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手机通了,宝珠抬手对他示意,对着电话说:“阿姨,麻烦你把那套房子的钥匙现在给我送下来,我在楼下。”挂上电话,她看向乾启。
乾启看着她,眼神都在发抖,又极轻地问了一遍,“为什么没听你说过,你已经结婚了?”
宝珠微滞了一下说,“我忘了。”
“忘了?!”乾启轻笑,一滴眼泪却从右眼直直滴了下来。宝珠的脸色一下变了!
明珠奇怪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刚刚走过来的两个男子,都是和这男人一样的英俊摄人,但视线,还是极快地转到了眼前的男子身上,这人她想起来了,斗口那天见过。
天气越来越冷,周围远处的行人步履匆匆,都想在大雪前赶着回家。
宝珠看着乾启,他的眼神是那么悲痛,她也觉得全身发寒,她没有说结婚的事情,是自己真的忘了,在她的心里,那只是强加给她的身份,如同强加给她的职业一样,迟早要辞职的事情,而且,以两人以前的关系,这些私事也没必要说,但现在,“我”
她刚张口,突觉右边一阵寒气袭来,她转头一看,却见乾启正抓着薛利的手,“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薛利一脸怒气看着他,“看不出她是个什么东西吗?这样骗了你,你还当她是宝。”
“你别管,她不是那种人。”乾启一把甩开他。
薛利定定地看着他,他们一路看着乾启如何对这女人痴心一片,现在都变成了笑话,他和向诚,赵新,乾启是中学拜把子的兄弟,向诚最大,而乾启最小,所以他是乾小四。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欺负到他们的人身上,半个都没。
现在看着乾启眼里的泪往下掉,他都没感觉,薛利怎么能不恼火。他看向宝珠,眼神阴沉的像能千刀万剐了她。
明珠伸手捂上嘴,满眼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他刚才,他刚才竟然想打宝珠,她惊讶地看向宝珠,又看向对面的人,突然发现,宝珠这情况竟然和自己差不多,身边也有这么多随时对她想打想骂的人!
李采芸已经完全傻了,不知道这风起云涌忽然而来的是怎么回事。
向诚也很惊讶,看着宝珠,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人,但还是拉了拉薛利,薛利手太重了,刚那一下要真打上,可不得了。
乾启却已经转头看向宝珠,他心里有一千一万个问号,宝珠不是没有家人吗?这女孩怎么是她的妹妹他看向明珠,仔细一打量,发现竟然是斗口那天的女孩子。
他一直以为宝珠是被别人在欺负难道,她是和自己的妹妹闹着玩?
还有,还有她竟然是别人的妻子。
想到这里,他简直觉得像是在梦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宝珠却没有看她,从刚才那一刻开始,她就只看着一个人,两辈子,唯一想对自己动手的男人。
如果周达在这里,一定会拼命拦着薛利,宝珠深沉的手段薛利向诚并不知道,所以此时的薛利,只当她是一个资深“绿茶婊”,把男人哄的团团转。
有老公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可把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做得这样理直气壮的女人,他还没见过,看着宝珠,她站在那里一脸坦然,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
像要重新认识。
他也阴狠地盯着宝珠,这女孩和他们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他还记得打周达的那个晚上,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穿着一件石榴红色的大衣,和乾启常穿的衣服风格一样,立在那里,像乾启量身定做的另一半,清艳的脸,对上他们微微笑着,却对乾启甜声说:“你可真有福气,不在的时候,也有朋友为你奔波。”
一句话,他们当时都觉得乾启眼光不错。
可这个“不错”,原来是满口谎言的弥天大错,他狠狠盯着她,像终于等到了她揭下画皮的时候,这女人,只有一张骗人的好脸。
却见那人像是终于看够了他,坦然地问道:“你说我骗了他,我骗他什么了?”
薛利盯着她,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可以这样一脸从容,他真是佩服这份镇定,他看了乾启一眼说,“你隐瞒婚姻状况,隐瞒身份,骗的男人为你团团转,你说你骗什么了?”
却见女孩忽然一笑,清艳的脸如拨云见日般徒然生辉,“隐瞒身份,真是笑话!”她微仰了脸,无以伦比地傲然道:“感情,讲的是心甘情愿的两情相悦,如果真是我看上的人,刀山火海也能跨过去!又何须隐瞒。”
薛利目瞪口呆,她这意思,只有她能看上的男人,没有拿不下的男人?!
向诚也是一脸惊诧,更别提明珠了,她看着她姐,如从来都不认识般,伸手捂上嘴,这话,也太傲了。
李采芸却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自己这个女儿一定可以帮自己打走妖魔鬼怪。
只有乾启,依旧痴痴地看着宝珠,前所未有的凝视,想要看到她的心里。
压抑到极致的天气,终于飘起雪花,零零散散撒落下来,站在他们对面的女孩子,一身清淡的奶油蓝色,如画的眉目,那一直都在,时时令人揪心的娇弱堪怜,此时都变成了誓不低头的傲然。
这样的她,令薛利都有些相信了,可是,谁能忘记自己结过婚?
