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珠玉瓮声瓮气啊了声,摇头摆脱掉他的手,睁眼凶巴巴反诘:“谁要看你,羞不羞?”
“那我看你好不好?”说着,冬生趁她不注意,猛然将两人身上的被子全部揭开。
秦珠玉被这动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扬着拳头,往冬生身上招呼。可打了他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着寸缕,赶紧抱胸捂住身前春光,可是挡住上面,下面又在失守。慌慌张张恼羞成怒片刻,方才想起扯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包住,只留着张小脸在外面,还不忘拧眉怒骂笑得胸膛起伏的冬生:“死书生,大色胚!”
冬生笑得更厉害,本来在男女之事上,他向来恪守礼节,洞房花烛夜是借了点酒胆,方才顺顺利利。今日一醒,还想着会不会不自在,可被秦珠玉这样一闹,他哪里还会想到羞赧二字。就连自己光着身子露在晨光中,也未察觉有何不妥吗,反倒是看着秦珠玉乐不可支。
秦珠玉骂完,才看到冬生光溜溜的身子,下意识由上到下扫了一眼,赶紧面红耳赤地转过身捂住眼睛,只是,那指间明显留了缝隙。
冬生发现她的小动作,干脆掰开她的手指,凑在她耳边道:“你想看就看,我真的不介意。”
“谁想看?”秦珠玉死鸭子嘴硬,手却已经放下来,僵硬着身子,昂着头,片刻,终是忍不住,眼睛微微垂下,斜睨到自己好奇的部分。
良久之后,只听她别扭地支支吾吾开口:“丑死了!”
冬生哈哈大笑,俯身上前,将她那张别扭又甜美的小嘴吻住,手下用力掀开被她裹做一团的被子,钻进去与她紧紧相贴。
“你你干什么?”秦珠玉被封住嘴,呜呜地挣扎。
冬生咬了咬她的耳朵:“你嫌弃他丑,他不同意,所以要惩罚你。”
秦珠玉简直不可置信,这个平日迂腐的书生,竟然会如此放浪形骸,让她整个人都热起来,有点羞人,有有些渴望,只得拍打着他假意恨恨地叫:“你这个色胚,你放开我!”
“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媳妇,我才不是色胚。”
“哎呀疼疼,你轻点!”
“小玉小玉,我真喜欢你。”
“啊!死书生,我讨厌死你了!”
晨光旖旎,新房之内,自然又是□满室。
“冬生你们醒了吗?”
门口的叫唤声,让一对逞欢的新人吓了一跳,冬生匆匆忙忙收兵,压抑着喘息回道:“什么事?娘。”
“哦,那位张公子说要回城,问你你要不要送他。”
又是张瑾!冬生咬牙切齿地腹诽,真是讨人嫌的搅屎棍。
秦珠玉也不满张瑾的无处不在,低声嘀咕:“走就走,有没人留他。”
冬生正要回应他娘,不料门口却响起巨大的拍门声,伴随着张瑾的声音响起:“书生,小玉,我要走了,你们快来送我吧!”
冬生无语地叹了口气,回他:“行吧,你等等,我们马上来送你。”
想到门口还站着人,冬生和秦珠玉都有些羞赧,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脸上才恢复常色。
打开门,张瑾见两人牵手比肩而立,虽是素颜布衣,却仍是一对璧人,再加上洞房之后的春光满面,真真是光彩照人,对照下他自己的人生际遇,不免羡慕嫉妒恨。
于是又欠揍地往秦珠玉面前一凑:“小玉姑娘,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去京城闯荡?那里可是有看不尽的繁花美景。”
秦珠玉还未回答,冬生已经面色不愉地清咳了两声:“小玉她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还望张公子自重。”
张瑾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知道知道,我就是准备去京城了想找个伴而已,没别的想法,不去就不去。”说完,又对上冬生,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举人兄,作为过来人,我也要送你几句话,成亲真不是个明智之举。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暗无天日,什么叫追悔莫及,什么叫家花不如野花香哎你干嘛打我!”
秦珠玉怒气冲冲地叉着腰:“我家书呆才不会像你呢!我就是她最香的花。姓张的,你快给我滚!”
张瑾中了几拳头,气哼哼地往外退,一边退一边还继续添油加醋道:“傻子,到时候你家书呆三妻四妾,你可别后悔不跟我去京城。要是那个时候你再去京城,可别怪我不收留你。”
“滚!”秦珠玉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张公子只得唉声叹气,抱头跑了出去。
见张瑾出了院子,秦珠玉挽住冬生的手臂,歪着头娇嗔问:“书呆,你说我是不是你最香的花。”
冬生作出佯装考虑的样子:“这个嘛”
“死书生,你还要想?”秦珠玉秀眉一拧,不客气地用力掐他。
冬生只得赶紧点头认输:“我就准备要你一朵花,哪里有比较。”
“咳咳。”一旁被晾了许久的冬生娘,实在忍不住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干咳了两声。
冬生和秦珠玉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脸,异口同声轻轻唤了声:“娘。”
冬生娘点点头,瞅了两人几眼,忽然打开门,朝屋内婚床疾步走了过去。
冬生和秦珠玉不明所以,拉着手跟了上去。
只见冬生娘打开帷帐,掀开那鸳鸯喜被,待看到那床单上,几朵干涸的红花,方才长长舒了口气。秦珠玉不明了她的意思,可冬生是再明白不过。他和他娘了然地相视一笑,开口:“娘,这下该放心了罢!”
