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独一份了。”
“有那么好?”薛利在桌边坐下,很轻描淡写地随手拿出一个小碟,好看是好看,可好看在哪里,他也不懂,放回去说:“承蒙您夸奖,以后我让他们再努力点,还能烧的更好。”
还烧的更好,这边刚推了人家,赵平不忍地低下头,这薛先生信口开河果然外行。
古老板的笑容却更加和谐,有这话是好事,笑道:“刚刚赵先生还说,这样的东西,以后怕是见不到了,我还正在遗憾呢。”
薛利看了赵平一眼,“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这次还没谈成,说以后太早。”他用自己一贯处理问题的方法,简单快捷,直奔主题。
古老板很惊喜于他的爽快,说道:“那太好了,以后除了和老许合作,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薛利道:“大家和气生财,应该的。”
他的样子生人勿进,冷眉冷眼说着这种话,有种莫名的喜感,赵平嘴角抽了抽,忍住没笑出来。
古老板却很高兴,觉得正主比旁边的所谓经理,说话痛快多了,说道:“这样就好,我开了近二十五年古玩店,高仿见过的更多,老许他们烧瓷的水平一向是顶尖的,但你们这一批,绝对超过了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批。”之所以说“批”,是如果轮单个,精品很多,但这样各种器型都带亮点的,实在绝无仅有。
他请教道:“那一组书画瓷碟上的双美图,是新粉彩的技法,和汪晓棠画的洪宪瓷有些异曲同工,和传统粉彩相比,意境和光彩,色彩上,都吸收了近代技法”
爱古之人,见到行家,都喜欢聊古玩,所谓教学相长,但薛利是外行呀,有点听不懂。
“刚刚我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一个人画的,实在是大感意外,所以才冒昧的请您过来,希望您可以引荐我认识一下这位大师。”古老板谦卑地说。
薛利总算明白了,原来想见画工呀,他摇头道:“画的不好,我看着也是一般,您过誉了。”
古老板神色一僵,“怎么会过誉?”觉得他的神色不似作伪,真的是满不在乎,古老板迷茫了。难道这样的高人,他还认得不止一个?
薛利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就是觉得宝珠年轻,字已经写的不错,她从娘胎里一出来就开始练,很多东西也得专攻,一项已经很了不起,至于画工,在他推测,也就是个会画而已。
古老板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说句话,觉得这年轻老板心思难测,竟然极难打交道,又笑着说道:“那烦请您回去再和那大师说说,就像那个珐琅彩月季海棠图的小碗,现在轻轻松松拍个三五千万没问题,以前老许他们联系的大拍行,都是我经手的。”
赵平大为惊诧,这可是真正的商业秘密!
以前只知道老许有门路把东西送大拍,都是一件吃三年的大买卖,但却不知道,他的牵线人在这里。大概连老许自己都不会想到,古老板会提这个。
看薛利还不抓紧机会,他连忙插嘴请教道:“我听老许说过,他都是跟着国际大拍走,那里下一季流行什么,他就提前做好,是不是这么回事?”
古老板有意结交他们,坦白道:“也不是,真正的大拍,预展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是派人提前去看,预展的东西一出,我们就开始预测,这场拍卖中什么物件会爆出天价,按着这种思路走。”
赵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古老板手搭上桌上的盒子,叹道:“现在国内搞收藏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他们都不是真正爱好古玩,就像囤积股票和房产一样,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出手获利。这种东西卖给他们,其实都糟蹋。”
赵平笑道:“只藏不出的才是爱东西的真藏家。”
“国内藏家整体不成熟,收藏观扭曲,”古老板摇头说,“国际大拍行有好东西也不愿意卖给他们,每次都提前预展,说是绝世孤品,不知仓库里还藏着多少,与其让老外挣走这些人的钱,不如我们自己来。”
赵平哈哈大笑,觉得这想法坦白的可爱,对这人好感顿生,看薛利还不说话,他又问道:“那国际大拍的价位一般是什么定价标准,为什么和国内差那么多?”
古老板认真答道:“清三代的很多器物会有大概价位,但精品,就很难说,这和当时的流行,还有拍卖当天买家的审美趣味有关,我们也经常有预测失误的时候,这也是种乐趣。”
东西会说话,古老板见了这些东西,真心有意结交,能说的就知无不言。
赵平点头称是,看向薛利,他已经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完了,怎么这人还不说话,样子好像在愣神。
他唤道:“那个老板,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薛利眼神一闪,如梦初醒,看向古老板问道:“你刚说那一个小碗,如果上国际拍卖会,可以拍三五千万?!”
“是呀!”古老板说,“如果当天运气好,拍出七八千万也不出奇。”
薛利看着他,无法置信的在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一个上千万,——这里可有三十五件!
