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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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园妾-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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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承恩的眼里,他不是奴才,既有母亲的温暖又弥补了自己生下来就未享受的父爱。也是,太监本来就女不女男不男的 !
  李承恩也明白自己雏鸟试飞,还没掌握住行情,只有暂且忍忍喽。是起步去向慈安宫。
  慈安宫里,任太后靠在铺着厚绒毡的贵妃榻上喝早茶,孔凝烟坐在下首,正在哭诉。
  任太后宽慰她道:“做皇上的总要娶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为皇家延续香火方为承大体。烟儿,你将来母仪天下,要是如此气量狭窄,拈酸吃醋,你表哥怎么会喜欢你呢?女人总是温驯一些才能讨男人喜欢。”
  孔凝烟哭道:“那个野女人敢抢白我,取笑我,看不起我,岂不是将太后姨妈不放在眼里的?”
  任太后脸色一寒,说道:“她敢!谢珍珠是哀家千挑万选指给新皇的,料她也翻不了,怎么就成了野女人?”
  孔凝烟不由恼怒,哭得更惨:“连太后姨妈偏向那野女人!烟儿日后在宫里真么过?还不如不进宫当这个皇后了!”
  如此任性,怎可担大任?任太后十分不耐:“儿女自有儿女福,往后你若不听哀家劝告,哀家就不管了。你快些收拾一下行李,哀家马上派人将你送回山东老家。”
  说罢嘱咐李嬷嬷为她打点行李,当真眯上眼,不再睬她。
  孔凝烟一看,太后姨妈真的动了气,连忙擦干泪,回到自己房里,再也不敢提回家的事儿。
  李承恩来到正殿,请了安,任太后是温言悦色,问长问短。
  见太后并不唠叨,心里忐忑:以往慢待了表妹,总要教训一番,如今怎么闭口不提。
  寻思间,谢珍珠谢才人被人叫了进来。见她脸色惴惴,心怀忐忑,不知道太后会怎么处罚。连忙磕头。
  任太后一脸笑意,道:“哀家当初看中的就是谢才人的老实,我那外甥女不懂事儿,将来完了册封大典,你们就是情同姐妹了,往后有个言差语错,你进来的早些,多让着凝烟一些,她虽是哀家的外甥女儿,你放心,不会偏袒她的,方才哀家将她训斥了一顿,她正闭门思过呢。今天的事儿,哀家希望谢才人和烟儿一般计较。按说我们娘儿俩处得时间更长,我更疼你,来人,看赏!”
  说罢接过来李嬷嬷手里的金盒子,站起身亲自放到谢珍珠手里。
  老奸巨猾的任太后,把个新皇李承恩和谢珍珠煽得云里雾里的。
  谢珍珠谢恩告退,李嬷嬷传早膳,任太后命李承恩一起用餐,过了一会,李嬷嬷将孔凝烟孔小姐哄了出来。见她嘟着腮帮子,嘴巴翘得老高。李承恩不由冷冷一笑:“表妹,出来吃饭即可,何必还要挂着个油瓶呢?”
  孔凝烟被他一问,忙着四下里找寻:“哪里的油瓶?”
  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不由得捂着嘴巴偷笑。
  孔凝烟一下子明白过来,筷子一撂,跑出去不吃了。
  李承恩冷笑着望着任太后:“这就是母后为儿子千挑万选的贤德女子!”