他极冷地一笑说:“这也是你的手段吧?”事情败露的时候干脆一身风仪无双,她要没几下子,也不能忽悠的乾启着迷入魔。
却见对面的女孩收起了笑容,冷冷一笑反问道:“我是和他相亲认识的?还是和他交友认识的?我和他是古玩圈里认识的。”她转开目光,视线不知飘去哪里,淡淡说:“我和他相识一场,交的是古玩里的三千锦绣,我并没有别有用心。”
风把她身后额前的头发吹的到处都是,乾启心疼欲裂,更多的依旧是无法置信,她才二十三岁,怎么可能已经结婚了。
薛利倒是不依不饶,势要找到真相,他说:“你交朋友倒是看得平淡”他说着,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楼。
宝珠早知道这个房子是祸害,心中这一刻的荒谬感,竟然令她想大笑,她看了一眼身后早已出来的保姆,平淡地说:“原本今天是要告诉你的,这房子我不能住,新房子我已经找好了。”转身对着一脸沉痛震惊的保姆说:“阿姨麻烦你再跑一趟,上去把咱们的行李搬下来。”
明珠看着这些人,时间仿佛,依稀,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自己曾经那些被胁迫,欺负,苦苦相逼的日子,她突然说:“我一起去,帮你拿东西。”说完跟着阿姨向楼上跑去。
薛利的脸上终于徒然变色,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宝珠”乾启唤她,他的心里一团乱,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听到宝珠要走,一时都傻的不知该说什么,想拉她,去发现手抖的根本抬不起。
今天来以前,他根本没想到表白会不成功,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宝珠却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薛利说:“你还觉得我骗了他什么?这房子我一共交了六万,住了四天,够不够,不够我再补钱给你?”
“别说了,宝珠,别说了。”乾启以前总觉得宝珠被人欺负,他想保护她,却发现,这一刻,好像欺负她的人,正是自己。
薛利的脸色越发难看,对面的女孩却尤觉得不够,“还有什么?我可以一次给你说清楚,要不要我提醒你?衣服吗?他是送了我几件”
乾启一把拉住她,仓惶地望着她求她,“宝珠,别说了”他怎么舍得,她被逼到这一步。
宝珠终于收回留在薛利身上执拗地目光,看着他说:“那些衣服太贵了,我现在还穿不起。”乾启这才发现,她穿着一件新买的大衣。
宝珠甩开他的手,她现在,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他的眼泪又直直滴落下来,说不出话,只用眼神乞求地看着她,别说,也别走!可她是别人的老婆呀!
李采芸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她一下冲上来,把宝珠拉到身后:“想撩女孩找别人去,我女儿有家有口,你们自重一点。”
乾启呆呆地望着她:不是说,宝珠的妈妈早就死了吗?!
高空中传来小型直升飞机的声音,路上有人尖叫,“看那里——”,宝珠抬头望去,远远的看着一架小型直升机,渐渐飞近,下面用网子危危险险兜了一大兜比飞机还要大的气球。
那飞机颤颤悠悠伴着雪花飞到他们的上空,就停着不动,路人都抬头望着,大家的衣服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
上面的周达兴奋地拍着赵新,“看!看在那儿,他们俩站在一起,应该是已经表白完了,快撒花,快撒花,还有放气球,放气球。”
说着自己先把腿上的一整筐花瓣拿着,“操!这么大风,忘了计算重力,也不知道能不能飘下去。”
“周达你个缺心眼!”赵新竹框一翻,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下去
满天红色花瓣飞舞起来,形成不可多得的美景,躲在远处的摄影师,拿着相机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赵先生交代,千万不要拍俩人的脸,要唯美,他好不容易找的角度,却用专注狗仔事业十年的眼光发现,那边表白没成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可怎么办?捧着相机,像自己摇摇欲坠的饭碗。
花瓣伴着小雪飞的周围都是。
路上行人纷纷仰望,女孩子伸手去接,更大的一筐也倒了下来,飘扬在空中,伴着气球,飞的到处都是,路上的车纷纷按着喇叭停下,司机伸头出来大骂,“谁他妈的缺心眼!这样危险不知道吗?”
却见一个闪亮的紫色条幅翻滚而下,四个大字,随着条幅在半空中咧咧飞舞:“如宝如珠。”
宝珠半仰着头,这一刻,终于笑了,身后传来声音,阿姨和明珠各推着一个宝石红色的旅行箱,阿姨手里拎着一个大包,明珠身上也背着一个。
宝珠走过去,接过明珠手里的包,低声问道:“那转心瓶呢?”
阿姨恨恨地说:“我没拿,还有他送你的衣服,都给他留下了!”
宝珠微微诧异,看向她笑着说:“今天事办得最合我心。”走到门口,李采芸走过来,宝珠说:“走吧。”
乾启愣愣地站在门口,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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