他们辛辛苦苦弄来地,搞批文,盖房子,辛苦一整年,也挣不来这一趟的利润。顿时觉得好生委屈:
妈的贩卖军火估计都没这个安全高效利润大!
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第173章
一百八十度无敌景观的落地玻璃,没有落窗帘,可以看到玻璃长窗外,夜幕低垂,城市河岸边的灯火点点,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隔着安静的河水,璀璨的如同一条缎带,如果靠近,会发现这全都是纽约繁华的高楼。
但此时,隔着静谧的河岸,尽收夜景的这一端,只是一件豪华的浴室。
乾启背对一城繁华,正在对镜打理他的剃须刀,旁边的电话里,扬声器中传出一个男声:“乾先生,您要我明天见的是什么人?我今天特意问过,正常的拍品征集都要时间,这次时间太紧了,像苏富比这样的拍卖行,只是检验拍品这部分,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乾启把剃须刀在白色的毛巾上擦了擦,看着电话的神情有些不悦,“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能不能上拍我心里有数。”
电话对面的男子小声又问:“那我明天要见的是什么人?
“对方是华人商会主席安排的人。”他把剃须刀随手放在刚才的毛巾上,拿起手机按掉免提说:“我来以前就安排好了,你明天把东西交给他,什么都不用管。”
电话对面的人唯唯诺诺挂了电话,乾启皱眉,又拨出电话,转身拧开了浴缸的开关,水“哗哗”地响起,电话另一端,响了没几声,就有人接了电话:“谁?”声音很迷糊。
乾启听到熟悉的声音,脸上的每一分都温柔起来:“早——宝珠。”
对面一阵响动,然后宝珠略为清晰的声音传来:“原来已经八点了早。”
乾启靠在洗手台边,望着窗外的夜景,心情顿时变得如灯火般绚丽,“你那边怎么样?路上顺利吗?”
“顺利我还是和薛利坐飞机,他们开车,拿着发票正常的走海关,盖了火漆印,一点都没问题。”
乾启伸手把浴缸的水拧上,觉得水声有点吵。
就听对面的宝珠又说:“等会就可以安排开会了,后面还有宣传,会场布置”她打了个哈欠,“昨晚我回来,薛利在这里坐了好久,我看他像是有话要说,可最后也没说!——你回头打电话的时候别忘了问问他。”
听着宝珠语气茫然,乾启笑道:“他已经告诉我了,是香港古老板前天给的估价太意外,他觉得你现在住在那地方太不安全,生怕有心人盯上你。”
“怪不得”对面的宝珠顿了一会,问道:“你那里怎么样?”
乾启说:“没什么问题,明天我就让人把东西送过去。对方已经帮我们联系好,跟着当地一个华裔收藏家的专场上拍。”
“那专场在什么时候?我们这里时间来得及吗?”
乾启走过去拉开门,穿过长廊来到书房,拿着桌上的请柬看了眼,“专场在22号,咱们那边的春拍在28号,时间上没问题。”
“那你几号回来?”
乾启的笑容淡了淡,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我了?”
对面静默了很久,才听宝珠说:“我就想问问你几号回来,你同学的婚礼在12号,你回来之后,还得再坐飞机回去一次,这个月辛苦你了。”
乾启听出她语气里的心疼,安慰道:“这有什么,这个月事情多,又不是天天如此。”他看了下时间,“你倒是提醒了我,等会我给陆淮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他想要什么新婚礼物,正好从这里给他买一份。”
“那你先打电话吧,今天公司还有新人要来,我得早去。”
乾启柔声说,“那好,等午餐时间我再给你打。”
对面毫无意外传来宝珠的笑声,“你打电话和我吃饭一样,一天三次。”
乾启笑着不说话,等她挂了电话,他却没有再打电话的兴趣,而是直接去了浴室。心里顺便想着明天自己要见的人,这次来送拍品是一方面,外销瓷始终是他们的主力,后面这段行程,他得见很多经销商又想到,宝珠搬家是个头疼的事情,这次他回去,无论如何得让宝珠搬家。
思绪被打断,是洗手台上他的电话,乾启在浴缸里懒得抬手,反正不会是宝珠,他没有动,电话自动响到没有力气就停了,但是没多久,又顽强地响起来。
“嗯,打两次,代表应该有急事。”乾启懒懒地自言自语,不情愿地伸手扯过旁边的浴巾,裹在腰上跨出浴缸去接电话,一看号码,他笑了,“我还说迟一点给你打电话呢。”
“乾启——?”对面传来陆淮异常焦急的声音,“你先告诉我,上次你帮我找的那专家可信吗?就是我们拿去的那个盘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焦灼中带着绝望,乾启一下收起笑容,“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陆淮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一口气,理清思路说:“就是上次那个盘子,我现在在港城,我们送到这边的拍卖行,人家说是假的。”
“不可能!”乾启果断地说:“那盘子绝对是真品。”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