冬生娘点点头,咧嘴笑着瞅了瞅儿媳妇,牵着她的手道:“儿子娶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我这个做娘的有什么不放心的。心里大石头既已落下,冬生你就好好努力,争取明年考个好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别让小玉跟着你过苦日子。”
“娘。”冬生未开口,秦珠玉已经先出了声,颇有些骄傲的语气,“书呆这么厉害,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嗯,我一定好好准备,绝不让你们失望。”冬生附和。
“哎呀!”不料,秦珠玉却悄悄掐了把他,轻声道,“考不上就考不上,有什么大不了,干嘛弄得这么郑重其事!”
冬生反手握住那只作乱的小手,纤纤玉指,柔若无骨。即使你不在乎,可是我又怎能忍心让你余生在这乡野市井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矮马,甜腻了~~楼主继续厚颜无耻滴呼唤收藏打分留言ing~~~
☆、邻家有喜
冬生考上举人后,在十村八乡便算是个红人了。即使交通不便,上门求字画和写文书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多久,人们也开始知道宋举人取了个俏媳妇,只可惜,这个媳妇当真凶得很。
不管谁上门,她都没有好脸色,收人钱财却丝毫不客气含糊。要是遇到是姑娘家上门,对宋举人多看了两眼,暗送了点秋波,必定会遭到她的冷言刀眼。
不过对金疙瘩村的乡亲来说,常常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冬生媳妇跟着他娘颠颠地跑去地里干活,总是频频添乱,每每气得冬生娘直跳脚,龇牙咧嘴地将她赶去地边待着。等到冬生来送饭送水时,便挥手让他将自个媳妇儿领走,别再碍事。最后冬生媳妇便会撇着嘴心不甘情不愿跟冬生回了家。
乡下的日子,必然是平淡乏味的。好在乡下人都是热情的实心眼,虽说秦珠玉总是恶行恶状,但金疙瘩村的乡亲对她都还不错,尤其是冬生的两个表弟大壮二强,饶是她对他们再如何凶巴巴,两人有啥好玩的也会叫上她,上山摸鸟蛋,下河捕鱼虾,这些对秦珠玉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事。加之晚上,还有妖精打架这种让她日渐沉溺的游戏,乡下的日子也倒不算难过。
只是,秦珠玉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或许是没了记忆后,心里头缺失了一块,也或者是其他,总之这是秦珠玉自己也想不清楚的情绪,只觉得秋去冬来,花飞叶落,她偶尔会有点莫名的惆怅。
这日,秦珠玉和冬生正在院子里喂鸡,冬生娘忽然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叫唤:“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杏儿生了。”
说完,便复又风风火火走了。
冬生和秦珠玉回过神,也赶紧起身出门。
杏儿是隔壁家的大丫头,秦珠玉来的时候,已经是身怀六甲,也差不多是这些日子该生了。冬生和秦珠玉跟着冬生娘,走近杏儿家,此时已经围着好些人。
刚生产的杏儿躺在床上,她家那憨憨厚厚的上门女婿正抱着刚生下的小娃娃,乐得合不拢嘴。见着人进来,便抱给人看。
冬生和秦珠玉进来,他自然抱着娃娃,来到两人面前,咧着嘴道:“冬生,小玉,你们看,我家大胖小子俊吧?”
冬生瞅了瞅襁褓里的婴孩,欣然笑道:“真俊,真得很像爹娘呢,恭喜了!”
秦珠玉本是抱着好奇心跑过来的,想着小娃娃都是粉嫩可人的。哪知,见到这刚刚出生的婴孩,竟然皱巴巴,连眼睛都未睁开。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很不客气地评价:“丑死了。”
杏儿相公对她说话风格早就了解,加上初为人父,高兴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去计较她的话,仍旧是开心地看着自家儿子,然后对两人道:“你们也成亲快三个月了,赶紧生个娃娃,好跟我家小崽子做个伴。”
说罢,便将手中的小娃娃小心翼翼往秦珠玉怀里送:“小玉,来,给你抱抱我家小崽子。”
秦珠玉本来是不屑的做这件事的,但是当她看见那闭着眼睛的小鬼,小嘴巴微微翕张,小手小脚轻轻摆动,顿时就鬼使神差地将小东西抱在了怀里。
看完小孩,回家进了院子后,秦珠玉忽然拉着冬生,阴阳怪气道:“杏儿生的小娃娃真丑。”
冬生哑然失笑:“刚生下的娃娃都是这样的。”
秦珠玉愣了愣,又用手比划了下:“他的脚丫子才这么点。”
冬生笑笑,没再回她。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不想,秦珠玉却似乎是和杏儿家的小崽子干上了。
晚上,冬生早早睡去,秦珠玉却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