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真是高人,他端起一碗酒一口干尽,还想着这下子那孙伯符和周公瑾却是要光棍了。
“乔公,我等不远千里而来,却连令爱一面都不曾见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只不知是哪位少爷得到佳人欢心,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只狠狠地瞪着某人,显然意有所指,众人也纷纷响应,也难怪他们怀疑,他们在这里苦等良久,而这人一来,这乔老爷子就改口了,不言而喻,除了此人还能有谁!
乔公略显为难,甚至他自身都有一种被晃点了的感觉,费劲心思把整个南方的青年才俊都给请了来,可还来不及有所交代,后院就传来消息,说是小姐已经选中意中人了。他这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张仲季,不知道丞相大人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张仲季忽有所觉的抬起头,见众人大都横眼相向,也是无辜,继续闷头吃肉。
却不知乔老爷子的那一眼给他惹事了,这让众人更觉得是他这个丞相借势向迫,直接强得美人,此举端得不为人子!只是愤懑也好无奈也罢,反正踌躇良久,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讨个公道,这时节这地头,谁又敢放肆?
“乔公,既然小姐已经有所决定,我等自是真心祝愿,只是奈何心中怅惘,可否让那位幸运的公子出来一见,或是表露一番艺业,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张承终于没忍住站了起来,虽然意有所指却也没敢太过放肆,他张家被抄历历在目,可不想一回头又被查抄一趟。
“正是!”一时众人纷纷呼应,正是人多胆子大,又自持早就把大部家业搬离了徐州,很快就群情激奋,更有人大声道:“今日若不能让我等心服,必不干休!”
张仲季这时候有些烦躁了,好好地吃饭嚷嚷个什么,那口水都快溅进碗里了,他抬起头看着一个个的只瞪着自己,这无妄之灾来的真是冤枉!
“你!”他看了一眼这位离自己最近的少爷,像赶蚊子一样,挥手道一声:“走开!”
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倒一片,当此时,可以说整个南方都笼罩在他的大刀之下,万一真发起火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羁押起来也是大有可能的,毕竟当年数百位朝廷重臣都被他送去农耕,更在不久前将好几千儒生羁押军营,恐怕也不在乎多得罪他们这么一群。
“乔公,我也想见一见是那位仁兄这么幸运?”张仲季吃饱了准备走人了,不过倒有些好奇,也想知道是那位高人抢先一步,就顺口问了出来。
乔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他未来的女婿此刻无疑已经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是以迟疑着不愿意说出来,正在僵持的时候,却见幕后走出两个人来,张仲季顺势看过去,不正是孙策与周瑜二人,见此光景,他愕然之下不由得笑了起来,感情是为他们兄弟背了黑锅!
孙策手中还提着那支从亭子里得到的长枪,他以男人的雄武之姿得到乔家大女的欢心,至于周瑜却也不差,以细腻的手法征服了小女的欢心,二人正好添得连襟之谊。
“乔公膝下两位千金正为我等兄弟所得,诸位可有异议?”孙策十分直接的道了出来,他当堂而立,身子骨只如铁枪般挺直,霸气往昔,全堂之中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诸位若有不服,也可上前讨教一番,若是能在文才武略之处胜过我等兄弟半分,自是甘愿想让!”周瑜这个谨慎的人这时候也拿出了自己的霸气,于孙策左手边背手而立。
谁人可以胜他们兄弟半分?
在场的都是南方人,有谁还不知道这二位的厉害?又见不是某位贼丞相强抢了佳人,泄了脾气的同时,更无一人胆敢上前挑战。
张仲季上前一步,正要表示祝贺。
“丞相可是要向我等兄弟讨教!”孙伯符眉目相争霸气侧漏,他这语气让这话的意思更是明了——你还是不要过来了,丢人现眼而已!
丞相大人不识文,这在南方就是一件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至于武功那也是三流之属,在场的众人之中终有几位不小心笑出声来。
这就是在赤裸裸的蔑视!
张仲季听到了,却是脚步一顿,他这人脸皮还算厚的,可也没那么贱,只刚才的黑锅已经背的人满腹怨气了,这时节还遇到这么一曲,当真是惹人火气,不由得瞬间变了脸色,只单臂一挥:“何谓挑战,二位还在我的地头,要想抱得美人归,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莫非是要强抢!
孙策脸色一变,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惧任何人,但要是真惹恼了此人,万军围困之下想脱身都难!
但那又如何!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大不了击杀此人之后一路杀回江东!
周瑜却是个冷静之人,悄悄的把他拉住,这时候眼前这人可不能死了,更不能死在他们兄弟手里,却是抢在孙策身前,直对张仲季,道一声:“丞相自知,匹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若要持强,我等兄弟唯有拼死一搏!”