  【皇太后】

  一个倜傥的身影,穿过长廊亭榭,来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大门正上方金灿灿的‘思政殿 ’三个大字镶嵌在匾额内。
  所到之处,宫娥太监全部叩拜:“参见万岁!”
  正是早朝退罢的新皇李承恩。见他面无表情,缓步进入自己的御书房内,直奔上首书案子走去。
  御书房室内嵌竹丝挂檐,里外隔着贴金彩绘的十二扇屏风,上面宏幅巨制绘着王维的《江山雪霁图》 一派雅逸风韵,精妙优雅。墙上挂着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卢鸿《草堂十志图》 ,金边的楠木古董架子上摆满了玉器古玩,琳琅满目。
  一张金丝楠木矮腿四角长方形书案子放于书房的正上方。尤为惹眼的是矮腿书案子后侧的一个巨大的楠木书架子,一排排摆满了四书五经、秦皇汉武等一些前朝百代,治国经纶的书籍文典。
  整个御书房的摆设优雅别致;书香四溢。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从书房的天窗里直透而入,将御书房照得亮堂堂的。
  “梁公公,将今日所有关于河南道灾情的奏折给朕挑选出来。”
  大胜国 分天下为 十五个道,三百个州,每道下设若干州。河南道,为大胜国的一个道,相当于现在的山东省,河南省全境,江苏省北部和安徽省北部。
  辖下有一府、二十九州,共一百二十六县。一府二十九州分别为:河南府、虢州、 陕州、汝州、郑州、滑州、汴州等等。
  自去年秋天,河南道中东部地区就已经爆发了的大旱灾情,至今整整一年有余。 先皇耽于声色,将所有赈灾事宜一并托付任辅国和河南道大行台(河南道的最高行政长官)孔尚书 ——孔凝烟的爹爹,李承恩的亲姨夫。
  所谓大行台,是大胜国中央派至地方的最高一级行政机构。河南道,经略河南地区。
  白玉花薰中青烟淡淡,一屋子的桂子清香。李承恩一边翻阅奏章,案几之后,宽大的奏折,挡住了他整张脸。
  阅的是沂州令郭天仁的奏章:今秋粮食,除胶东半岛麦收十分之二外,其他各地夏、秋绝产,千里赤地,草木皆枯,百姓们流离失所,遍地饿殍,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人肉相食的惨景。
  如今乡下土地龟裂,灌溉措施却跟不上,眼见就要错过秋播,却不见朝廷拨来的赈灾银款。作为沂州百姓父母官,郭天仁锥心泣血,为不能拯救父老乡亲羞愤不已,表示交出官印,与父老乡亲共甘苦。
  看着看着,他那深沉眼眸有微变色, 放下奏章,拿起右侧的御用紫霜毫在奏章旁边作了一番批注 。 秋风呼呼作响,糊着上好杭州窗纸的大窗户,透不进半点风,却是自殿门漏进来的风丝儿,将案上摆着的官员名册吹得簌簌作响。
  又翻了几分奏章,竟然都是参奏孔尚书和当朝任太后的亲哥哥李承恩亲舅舅任辅国的折子。不由大发雷霆。
  “自先皇至今已经拨出五笔抗旱打井专用资金,共计纹银二十万两,都给朕用做什么了! ”
  眉宇间隐含着深深的忧思 ,这个样子,全没了先前的稚嫩多情。宛然不似在众人面前 展现的那个刚刚登基的新、任人摆布的儿皇帝。
  一旁的梁公公小心翼翼,又将另外几个奏折呈了上去:“圣上息怒,且再看。”
  打开奏折,却是河南道的一些要职官员的左仆射和司徒的奏章,这些奏折上面词藻多用一些华丽词藻粉饰太平,夸夸其谈,吹嘘在新皇的柔政下,灾民们群策群力。抗旱保苗,刚结束的秋收,粮食丰产,国泰民安
  两个版本的奏折,所描述的截然不同的内容;却都来自于灾区,李承恩不禁愤恨的怒吼了一声:“孔尚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上瞒下 !谎报灾情!”言罢,狠狠地将手上的奏折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正好砸在了梁公公的脚面子上。
  “太后驾到!”外面一声响亮的传报。每次太后突然莅临,小太监都是格外卖力,声音特别洪亮。
  梁公公连忙将脚下的奏折拾起来揣在怀里。 李承恩眼里掠过一丝憎愤。
  书桌左上侧,方才摆放了一杯热气袅袅的乌龙茶;满满的一杯,放在那里;李承恩碰都不曾碰过。听到传报母后莅临,李承恩下意识地用力抓握着杯盏,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哎呦,谁惹得我的皇儿动如此大的肝火!”任太后头上别着内命妇最高级别的十二支金花树,身穿一袭明黄色的绣着百鸟朝凤的石榴裙,上面一件大红长袖加厚缎子的衫衣,足踏风头上翘的如意屐,在李嬷嬷和一个小宫女的搀扶下,从容迈进大殿 。
  “母后有事尽可吩咐下人传话,児臣过去就是,何必亲自劳累多走一趟呢!”
  李承恩隐忍的眼里一派为人儿子的关切,全无方才的不耐。眼瞅着这个大胜国的最华贵的中年妇女在那张金丝楠不的椅子上坐定:“皇上还未回答哀家的问题呢?”一抬手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杯盏,揭起盖子,漂了一下浮着的茶叶,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指头上嵌满了金银珠宝。
  “回母后,方才看到奏折居然有参奏児臣的姨夫和舅舅!岂不气人?”说的人似乎很不相信,语气里无比惊讶和愤慨。
  “哦?你姨夫和舅舅为了大胜国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先皇在时,平叛烦乱,安定边疆”边说边轻轻呷了口茶,掩着内心里强烈的探寻之意。
  “母后放心,児臣会将这群口舌之臣绳之以法!决不让舅舅姨夫蒙羞!”说话的人是义愤填膺。
  “哀家有何放心不放心?这是朝政,我们女人们不便干涉,皇上如今贵为天子 ,一言九鼎!自己定夺即可。”
  任太后慢声拉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着,故意将“一言九鼎”拖着拍子说,脸上的笑容掩藏的结结实实,可是额头眼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口和心都可以撒谎,唯独额头不会。
  会心一笑, 额头便上扬,皮笑肉不笑,它却丝毫没有反应。
  李承恩注视着自己的亲娘,不由端起那盏几乎凉了的乌龙红茶,遮挡住面部的表情。心里一阵冷然:就是朕的亲娘,权倾朝野的大胜国皇太后 ,极力怂恿自己儿子做一个万人唾骂的昏君的亲娘。
  放下杯盏,即刻命梁公公传旨:“将所有弹劾孔尚书和任辅国的人押解进京交给”
  梁公公自然会意,立刻下去。
  李承恩当下轻轻问道:“母后,你看交给舅舅办理合适不? ”
  任太后仍是漫不经心:“人家参奏的是他,再让他办理,难脱嫌疑,还是皇儿亲自督办吧!”
  “那好,将这帮污蔑朝廷重官的人押解进京,关在宗人府,朕亲自审理!”李承恩将方才半截话补充完整,眼里落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任太后方才放心地站起身:“皇儿不要过分忧心,有你皇舅舅和姨夫保着你,这龙椅就一定坐得稳! ”仿佛在嘉奖,仿佛在安慰,仿佛在暗示,抑或在要挟?

  【不谙风情】

  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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