惑而已,并不是为难他的。
要是想为难他,怎么可能会起托付后代、托付家人的想法?
陈易如此决定的表示让裴行俭放心大半,微微地笑笑表示了自己心领了。心里激动了一阵,气有点喘了,裴行俭也只得闭上眼睛,调节一下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守约兄,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吧!”看到裴行俭一副吃力的样子,陈易准备先出去了!
裴行俭却睁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陈易继续留下,“子应,我不累,趁今日精神力气好,有一些话我也和你再说说,今日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裴行俭这样说,陈易也只得收住了准备迈出房的脚步,坐回到裴行俭身边,再一阵酸楚冒上心头来。他是相信,一个人是知道自己的生命行将走到尽头的,想必裴行俭也是这样,清楚自己时日无多,怕一些话来不及说,因此想趁今日精神好的时候,一鼓作气都说出来。
既然裴行俭想交代遗言一样说一些,那他也只能洗耳恭听了。
裴行俭示意陈易给他拿过边上放着的一杯热茶,喝了茶润润喉咙后,再说道:“子应,你才智高深,可以说朝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与你相比。你所提的这些朝政建议,已经给天下带来了富足!你给天下百姓带来了好运,要是你代太后执掌大唐的朝政,肯定会比任何人都做的好的,大唐会越来越富强!事实证明就是如此了,以后,你一定会将大唐带往一个没人可以预料的未来,一个无人可以预料的盛世!这也是某一直支持你的最重要理由,我相信你,你有这样的能力的!”
“守约兄你太夸奖我了。我只是竭尽所能,贡献自己的才华,希望在唐能越来越强盛而已!”
“你的才能是让任何人都惊叹的!”裴行俭说着,眼睛注目到陈易的脸上,有精光在闪。“你的才能从何而得,相信天下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除了你自己。这是大唐的幸事!你来到大唐,注定大唐会从此不一样了,某期望以后你能将大唐打造的更加强盛,将你的所有聪明才智都贡献出来,而不是贪恋权势,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裴行俭所说的话。及说话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陈易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这话好像太有玄机了,什么“你来到了大唐,注定大唐从此不一样了”,这不是有特别意思表示在其间吗?
看到陈易在沉思。裴行俭笑笑继续说道:“子应,过两日,某会有一些手稿交给你,那是我这些年用兵所得,还有一些恩师的兵法传承,希望你能交给你信任,又有才能的将领,让他们将兵法发扬光大,还有,某也会罗列一些朝中可用之人的名单,你自己斟酌着考虑,要是觉得某所推荐不错,就给予重用,要是你觉得某看错了人,那就量才给予任用吧!”
“多谢守约兄信任!”陈易起身作了一礼。
“接下来,朝中当前事某也想和你细细说说!”裴行俭拍拍身边,示意陈易坐下说话,“我比你年长几岁,许多事可能比你看的更清楚点,对许多人和事的看法,还是想告诉你一下!”
“还请守约兄多多教导,我一定洗耳恭听!”
陈易答应了声,坐到裴行俭身边去,仔细听他分析目前朝中形势,还有对各人的判断了。
一直说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将黑,裴行俭才说的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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