这句话的原话出自战国策,据记载,秦王要以五百里之地交换安陵君的栖身之地,安陵君知其此不怀好意,因此派唐雎前去回应此事。
秦王被拒之后,大怒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而唐雎临危不乱,以匹夫之怒来回应秦王。张仲季上辈子也曾大费周章背下了此文,不过原文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其中精彩之处,日: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寝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周瑜这就是借唐雎的话在威胁他,只要他敢强迫与人,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
张仲季看了一眼孙策手中的长枪,隐隐有些退意,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然比不得秦王,可相对于蜗居江东的孙策和周瑜二人也是形势大好,用不着为了一时之气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这口气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既然武斗不行,那就文打!
“我非讨教而来,却是想赐教一番!”张仲季虽然不会变脸这个川中绝活,但论起神色变幻却也有自己的一手,当此时,一副傲然之色居高临下!
“不知丞相打算如何赐教?”周瑜见他退了一步,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管是讨教还是赐教,他们兄弟二人又何曾怕过谁来!
“乔公,可否让令爱出来一见!”张仲季回身看着乔家老爷子。他这一句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欢心,空自等了许久却连人都不曾见到,也确实说不过去了。
众愤难平,且不论张仲季与周公瑾谁赢谁输,这一遭却是必须的,乔公稍稍示意道:“老夫这就去请她们出来,也好当面献上一曲,为诸位添酒助兴!”
待他离开,张仲季却是大步上前,只站在大堂中央,扬声道:“诸位与我见证,今日与周公瑾以文论胜,题文也是简单,既然都是为佳人而来,只待两位小姐出面,各自看上一眼,作一篇赋文,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好!”众人无不遥相呼应,那周瑜才思敏捷,早年南北游走,所服之人不知凡几,这贼丞相也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不过能看见当朝丞相出丑岂不是一件幸事?
“丞相既然如此说了,公瑾自然不可推辞!”周瑜胜券在握,暗自得意在心,却又不敢大意,已经开始静心构思词赋的脉络。
而张仲季却只是走回自己的位置,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一点在意的样子都没有,难免让众人觉得他这是明知道要输,却是要多喝酒也好耍无赖来着!
张仲季这一次确实打算耍无赖了,他这人中学读书那会,实在是没太多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背些诗词,而其中有关于美女的更是一个都不曾放过,这时候正是成竹在胸!
当乔家两位小姐相携而出的时候,又是一阵轰动,这般美色可不能轻易与之!刚刚还打算看好戏的众人,瞬间改了主意,厚着脸皮也要参与进来,描绘佳人的词赋而已,只要是个识字的男人,谁没有那么一手?就算万一输了,也有当朝丞相作伴,算不得丢脸!
“听闻两位小姐也是才识过人,我等所写词赋正好由她们来定个高下,诸位以为如何?”张仲季来者不拒,所有愿意参与的人都算了进来。
“正当如此!”
虽然略有不平,毕竟这二位绝色已经心属孙、周二人,难免有所偏袒,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至于那么离谱,总要试上一试再说!
笔墨很快呈了上来,张仲季随手丢在一旁,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姐姐,你看那人只顾着吃酒,当真是酒肉之徒。”小乔身在锦帘之后,把堂中诸人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却唯独看见一人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那位想必就是当朝张丞相了。”大乔想起父亲刚才交代的事情,稍稍叹了口气,心中却是万般为难,迟疑着看了自己的妹妹半响,最终还是打定了主意,却从一旁拿出纸张与笔墨,竟然与外面的众人一样,也开始动手写作。
小乔有些好奇的凑了上来,见正是一副描绘女子的词赋,不由得有些奇怪,轻笑道:“姐姐,你又写这些做什么,难道打算自己把自己给娶回去?”
“要是这般却也可以。”大乔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声,她这是为那位只顾喝酒吃肉的丞相、所写,不管怎么样,哪怕他交上来的是一副白卷,也得让他胜出才是,否则大怒之下,又该如何善了?
不提她心中万般无奈,乔国老又何尝不是如此!
费尽心思把这丞相给请来,不曾想遇到这般风景,一个不好乔家覆灭就在明日!
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过了,张仲季已是三分醉意八分肚子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对面的周瑜一眼,深感这句话的重要:知识改变命运!
有些东西装在肚子里,说不定那一天就用上了,好比今日!
“时候差不多了,该有的都有了,大家伙把自己的词赋都交给乔家小姐,让她一个一个念来,并判定优劣,胜者留下,负者暂且退往一边!”
这番话却是让众人一愣,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也还算公正,大家若是都听仔细了,想蒙混过关的人可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